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斫之-《蜀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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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之令,我已知矣。此案幾上,便是景谷道一帶的地形圖,若鄭督軍還需刀兵糧秣等輜重,盡可開口。此關庫存若有,我決不吝嗇。不過,我職責乃是守備關隘,丞相亦無有令囑我他事,出兵而伐,還請鄭督軍自專。”
言罷,轉身離去。
絲毫無拖沓,深得軍中的果決。
嗯,李守將,已然將話語挑明了。
他的職責是守備,亦僅是守備!
如若鄭璞率軍出戰時,被陰平氐王強端擊敗或困住,他決然不會出兵去救的。
除非,丞相有新將令來!
抑或者說,尸山血海中幸存的他,深知兵事絕非兒戲。
見鄭璞年少而任督軍,恐其貪功冒進而弄險、視士卒性命如草芥,便以不支援為由,隱隱告誡一番吧。
是故,鄭璞目視他的背影,嘴角綻放一縷意味莫名的笑意。
此人能從微末什長到被授職關都尉,自是有道理的。
亦不做他念,自步來案幾前,細細看景谷道的輿圖。
而劉敏神情頗為尷尬。
他本想請李守將久駐白水關對陰平熟悉,給鄭璞多提些諫言,哪料到卻是讓鄭璞前來被說教?
“咳!”
輕咳嗽一聲,劉敏輕聲道,“子瑾暫候,我且去將丞相手書取來。”
“好,有勞子睿兄。”
少時,霍弋及趙廣二人至。
而劉敏亦取書來,卻是與另一人聯袂而至。
只見他年約四旬,身長近八尺,須發如戟,濃眉之下雙眸炯炯,就是眉目間偶爾閃過一絲詭譎與桀驁,令人暗生戒意。
“子瑾,此乃鎮遠將軍麾下部將,百頃氐王,深諳武都及陰平地形及風俗。”
甫一入屋,劉敏率先為眾人引薦。
那壯漢亦徑自開口,聲如洪鐘,“在下乃楊霽楊千萬,受馬將軍所遣,攜百余族人,前來與鄭督軍共討陰平強端。我于十日前至白水關,閑暇之際,便出關虜了陰平一邑落宗長及數戍卒而歸,權當為督軍賀!”
竟不見禮?
莫非是輕我年少邪?
且明明是前來襄助,卻聲稱共討,還擅自出動虜賊而歸彰顯武力,是居功邪?
鄭璞聽罷,心有不喜。
并無起身相迎等禮儀,乃是輕輕頷首,“將俘虜帶上來吧。”
嗯?
似是對鄭璞的平淡,楊霽頗為奇怪,詫異了下,方點頭步出。
而鄭璞已然憑案蹙眉而思。
西北羌氐,系出同源。
兩者的區別,不外乎乃氐人漢化更深。
如羌人部落依舊以游牧為主、農耕為輔,披發而無姓氏;而氐人已依漢家禮儀束發、有姓氏以及習漢家語言,定邑落而以農耕為主矣。
嗯,楊霽是白馬氐王。
白馬氐,曾是武都郡內聲勢最為浩大的氐人部落。
其大父楊騰,本是隴右豪族,趁著靈帝時西北羌亂,引大漢疆域外的白馬羌(氐)內遷,定居武都,遂成為氐王。
又因聚居仇池山,其山有平地百頃,故被稱為“百傾氐王”。
昔年在馬超取隴時,他與隴右的“興國氐王”阿貴,共舉兵響應。
戰敗,興國氐王臨陣被殺,興國城被夏侯淵所屠。
白馬氐亦死傷慘重,部族聲勢驟衰,無奈之下楊霽只得隨馬超南下,依附漢中張魯。
后,馬超棄張魯入蜀投先帝劉備,楊霽隨行。
就是僅兩百余族人,隨他而來。
且自身及族人家眷婦孺,皆與馬超次妻董氏及子馬秋同,留在漢中被張魯所扣押。
魏武曹操取漢中,張魯手刃馬秋,楊霽家眷及族人婦孺或被殺,或被賞賜于士卒,或遷徙入關中,已渺無音信,不可再尋跡。
是故,鄭璞心中略有詫異。
淪為喪家之犬的楊霽,為何如此倨傲?
莫非,乃是想居功,而圖軍出獲俘虜時,讓我將此些俘虜盡數授于他,再壯部落聲勢邪?
只不過他部落式微,與我有何干系?
再者,他已是馬岱的部將,食大漢俸祿,安有不知軍出所獲,不可隨意授之?
若以自尊氐王身份,為何不知我大漢“日月所照,皆為臣妾”之誓!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授之乃恩也,不授乃法度也,安能自問而取?
奇哉!
正思著,楊霽領扈從,拽五個氐人俘虜而入。
一老,四少,那老者應是邑長了。
鄭璞起身,步來前,目視著那老者,“將橋頭駐軍情況,悉數道來,便饒你一命。不然,今日將你炮制成人彘,以告慰吳將軍等將士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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