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似是被風吹散,卿如是沒聽太清,又指著他院子里通往紫竹林的曲徑說道,“去竹林那里鋪了石子路,我看旁邊正好擺個秋千,沒事就坐在上邊看書,你說怎么樣?” 月隴西以為她羞于回答,也不再追問為難她,“好,擺個秋千。” 卿如是笑,一心為他在府中的樂趣著想,卻不察這都是女子喜歡的玩意,“還有你側院的石橋邊,既然臨水,不如種些桃花或者梨花,初春便有花瓣灑在溪水里,待到花盛時,溪水也被花瓣鋪滿,還可以踩著水去打桃子和梨子吃。” 月隴西挑了挑眉,構想了番,委實不錯。花盛時還可以摟著她在漂滿花瓣的水中……骯臟的想法感覺瞬間都被凈化了。他低咳了聲,掩飾自己齷齪的思想,應答道,“好,都依你的來。” 意見被采納,卿如是喜笑顏開,待要再說,忽然有侍衛在人群中張望著跑過來,臨著到二人面前,終于舒了一口氣,猛俯跪在地,急聲道,“參見世子。宮中傳來消息,陛下傳喚卿姑娘入宮。傳喚已有些時候了,事不宜遲,還請卿姑娘即刻啟程入宮。” 卿如是一怔,笑意一掃而光,“我?只有我嗎?” 侍衛頷首,“陛下讓卿姑娘獨身前往。” 月隴西的眉亦蹙了起來,想到仍在宮中的月世德,他有些不好的預感,“為何?月長老人呢?” “月長老還在宮中。傳話的太監說,宴會時月長老呈了東西上去,陛下看到那東西便對長老發了火,長老似乎也不知情,直呼冤枉,繼而被陛下傳進御書房中訓話,之后就傳人來喚卿姑娘了。”侍衛答道,“月長老塞了銀子,讓傳喚的人給世子遞了口信出來……” 似是不方便讓卿如是聽見,月隴西將卿如是抱下臨風臺,侍衛附耳過去,低說了句,“世子將月氏手札調換是有心要置我于死地,可須知,我手里也握著卿姑娘的命脈。我知道了她的秘密,若我今日死在宮里,她也別想活著回去。” 月隴西的心驀地沉入冰窖。秘密?他想起那晚卿如是說自己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月世德,繼而神情恍惚的模樣,心底明白了些。 卿如是沉吟片刻,亦將前些日月世德來找她的事與今日忽然被傳喚的事聯系了起來,她的心瞬間揪緊。 強制自己冷靜后,卿如是對月隴西道,“無論如何,請世子將此事告知我爹娘。請我娘速派人將我在卿府的房間里放置的所有青皮書盡數銷毀。尤其是存放在上鎖的抽屜里的。順便看看我房中的白鴿回來了沒有。若是有,便請我爹將白鴿一并帶入宮中。切記。” 語畢,她對那侍衛道,“走罷。” 月隴西拉住她的手腕,緊緊握住,凝視她許久后,逼得眼角猩紅。 城樓上太冷,卿如是不禁縮了縮脖子。 兩人的發絲都被風吹亂,交錯在一起。 月隴西脫下外衫給她披上,一頓,他從懷里摸出一枚玉牌,給她系在腰間。 卿如是低頭摩挲著那玉牌,低聲問,“這又是什么?” “你不是說我的令信丑?”月隴西淺笑,慵懶道,“我換了塊好看的玉石。” 卿如是扯了扯嘴角,轉身要走,又被他拉住。 他挑眉道,“這都一個多時辰了……愿賭服輸,還不兌現畫舫里的承諾嗎?” 卿如是方才的膽戰心驚蕩然無存,一把縮回手,“呸。”生死攸關的時候,他還跟她鬧。 她白了嬉皮笑臉的月隴西一眼,自顧自地跟著侍衛走。 方走十步,卿如是又停下腳步。 回眸,發現月隴西在目送她。他將外衣給了她,于是此時衣衫單薄,青絲臨風亂舞,月光煙火把碎影剪在他的臉上,他的神色間不見嬉鬧,肅然緊繃著下顎,憂心忡忡的模樣。 見她轉身看回來,他先微怔,隨后慢悠悠地一笑。 卿如是幾步跑回去,踮起腳在他耳畔逐字逐句道,“月隴西,你院子里盛開的牡丹花,很好看。還有……我今晚若能回來,就愿賭服輸,今晚若不能回來……就明日愿賭服輸。” 語句里的那一頓仿佛是在逗弄他,卿如是勾唇,挑了下眉。恍若初見,她青色的裙,皓白的腕,纖細的腰,還有溢出明眸的心高氣傲與自信從容。 余音經久不散,月隴西訥然望著她遠去的背影,腦子里和心尖上的煙花,統統炸了。 爺中意的是個什么仙女兒啊,隨隨便便兩句話,撩得爺魂都沒有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