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哪個是他?-《鳳傾天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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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腐書生、怕事同伴、放浪行商、過路山匪、被綁富商……這幾群先后來到無名鎮的人里面……”她悠悠道,“你猜,哪個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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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闌第二天起床時,神清氣爽。
她推開窗,隔著鏤空的花墻瞧隔壁,酸書生已經起來了,屁股對著她,向著朝陽在作詩,她聽了半天,隱約有什么“……一輪紅日出墻來……渾圓如餅真誘人”之類的名句。
書生的幾個同伴,看起來不像他的保鏢,倒像半路結識的朋友,就是不明白像酸夫子這樣的人,是怎么瞧得上這幾個滿身武夫氣息的家伙的,大概也是知道行路難,有意依附,算是找幾個免費保鏢。
他那幾個同伴,也沒有脫光膀子練武,繞著院子散步,離書生遠遠的,看樣子也受不了那沖天酸氣。
另一邊徹夜作樂的行商那里,冷冷清清的,好像都在睡覺,也是,這些人玩了半夜,早上正好補眠,實實在在的晨昏顛倒奢靡生活。
右邊院子的山匪,倒是已經起了,在邊上關押“叛徒”的小房內,傳來皮鞭的抽打聲,卻沒人慘叫,想必嘴巴已經被塞住。
太史闌左右都瞧了瞧,坐下來涂藥并思量。
這些人大多或放浪或粗俗,容貌不佳,如果容楚真的在其中一個隊伍里,以他的德行,肯定不愿扮丑,那么就是那個長得最好的書生?
可太史闌真的不愿承認容楚扮酸丁也那么牛——那深入骨髓的風騷啊!何棄療!
或者是那群放浪的行商,可是這么放浪,他就不怕她將來秋后算賬?
再不然是那些押人的山匪?但是方向不對。
太史闌想了一會也沒再想,反正只要他真的在其中,之后總會露出各種痕跡來的。
龍朝又出去買刀劍了,回來的時候又搜羅了一柄好劍,還帶回來一個消息。
“我多給了這家賣主十兩銀子,他告訴我一個消息。”龍朝道,“他家里有兩個寄住的客人,是一對夫妻,神色驚慌,我看見了便問怎么回事,這家人說,這對夫妻剛從里頭出來,說里頭太亂,這個做妻子的剛剛懷孕,為免遭受池魚之災,干脆向本門長輩請示,說要出來請求援兵,提前出來了。嗯,里頭,你知道的,就是指武林十年大會所在地。”
“好。”太史闌一合掌,“那對夫妻情況都問清楚了?”
“問清楚了。是武林中一個不太有名的小門派子弟,叫袖劍宗,隸屬于松風山莊名下,松風山莊此次大會中處于不利情勢,其下依附的這些小勢力也心中惶恐,都在找機會脫離。這對夫妻說起來是去搬救兵,其實也就是宗門里找理由讓他們走,好盡量保存實力。”
“看樣子形勢很可怕啊。”花尋歡道,“一個門派需要將年輕子弟想辦法送出去保存實力,豈不是說明這個門派有全軍覆沒的危險?十年大比到底是在比實力,還是大屠殺?”
太史闌抿著唇,問,“那么內里情勢到底如何?”
“對方現在哪里肯說那么多。武林大會本就屬于江湖機密,這些人只想保命,不會給自己惹事。”龍朝搖搖頭。
“不肯說就逼著說咯。”太史闌揮揮手,“該怎么做,自己知道吧?給你們一個時辰,我要看到結果。”
然后她就去看書練功。容楚終于說她可以練習內功了,并給了她一門不需要太過于固基的內功心法,不過容楚也說了,她年紀太大,骨骼已成,練武太遲,想要在此一道有驚人建樹很難了,這是不可違抗的武學規律。目前世上只有大燕堯國天語族的天語術,可以讓有緣人后天練成不錯的武功,但那是人家秘術,只口耳相傳,想得到并不容易。
太史闌也無所謂,她有異能,有鐵臂鐵腿,日后還會得到筋骨淘洗的機會,也有天生的迅捷反應和野獸般的直覺,她的綜合實力,并不遜于一般高手,何況在很多場合中,武力并不是唯一取勝因素,頭腦才是最重要的。
在南齊歷史上,有過絲毫武功也不會的儒將軍,有過癱瘓不能直立的大帥,為將者,能保護自己就行。運籌帷幄,勝于匹馬殺敵。
她練功時,聽見那邊酸書生大聲招呼同伴,“陳兄,咱們一起去拜訪王老先生去!”
又聽見那邊徹夜作樂的行商終于起床,在院子里打著呵欠,大聲商量著等下要去哪玩。
山匪那邊還是那樣,似乎在審訊叛徒。
太史闌想著,等下自己離開,這三撥人,到底會是哪隊也跟著走呢?
大半個時辰后,龍朝等人回來了。
他們回來時還擁著兩個戴斗篷的人,一直進到屋子里,才解開兩人的斗篷。
是一對年輕男女,女子臉色蒼白,眼神驚恐,男子也白著臉,卻還保持著鎮定,嘶聲問:“你們……什么人?為何擄我夫妻來此!”
太史闌示意讓那女子坐下,卻沒理那男子,上下看了看這對夫妻,忽然對楊成和史小翠道:“身形年紀,和你們倒也差不多。”
楊成咧嘴笑了笑,史小翠撇撇嘴。
“我要進武林大會。”太史闌開門見山,“借你夫妻一用。”
那兩人露出驚恐之色,顯然誤會了什么,太史闌擺擺手,“這位夫人請留在鎮上,我會著人保護好你。煩請這位少俠陪我們們走一趟,就說我們們是你們請來的外援便好。”
那男子頓時明白了太史闌的打算,試探地道:“你是要以我夫人為質,逼我帶你們再回去武林大會?”
“是請。”太史闌淡淡道,“當然如果有人不識抬舉,我也只好逼。”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男子苦笑,“里頭糟糕得不能再糟糕,我們們好容易逃出來,你還要進去,這不是送死嗎?”
“里頭怎樣一個糟糕法?”
男子眼底浮現驚恐之色,“瘋了……他們都瘋了……”
“四大世家,和武帝世家開戰了?”
男子皺起眉,似乎很難描述,半晌道,“看樣子我不帶這一趟路是不行了,你去自己看就知道了。我就一個要求,不能為難我妻子。”
“可以。”
“如果我回不來,也請放了我妻子。”
“自然。”太史闌欣賞有情有義的男人,點點頭。
她話不多,但神態沉穩,自然給人可信感。男子凝視她半晌,似乎也放了心,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不過我夫妻一起出去時,是經過守門護衛驗看的,如今我一人回去,怕是通不過……”男子忽然皺起眉。
“會有人做你妻子的。”太史闌瞟一眼史小翠。
楊成立即不滿大叫,“不行!不借!”被雷元一把拖了出去。
史小翠有點不安地瞧著他背影,太史闌淡淡道:“別讓男人認為你已經注定是他的人,十拿九穩了。那樣他們多半不懂得珍惜,要給他們危機感。”
史小翠若有所悟,紅著臉點點頭。
隔墻窗下,酸書生忽然踱方步而過,對這邊探頭探腦。
太史闌啪一下關了窗。
……
有了進門的法子,自然事不宜遲,太史闌決定當晚就走。讓火虎好好幫史小翠易容,改裝成那懷孕女子的模樣,和那男子扮演夫妻,帶眾人進入大會之地。
她讓景泰藍留下,呆在小鎮等她回來,武林大會不比天授大比,危險性無法估量。景泰藍死活不肯。他也知道,如今在一起的日子,相處一日少一日,等麻麻從武林大會中回來,也許馬上就要分別,怎么肯乖乖在鎮中等候。
太史闌知道這家伙只是在她面前乖,護衛們根本壓不住他,這要真強硬留下他,轉身他自己溜出去就麻煩大了,只好把這個小跟屁蟲繼續帶著。
這樣要帶的人就很多,她自己身邊留的都是精英,花尋歡楊成史小翠蘇亞火虎龍朝于定雷元,以及幾個路途熟悉各有所長的護衛,再加上趙十三景泰藍以及三公撥給景泰藍的護衛又有一二十人。三十人左右的隊伍,算是個小門派了。
“你們算我什么外援呢?”那個袖劍宗,名叫俞辰的男子為難地問,“我總得和守門的人說清楚你們的身份啊。”
“蒼闌幫。”太史闌道。
“那個……出身何地?”
“西凌。”
“來歷?”
“新創門派,未來的天下第一幫。”
“……”
蒼闌幫的新任幫主,換了一身緊身黑衣,趁夜結清了房錢,悄悄出了門。
俞辰帶著他們一路疾行,到了鎮東頭一座大宅院前停下,仔細一看是座香火清淡的廟。
廟門關著,俞辰上前扣門環,三輕兩重,鐵器敲擊門板的聲音裊裊傳出很遠。
過了一會,一個廟祝出來開門,蒼黑的臉上花白的胡子,臉上沒什么表情,用燈照了照眾人,皺眉道:“這是干什么?”
“大師。”俞辰上前施禮,“您還記得我嗎?昨天我和內子出來的。今天我們們尋到了朋友,想再回去接應一下師門長輩們。”
“你兩個倒好本事。”廟祝冷冷道,“這一天功夫,竟然找到這么多人。我還以為你們出去了就不打算回來了。”
俞辰臉紅了紅,低頭道,“這是蒼闌幫的諸位好友,曾經得過本門相助,這次大會本想參加,但本門師長表示此行兇險,不愿他們插手。諸位蒼闌幫兄弟姐妹卻古道熱腸,盤桓在無名鎮附近等待。如今聽說里頭形勢,一定要求進入接應,晚輩……也不好拒絕。”
眾人立即配合露出慷慨義士神情。
“不過送死罷了。”廟祝冷笑。
今夜無月,他的黑臉幽黯無光似生鐵。
“大師,我知道我們們力量微博,實在不敢摻和武林大事。俞辰此去,只想接應本門師長安全出來。我……我實在不忍本門數十年辛苦基業,都毀在這一戰中啊……”
廟祝似有動容,半晌揮揮手,“進來吧。”
俞辰舒了一口長氣。伸手去扶史小翠,“娘子,小心些。”
史小翠嬌嬌地靠在他臂彎,身后楊成眼睛冒火,史小翠又從袖子底下伸手悄悄搔他掌心,楊成立馬又軟了下來……
那廟祝忽然回頭,疑惑地道:“聽說你娘子身懷有孕,怎么還讓她再回來。留在鎮上等不好?”
眾人心中一跳,覺得這誠然是個漏洞。俞辰苦笑道:“實不相瞞,大師,這鎮上最近也不安靜,我發現有我們們的仇家托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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