第二十九章 掉馬!-《洞房前還有遺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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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犢子,卿如是心底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喬蕪果然坐在她身旁,扭著她的衣裳低啜道,“如是,我的臉丟過了,反正你要獻的也好不到哪去,我這廂算是陪你一起丟的,該你了。”
卿如是:“???”姐妹,這賬不是這么算的。
周圍的人聽見她的話,紛紛看了過來,知道卿如是也要獻藝,起先和卿母聊得愉快的婦人頭一個湊過來問她獻什么。
卿如是:“???”夫人,熱鬧不是這么湊的。
縱然此時騎虎難下,卿母仍舊不動聲色地拂開那婦人的手,念及卿喬兩家的關系,對喬蕪好言道,“如是今日身體不適,興許不上臺了。你歇息歇息,吃酒席去罷。”
喬蕪不聽她的,但窘迫之色盡顯,一陣面紅耳赤,還緊抓著卿如是的衣裳,“方才在橋上你還和世子承諾了要去獻藝的。如是……咱倆玩得好,有什么丟人的一起丟罷……”
她是鐵了心要把這墊底的位置留給卿如是,周圍的人都看得出來,因此也愈發好奇卿如是要獻的是個什么,會比跳錯舞還要上不得臺面。
卿母本有心幫閨女躲過去,但喬蕪這么一鬧,卿如是就必須得硬著頭皮上了,好在那鞭子若是耍得好,也不見得能比喬蕪丟人。更何況,過幾日還要與喬景遇相看,這廂不遂了喬蕪的意,回去不知道怎么埋汰人,屆時兩相見了面上難看。
反正世子這邊卿母也沒抱太大希望,如是耍不耍那鞭子都已因爽約相看得罪過月府一回了,倒不如給喬蕪做個順水人情,還能幫如是落個喬府那頭的好。
思及此,卿母輕聲對她道,“去罷。”想了想她仍是有些氣不過,為了刺喬蕪,又補了一句叮囑,“認真些,不錯步子就不會丟人的。”
卿如是:“???”娘,你真是我親娘。
喬蕪當真被刺疼,但聽及卿如是要上臺,頓時又眉開眼笑,“如是,那走罷,要先去和郡主通稟。”
卿如是:“……”罷了。她捏了捏鼻梁,原本便是要去的,昨晚也做好被嘲的準備了,上輩子已經丟過一回臉了還有什么好怕的。
卿如是瞧了眼頃刻被占領的石臺,起身朝郡主那方走去。
月隴西坐在郡主身側喝茶,看著她走過來,目光一凝。
原本通稟時無須告知獻藝內容,只報上需要幫忙準備的東西就好,但因著喬蕪那一出,郡主便多問了一句。
卿如是低咳了聲,回道,“小女自幼習武練鞭,唯有那鞭子還有幾分看頭,遂為郡主獻上一段,難登大雅之堂,還望郡主莫要見笑。”
萬萬沒有想到,宴上獻藝祝壽還有獻鞭子的。郡主一愣,訝然過后收斂神色,頷首淺笑。
只見一旁的月隴西緊盯著她,一眼也不眨,面容漸次蒼白。
“還有……若是方便的話,可否備上三架花鼓?嗯……很可能被打破,不要太貴重。”
她話音未落,手臂猛地一疼。月隴西緊握住她,幾乎是掐著骨頭。卿如是疑惑地看向他,手臂的疼痛使她不自覺蹙起眉。
這是第二次了,他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緊盯她,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侵略性,但并非存有歹意。
“隴西。”郡主喚他,帶著一絲叱意。
他回神,松開手,視線卻沒有移開。默了默,他用低啞的聲音吩咐身邊小廝,“給她備鼓。”頓了頓,又咬牙低聲道,“要能敲得最響的那種!”
郡主:“???”
卿如是:“???”
小廝:“???”
好嘞。
卿如是揉了揉發疼的手臂,斟酌道,“多謝世子。”
她踏上石臺。月隴西站起來,立在欄桿邊凝望。
少女抱拳一揖,反手甩鞭,鼓聲乍起,宛若靈蛇出洞般凌厲的鞭法,一舉一動,一步一躍,一如當年。
那個當年啊。他也是這般望著她,眉梢眼角都在笑。
他的心驀然揪緊,往事逐一浮現,被時間笞得支離破碎的畫面悉數拼合黏補,鞭動鼓響,一聲聲盡數和著他的心跳,那聲音能侵髓蝕骨,將他逼到窒息。
長鞭一陣陣破空,一陣陣擊鼓,他恍若未聞,只覺那震動都與胸腔共鳴,擊穿他的心,頓時鮮血淋漓。
他出神地望著少女靈敏的動作,手中的茶杯因他再也控制不得的力道應聲而碎,一滴血順著掌心落在瓷片上,開出花來。
郡主一看慌了神,一邊吩咐小廝去喚大夫來包扎,一邊拽著他的手細看。
嘈雜聲充耳不聞,月隴西緊盯著她,那種拼命壓抑到極致,有待迸發的情緒潛藏在內心深處,是緊張,是亢奮,還是欣喜若狂,混亂的情緒擾得他險些喪失理智,一時間竟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從前那無數次喃喃著“今夜,你入我夢來”的夜晚。
逼仄的眼眶快要容不下他濃烈的情意,溢出來一些,是滾燙的。他低頭掩飾過去,最后,竟低聲笑了出來。
是他的卿卿回來了?
真的是卿卿回來了。
拂開要給他包扎的那雙手,月隴西兀自接過紗布在手上纏了一圈,凝視著她,眼都不眨,情緒在心中濤濤翻涌,不自覺間已入了神。
真是他的卿卿,還是活蹦亂跳的,還是很看不慣他。她還好好地,年華正好,歲月無愁。
塵封太多年的心活過來,月隴西深吸了一口氣,那種一瞬間再次被俘獲的感覺,如星火燎原,不可收勢。
這廂對一切一無所知的卿如是收了鞭勢,抱拳行禮。顧不得自己正被席上眾人笑話,一段鞭子耍得她大汗淋漓,此時的她只想找個房間換身衣裳。
卻沒想到,她施禮過后,那廂竟傳來一人清脆的掌聲。慢悠悠地,響亮極了。
卿如是順著聲音看過去。月隴西等這一眼等了好久,視線兩相銜接,他的嘴角微抿起弧度。
世子都鼓掌了,那各位還等什么。都鼓唄。
一時掌聲雷動,壽宴獻藝瞬間成了雜耍現場。
卿如是:“???”好嘞,感謝諸位捧場。
卿母:“???”得嘞,有戲!世子這邊看樣子還有戲!那可太有了!
眼見著唯一能給自己墊底的人收了一片掌聲,喬蕪悶悶不樂,揪住衣角,朝月隴西的方向望。
她的母親低聲道,“你自己出了差錯,誰也怨不得。我看世子與卿家姑娘相熟,你要還想有機會嫁到月府,就得好好對她。”
“我還得對她好?她怕不是藏得最深那個,同我說的時候一口一個對世子無意,怎么如今世子就獨捧她的場?”喬蕪皺眉。
喬母搖頭,“我聽到風聲,過幾日。你景遇表兄要與她相看,沒準她就是你未來表嫂子。既然卿府有讓她與公子哥相看的打算,那的確有可能對世子夫人的位置無意。”
喬蕪這才寬心了些。
下場后的卿如是被一名丫鬟截住,“卿姑娘,世子喚奴婢帶你去房間更衣。已備好熱水巾帕,姑娘請隨奴婢來。”
卿如是覺得莫名其妙,轉頭往月隴西那方望去,沒瞧見人。她渾身難受,思及方才喬蕪她們也在此換了舞裝,便不推脫,只回去和卿母說了聲,拿起一早備好的干凈衣裳,跟著丫鬟朝后院走去。
“卿姑娘,這是世子住的西閣,熱水巾帕都備在那間偏房里。奴婢就在門外守著,姑娘換好后出來便是。”丫鬟為她打開偏房的門,“如果有什么吩咐,喚奴婢一聲就是。”
卿如是點點頭。心中回味著“西閣”二字。月隴西住的閣樓,竟然名為西閣。百年前那座同名的西閣,可是囚禁她整整十年的地方。
熱水在屏風后氤氳著,她脫下汗濕的衣衫,先拿巾帕洗了把臉,抹掉額間花鈿,然后撩水將身體擦拭干凈,穿戴整齊后,推門出去,“我……”
一字脫口,卿如是發現門口站著的人竟成了月隴西。
他聽見開門的聲音,轉過身來,眼笑眉舒。
那般透著慵懶松散的笑,卿如是瞧著有幾分熟悉,心里不太自在,蹙眉問他,“笑什么?”
“不知道。”他拈著身旁花樹的枝葉,緩緩摩挲著,須臾后,聲色疏倦地道,“看見你就想笑。那嘴角啊,想壓也壓不下來。”
卿如是擰眉,上下打量他幾眼,以長輩的口吻道,“好好說話。”
月隴西轉過身,兩步踱至她面前,俯身湊近她,見她仰起脖子向后傾了些,不禁低笑出聲,伸手攬住她的后頸,假意將她扶起來,順勢壓進自己懷里,隨手拍拍她的腦袋,“仔細一會摔著了。”
語畢,不曉得費了多么大的勁才克制住自己,松開了她。
“沈庭案,你不是想要個交代嗎?”不等卿如是開口,他倒先轉移了話題,“我將你帶來這里,便是為了給你交代。此事不可外傳,否則我會有性命之憂。在此之前,你不如將你的推測說給我聽聽。”
果不其然,卿如是被他的話吸引,忘了要計較方才他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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