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羽蛇】-《浮生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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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
這小妞的反應也太快了……我不是還沒怎么著么,怎么眼看著一只右手就被押出去了?
“喂喂,我不是這個意思?!蔽亿s緊解釋,“咱們換個東西。”
“言出必行,舉手無悔。我們已經接受了您的賭注,一只右手?!焙晒俚穆曇粽婧寐牥。鞍匆幘兀腿苏埾瘸榕??!?
黑店!絕對的黑店!行,我也看看你有沒本事砍下我一只手。老板娘也有守則,第一條就是,你敢砍我的手,我就砍你的頭。
我的手指在牌上滑動,停在中間某一張上,抽出,舉到眼前,然后,我想死——黑桃2!荷官姿態優雅地抽出一張牌,翻開,表面淡定的我,內心馬上破涕為笑,你以為自己很倒霉,但往往有人會比你更倒霉,她的紅桃小2很好地證明了這個現象。
“第一局,您贏了?!彼龑@石推到我這邊。
我風輕云淡地把鉆石塞-進衣兜,按了按,笑:“謝謝啊!”
這時,被某人視線鎖住的感覺又爬了上來,我抬頭看了看那個“包廂”。
“沙小姐,第二局,請抽牌!”
8.
妖嬈的綠衣男再次從他身后冒出來,擦著冷汗道:“神君,暫時沒有消息。屬下已經派出大部隊,全方位搜索。他若強行沖破四羽境,必然受損,沒有足夠的體力,他很快會被困死在地城。”
“綠腰?!彼孟窀緵]聽對方說話,勾了勾手指。
連名字都分外妖嬈的男人,忐忑地挪了過去:“神君,有何吩咐?”
男人微笑,指著看臺下的某些人:“長卷發的中國女-人,湖藍頭發的男人,還有那個面無表情,穿白襯衫的高個子,這批人里,他們幾個最有可能贏到最后?!?
“咦?”綠腰見他并不是要責怪自己,松了口氣,“神君是覺得他們運氣好,還是賭術精湛?”
“不賭,才能不輸?!彼πΓ斑@三個人根本不是為了賭局而來。”
“不為賭局而來?”綠腰吃了一驚,“您為何這么說?”
“他們沒有窮途末路的氣味,跟敖熾一樣。”他揮揮手,“去查—査,是誰給他們‘鑰匙‘讓他們進來的?!?
“是!”綠腰忙不迭地消失了。
不消片刻,這個忠誠的跑腿的高效率地回到他身邊,神色如臨大敵:“神君,我査了記錄,這三個人根本不是咱們的人找來的,他們是自己跑上門的!”
“好。我知道了?!彼酒饋恚戳伺_下一眼后,笑,“來了,就別走了?!?
他轉身離開,綠腰趕緊跟上去。
“神君,我們要如何做?要不要派軍隊將他們……”綠腰做了個斬首的動作,“這件事太離譜了,咱們不得不小心!從來沒有人能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找到酒店的的入口。趁他們還沒有大動作,不如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這么緊張千什么?為4E工作,最不需要的就是慌張。”他走進門后,寬闊的石頭通道上刻滿了詭異的圖案,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蛇形壁燈,散發著幽幽綠光,將他的臉映照得陰晴不定,“賭場怎么說也是個玩樂的地方,打打殺殺先放一邊吧?!?
“是!”綠腰唯唯諾諾地應著,“真的不需要做任何應對?”
“我的存在,就是最好的應對。”
9.
沙漏里的黃沙已經落下小半。
我沒給家鄉人民丟臉,兜里已經揣了四顆大鉆石,脹鼓鼓地都快把衣兜撐爛了。人家第二句拿三顆鉆石,賭我兩只手,何其有氣魄!可惜,運氣始終比我差一截。
按他們的規則,三局兩勝,這首場比賽,我已經贏了,我可以選擇繼續賭第三局,或者就此結束,等候中場比賽的開始。
拿自己身\_體上的原裝零件跟人賭鉆石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我選擇結束比賽。四顆鉆石,已經很夠了,吼吼!
這邊我一說比賽結束,那位倒霉的荷官姑娘便像陣煙霧似的消失了,一個烏黑的細條形的小東西從地板上哧溜滑過,還沒看清是什么玩意兒,眨眼就鉆進了大理石地板下。
雖然我只顧著欣賞鉆石,可是眼角余光也沒閑著,那個嫻熟鉆進地板下的細條物體,很像一條黑色的小蛇。
我回過頭,同來的家伙們還在賭桌前繼續奮戰。
賭場條例里并沒有一條是禁止先結束比賽的人到別人那邊看熱鬧的。
九厥的面前,居然堆了十顆鉆石,這該死的有贏無輸小郎君兩局皆勝還不滿足,色迷迷地瞪著身材一流的荷官姑娘,溫言細語:“來,為了多跟你相處,我們再賭一局!不過這次你起賭用十顆鉆石下注,我才肯跟你賭我的頭哦!”
真是又不要臉又不要命!
“適可而止,我背不動你的尸體?!蔽覐乃磉咃h過,狠狠踩了他一腳。
一圈巡視下來,變態九厥以及穩如泰山的英俊大叔三局皆勝,休戰。慢吞吞的老黃才剛剛進入第二局,一邊擦汗,一邊抽牌。他夫人比他快多了,三局已完,一輸兩勝。打成平手的麗莎爸爸正在看自己抽到的第三張牌,力氣大得要把牌都捏爛了。我最關心麗莎,這個啥都不懂的小丫頭運氣不錯,也贏了兩局,抽抽噎噎地癱坐在地上。
我趕緊把她抱起來,問她剛剛拿什么跟人家當籌碼,她說,美\_女姐姐說她可以拿自己漂亮的小臉蛋下注。
我手心里冒了冷汗,要是麗莎輸了,難道對方真要拿走她的臉?
“我想回去!”麗莎抓住我,眼淚吧嗒吧嗒地落,“我不要媽媽了,我會很乖,爸爸打我我也不哭了!一個人在家我也不哭了!”
這孩子之前的生活,是有多糟糕?!等等,我的目光突然退回去,有點不對,少了幾個人?
仔細一點數,現場竟只剩九個人。他們所站的撲克牌桌前的地上,只剩下一張撲克牌。這些人,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耳邊傳來歡呼,麗莎爸爸跟老黃都贏了。不過,那些輸了一局的贏家,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沒了一只眼睛。
這些瘋狂的人,都把自己當成賭注給輸出去了。
麗莎父親一把推開我,把女兒奪了過去,他的眼神十分狂喜,抱-住女兒不停地親。不過,他也輸了一局,可看上去各方面都完好無缺,我好奇他拿什么當了賭注。還有黃夫人她也輸一局,可也沒有什么缺失似的。莫非他們的賭注是比那些鉆石更大的寶石?要是那么有錢,他們又何必來賭場?我想不明白了。
這時,廣播又響起來:“首場比賽結束,勝者九人。五分鐘后,中場比賽開始。請參賽者至十三號桌入座?!?
位于賭場中央、最大的那張賭桌前,一個不知幾時出現的年輕男人,襯衫西褲領結,半長的頭發在腦后扎成一束,一副深色墨鏡架在臉上,嘴角微揚,朝我們招手。
10.
九個人,圍坐一桌,光滑的桌面反射著燈光,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男人的聲音十分磁性,不疾不徐地向我們所有人宣布中場比賽內容,很簡單,52張撲克中隨機抽出一張,放置在大家看不到的盒子里。剩下的牌由他逐一發給眾人,發完牌后,大家整理自己的牌,不論花色,只要有點數相同的兩張,則視為對牌拿出放到一旁。整理完畢之后,可能有人手中的牌已經出完了,這表示他是第一個贏家。手中還有牌的人,由甲開始,以順時針方向,從鄰座手里抽一張牌,只要與自己手里的牌成為對牌,則可拿出,如不能配對就必須保留在手中,然后由另一位鄰座抽你的牌,依此類推下去,手中的牌出完者皆為贏家,但,每局必然會有一個人剩下一張牌無法出掉,這張牌,與盒子里預先抽出的牌配成一對,拿到此牌者,就是輸家。
“這不就是抽烏龜么。”九厥歪過腦袋對我說,“小孩子玩的把戲。”
“對,有些地區就是管這種玩法叫抽烏龜。”那男人笑看著我們,隨意抽了一張撲克,“誰拿到這張牌,誰就是烏龜?!彼D了頓,環視了所有人一眼,說:“每輪一個輸家,最后一位留在桌前的客人,就是中場比賽的贏家。我們開始。”
這種紙牌游戲我也玩過,在不停的時候,敖熾曾很喜歡拖上滿屋子的人一起玩這個,十分輕松簡單。
可是,越是簡單的陷阱,越不易防范。照這種玩法,到最后,我們九個人只能有一個幸存者。
“別當烏龜哦!”九厥笑嘻嘻地提醒我。
“我玩這個從來沒輸過?!蔽掖鹚劬s看著那發牌的男人。他也在看我,還說了一句:“祝好運。”
這男人,跟之前那些美人荷官們完全不一樣。
“失而復得,得而復失。樹大招風,焉得清凈?!边@男人的出現,帶著一種莫名的沖擊力,不知勾動了我哪根神經,竟無端端想起之前那個算命老頭給我看手相時說的鬼話。
失而復得得而復失這種事情,發生在賭桌上的幾率不是最大的么!
我恍惚了兩三秒,男人的牌已經發完了。
運氣很好,手里的四張牌各成一對,不用后續工作,我已然是贏家。
不到十分鐘,一輪結束,髙大壯黑婦-人捏著一張牌,尖叫。少了一只眼睛的她,空空的左眼眶只留一片灰黑,可是從剛才到現在沒看出她有任何痛苦,仿佛那只少了的眼睛根本不是她的,她的全部注意力只在賭局與輸贏。
“抱歉,您輸了。”男人從盒子里取出事先抽出的牌,當眾展示。黑婦-人猛地站起來,憤怒地罵了句臟話,將手里的牌朝桌上一扔,轉身就要走。
男人的手指輕輕一動,被黑婦-人扔掉的撲克無聲地從桌上彈起來,飛蛾般貼到黑婦-人的后背上,須臾之間,這身高接近180公分的壯實女-人便從頭到腳碎化成了一攤黑灰,刷的一下被吸進了那張撲克牌里,掉在了地上。
“愿賭服輸。”男人打了個響指,薄薄的紙從半空中落到我們剩下的每個人面前,“這張支票,你們可以填上任意數額,任何銀行都以兌現。祝賀各位贏家?!?
麗莎嚇得呆坐在位置上,哭都不敢哭,她的父親卻沒有多少勝利者的喜悅,那張支票被他潦草地塞-到衣兜里,他完全不在意女兒的反應,充血的眼睛盯著男人:“快!第二局!”
老黃雖然也有些害怕,但一直拉住老伴的手,不住安慰她:“沒事,很快就過去了!”
他的夫人虛弱地朝他笑了笑,拍了拍他青筋密布的老手。
最鎮定的,當然還是英俊大叔跟變態九厥,九厥更是很不要臉地吻了吻支票,還對人說了聲謝謝。
黑婦-人還沒死,那張牌里的“生命跡象”還存在,所有消失的人,應該都是被這種類似的術法給困住了。這些撲克本身就具備了封印的能力,能夠讓每張牌都有這么強的力量,始作俑者不容小覷。
這時,少了一只胳膊的日本人面色慘白,嘟嚷著:“夠了夠了,已經贏夠了!我不玩了!”說罷抓起支票就跑。
一張撲克飛出去,他在后面微笑:“比賽結束前,不接受退場?!?
減員很厲害,現在只剩我們七個。
“第二局,開始。”他開始洗牌。
才發了—圈,老黃突然不對勁了,捂著腦袋,大聲喊疼,整個人從椅子上跌了下去,身旁的九厥忙將他扶住,可就坐在他另一邊的老伴,卻只是看著他,沒有任何驚惶,反而很釋然。
很快,老黃的頭痛又消失了,他像根本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么似的,坐回椅子上,茫然地看了看左右,說:“開始!”
這一局的尾聲,讓人很糾結——只剩父女,三張牌,女兒兩張,父親一張。
如果父親抽中對牌,那麗莎就是最終輸家。
從一個正常的邏輯去推論,遇到危險情況,父母通常都會本能地保證兒女的安全,可是,我現在卻非常不安。
父親的手指,在女兒的兩張牌上猶豫不決。
麗莎淚汪汪的眼睛,十分無助地看著父親。
“你說那家伙是在擔心自己,還是女兒呢?”九厥湊過來,我們對這個父親的期望都很低。
“反正我不想再有人出事。”我已經有了打算,大不了耍賴砸場子,反正鉆石我也贏了,支票也有了。
這時,男人突然走到麗莎父親身邊,笑著對他耳語幾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開了。
見勢不妙,我起身快步走到男人身邊,將他往后一拽,低聲問:“你跟他說什么?”
他也不隱瞞,指了指沙漏,說:“每一局都有時間限制,如果時間到了你們還沒有結束比賽,所有人都會被判輸。我覺得這次的參賽者都很有趣,所以想幫你把而已?!彼澥康乩挛业氖郑χ谖叶叺驼Z:“我只是跟那位父親說,左邊那張是你的對牌。”
王八蛋!
我回頭,那個當爹的居然真的捏住了左邊那張牌,眼看就要抽出來。
管不了那么多,我一個箭步上去,一把搶走父女兩人手里的牌跑開了去??墒?,我馬上就發現男人說的是謊話,麗莎左邊的那張牌根本不是他父親的對牌。
這男人想干什么?
我把撲克撕個粉碎,對著一桌錯愕的目光說:“抱歉,這局沒輸贏。還有,到此為止,該回的都回吧!”
男人只笑不語,沒有任何行動。反而是老黃跟麗莎爸爸,一前一后撲過來,一個驚惶地跪到我面前拉住我:“不能結束的!不能!我一定要到最后,要見到神!求你不要胡鬧!”另一個干脆抄起一張凳子朝我砸過來,野獸般怒吼:“你去死!”
九厥一拳把麗莎爸爸用翻在地,甩甩手道:“早警告過你別嚇唬小孩跟婦女?!?
老黃抱-住我的腿不撒手:“求你了,賭局必須繼續!”
“為什么要繼續?”我看著他鼻涕眼淚橫飛的老臉。
“我要見神!偉大的……偉大的羽蛇神!只有最后的贏家才能見到他,只有他能幫我!”老黃歇斯底里了。
“你要他幫你什么?”
“我……”老黃像是被人敲了一棍,愣了,抱-住我的手也驟然松了,“我要他幫我什么呢?”他用力敲自己的頭:“是什么事呢?怎么想不起來?”
場面變得很混亂,麗莎嚇得躲到了桌子下,黃老太還是端坐在椅子上,眼睛有點紅,卻連看也不看自己的丈夫一眼。英俊大叔更像個局外人了,自顧自地玩著手里的牌。
“沒有任何一個神會用這么邪祟殘忍的方式來對待他的信徒!”我用力掐住老黃的肩膀,“從來沒有什么羽蛇神!那只是當年那些絕望的人幻想出來的精神寄托!這里根本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突然,男人的笑聲響起來,伸出手掌,“吞”了兩個人的兩張撲克從地上飛起來,落到他指間:“這里,當然是他們該來的地方。有可能,也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這家狗屁酒店是你開的吧?!蔽移蚕吕宵S,走到男人面前,燦爛一笑,“剛才一直縮著頭在上面偷窺的,也是你。難怪這么喜歡跟客人玩烏龜牌。”
“你說是我開的,那就是我開的吧?!蹦腥寺柭柤纾翱墒牵郎喜粫形疫@么英俊的烏龜。”
那副草菅人命卻毫不在意的嘴臉,怎么看怎么想拿鞋底子呼上去,我收起笑容,倒映在他墨鏡上的我的臉,冷得要結冰:“你把酒店開成墓地,這個讓我很介意?!?
“酒店本來就是讓人休息的地方,我為客人們提供永久的休息,并無不妥。”他圍著我走了一圈,吸了吸鼻子,“啊,我好像聞到了妖怪生氣的味道?!?
離開這里!往上!
一個微弱的聲音’沒有鉆進我的耳朵,而是直接撞進我的心里,只那么短短的一瞬,我甚至驕傲來不及分辨是否幻覺,便消失了。
這聲音,不屬于任何一個我熟悉的人。
“同行相忌呀,老板大人?!本咆首叩侥腥松磉叄苜\地拿手指了指我,“咱們家老板娘也是開酒店的,不過規模小點。你生意做這么大,她會嫉妒得發瘋的!大家不如坐下來交流一下經驗?把您吸引客人的招數也傳授給我們一點嘛?!?
話音未落,從他故意放在男人身后的右手里,突然飛出一道白光,他朝旁一閃,一個雪白的袖珍瓷酒杯已然停到男人頭頂,旋即變得巨大無比,口朝下地朝他猛蓋而去,居然不力把這個家伙給罩在了里頭,一層層光圈在杯身上由下而上循環移動,連個蚊子都飛不進去。
“我的專用酒杯之一,多少酒都裝得下?!本咆噬锨?,叮一聲敲了敲那個大酒杯,“且堅硬無比,滴酒不漏。只要老板娘有需要,我隨時可以往里頭灌水放蛇扔老鼠,要是里頭的家伙還想亂來,灌硫酸也是可以的!拷打逼供第一利器,別浪費了!”
老黃跟麗莎父親癱倒在地,老黃看著眼前-幕,呆呆地說:“完了,見不到神了。見不到了”麗莎跑到父親身邊,哭著往他懷-里鉆。黃老太還是坐著,咳嗽了好幾聲。
酒杯里傳出毫不驚慌的笑聲:“我喜歡清醒的人,也最不喜歡清醒的人,要是世上都是清醒人,我的生意做不好了。”
“生意?既然是同行,搶生意是免不了了?!蔽易叩骄票?,“休息,是為了走得更遠,這是我的店的宗旨。既然是來搶生意,你所有的客人,我都要帶走,全部?!?
“你確定?”他問,“就算他們是死人,你也要帶走么?”
我心下一震。
“當一個人把那么值錢的人生壓到一張微不足道的撲克牌上時,他們已經死了。除了我這里,世上沒有他們的立足地?!彼缡堑溃斑€有,你剛剛有一點是錯的?!?
“什么?”
“羽蛇神是存在的。”
“嗯?”
“我真希望你們從來沒有到過這里。不過,來了,就別走了?!?
一聲巨響,九厥的法寶毫無征兆地裂成了兩半,亮得要刺瞎人眼的光線從里頭射出,強烈得要將四周都撕裂開一般,那種氣勢不是普通的神仙或是妖怪所擁有的,神仙們再是厲害,散發出的力量也不會有讓人心驚的戾氣,普通妖怪們更是不可能擁有這種毀滅性的巨大沖擊力。
我真擔心再往那些光芒里看一眼,我的眼睛會滴出血來。
可我又無法移開視線——一條通體泛著紫光的大蛇,展開一雙雪白的羽翼,昂首而出,朝空中疾速飛去。
狂暴的氣流從四面襲來,賭桌、椅子、人,所有一切,包括四面的墻壁,都被扭到一起,在龍卷風般的風暴中心里翻滾,根本由不得你控制。
這家伙顯然不是神,可是為什么都露了真身,我還是沒有感應到多少妖氣?難道他本身的妖氣被什么東西給壓制著,所以未得完全釋放?
我的眼前一片混亂,世界像被切碎了扔進攪拌機的肉塊,時不時有硬物撞到我身上,很疼。
等到一切稍許平息,扭曲的景象漸漸散開時,我一直懸空的身\_體仿佛被壓上了一個秤砣,咚的一下墜進了冰涼的水里,帶著怪味道的水頓時灌進我的眼耳口鼻。
·尾聲·
我拼命睜開眼,卻見不到任何人,什么獨唱什么酒店全都化為泡影,我落在不知名的水域里,我掙扎,卻浮不起來,甚至連翻個身都不行,只能眼睜睜地任自己臉朝下地沉沒,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死死拽著。
眼睛被水流撞得很疼,依稀看見,水下很深的地方,一片片起伏不定,錯落有致的輪廊,嵌著一點細微的光越來越近。
胸口越來越悶,灌進去的水不但讓我惡心,還很傷心。真是見鬼啊,嗆水只能嗆出驚惶,怎么可能越嗆越悲傷。
咦,那些是什么?從水底游上來的,一條一條,帶著翅膀的半透明玩意兒。我努力睜開眼,發現它們已經到了我身邊,約好了似的將我圍了起來。
它們是那只怪物嗎?看起來很像,只是小了點,顏色透明了點,不對,它們的腦袋上怎么長了個女-人的臉,晃來晃去看不清楚。
“裟楞啊,你來早敖熾呀?!?
尖利的聲音,像足了電視劇里典型的三姑六婆,每個字都拿腔作勢,刺人耳膜,像人類的聲音又不是很像。
廢話,不然你真以為我來度假賭錢嗎!我的心情不自禁地回答。
“敖熾他沒了??!”
嗯?
“你以為他不會死的,對吧?可是他死了呀。他連你最后一面都沒見到呀。”
什么?!
我伸手去抓那些討厭的小怪物,可是怎么也夠不到它們。
它們越說越來勁——
“他沒賭贏啊,他輸了啊!死掉了??!”
“你們終于是結婚了,那又怎樣啊!你找回了他,那又怎樣呀!你們只有這兩年的緣分呀!”
“不停的老板娘有什么了不起,你到最后也是一無所有。子淼不要你,敖熾也不要你,沒有人需要你?!?
“失而復得,得而復失。你永遠失去他啦!嘻嘻嘻嘻?!?
去你大爺的烏鴉嘴!我想罵可又張不開口。
越想罵那些怪物,我就越傷心,越是覺得,它們說的可能是真的……
我突然明白我為什么要傷心了。
失而復得,得而復失……
得而復失——原來說的是敖熾。
頭疼。心疼,身\_體每個地方都在疼,連掙扎都掙扎不動了。
討厭的小怪物還在我身邊不斷嘲弄,聒噪,數量好像迅越來越多。
我的世界末日,提前到了?
砰!
就在我渾渾噩噩意識將失的時候,一串強勁的氣泡從某個方向沖了過來。力量之大,竟把那些小怪都給沖得翻滾著散開了去,四分五裂。把我都給震清醒了。
巨大的影子,在昏暗的水中劃出一個完美而巨大的弧形,朝我呼嘯而來。
一直沉重的身-子,變得輕松了,身-下,有個大家伙將我整個馱了起來。
筋疲力盡的我像只蛤蟆似的趴在那里,完全看不清這家伙的真容,手掌下,只摸到冰涼而巨大的鱗甲,這觸感真是熟悉,好像是——
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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