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超現(xiàn)實主義攝影最經(jīng)典的表現(xiàn)手法就是利用不同的場景組合,來達到脫離現(xiàn)實的效果。在你們楊學姐的這組作品里,具體表現(xiàn)為海水漫過長椅、床飛向天空等等。當然,這里面還運用了夸張的手法,比如被撞出無底洞的云層和這只大到離譜的章魚怪。” 沈亦澤指著第四張圖片里的章魚觸手調侃。 三名學生相視而笑,楊九安也在一旁抿嘴輕笑。 沈亦澤繼續(xù)娓娓道來:“這組作品最令人眼前一亮的倒不是它的表現(xiàn)手法,而是創(chuàng)作者很好地借鑒了歐洲古典主義繪畫的色彩搭配和色調,這使得她的作品在超現(xiàn)實的同時,又帶有濃濃的復古主義既視感。” “同時,在構圖上也十分靈性與夢幻,仿佛整個世界都是創(chuàng)作的靈感。其中第二張和第四張在視覺效果上尤為震撼,雖是超現(xiàn)實的題材,卻給人以身臨其境之感,也從側面表現(xiàn)出創(chuàng)作者卓越的構圖能力和高超的后期技術。” 說到這里,他朝安安投去一個愛意滿滿的小眼神。 楊九安只覺得臉頰微微一燙,還他一個白眼,心想你講解就好好講解,拍什么彩虹屁? 不過,這一番話已足夠讓她確認,他并非信口開河,而是真的有所了解。 接下來就該解讀創(chuàng)作者的所思所想了。 她支起耳朵,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沈亦澤接著說:“當然,超現(xiàn)實主義攝影無論形式上如何出彩,其內容大都是攝影師自我的展示和內心的表達,這一組作品也不例外。這一部分屬于見仁見智,我就不贅述了,由你們自己去體會和感受。” 這…… 楊九安聚精會神,就想聽他如何分析她的內心世界,萬沒料到他來這么一句,可氣的是他的說法也沒有任何不對。 鑒賞本就是很主觀的東西,當一個作品被創(chuàng)作出來,它就不再只屬于創(chuàng)作者一人,所謂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也許這一千個哈姆雷特都不是創(chuàng)作者的本意,但這不代表他們就是錯誤的。 盡管如此,她還是很想知道他眼中的哈姆雷特是什么樣子的,是否和她心中的那個契合。 三名學生原本均覺得這個男嘉賓配不上楊學姐,聽他說完,頓時大為改觀,此時再瞧,似乎還挺登對? 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決定不再當電燈泡。 于是男生說:“謝謝學姐學長!那我們先走了,祝你們長長久久,永遠幸福!” 兩人皆是一愣,沈亦澤反應極快,笑道:“會的會的!你們去逛吧,玩得開心!” 目送三人離開,轉過身來,就見安安瞪著自己。 他哈哈一笑道:“這男生挺會說話,我喜歡。” 楊九安哼哼道:“是嗎?那人家說喜歡我的時候,我咋感覺你恨不能把人家打一頓呢?” “哪有!” 他趕緊岔開話題:“怎么樣?我這番講解是不是很專業(yè)?你欠我十個了啊!” “你還沒講完呢!別以為一句見仁見智就可以糊弄過去,你不跟他們贅述,難道還不跟我贅述一下嗎?” 沈亦澤笑道:“我把他們打發(fā)走,就是為了單獨告訴你我的理解。” “那還等什么,趕緊說來聽聽。” 楊九安有點迫不及待。 沈亦澤重新看向圖片,正色說:“《星與海之夢》,這個夢字,我理解為憧憬和向往,而星與海,則象征自由和美好,所以這組作品,本質上是表達你對自由和美好的憧憬,對嗎?” 楊九安心里有所觸動,卻不表現(xiàn)出來,只是說:“你接著說。” 沈亦澤笑笑,繼續(xù)說:“這組圖片若讓我重新排序,我會把第一張和第三張放在一起,把第二張和第四張放在一起。” “第一張的海水漫入和第三張的飛向天空,都是渴望自由的表現(xiàn),而柵欄和云層,則隱喻自由被束縛,無法徹底獲得。不喜拘束,卻囿于生活和現(xiàn)實,不得不自縛手腳,哪怕在幻想和睡夢中,也是眉頭緊鎖,郁郁不樂——安安,你果然是個野孩子呢!” 他注視著安安,發(fā)現(xiàn)她終于有些動容,便知道自己所言不錯,不禁有點沾沾自喜。 楊九安深吸口氣,問:“那另外兩張呢?” “另外兩張,憧憬漫游于海洋卻恐懼未知,渴望翱翔于天際卻害怕墜落——” 他停下來,輕聲問:“安安,你是不是很沒有安全感?” 楊九安呼吸一滯,張張嘴想說什么,卻又低下頭去,抿緊嘴唇。 良久,才抬起頭,深深凝視他溫柔的眼睛,說:“你真的……好懂我。” “嗯吶。” 我當然懂你,這世上不會有比我更懂你的人了。 兩人沉默對視。 他好想沖上去抱住她,他知道安安一定也想,可是,不解風情的某人再次闖入他的視線,沖他擠眉弄眼,瘋狂打手勢。 他只好說:“安安——” “嗯?” “我餓了。” “……” 由心動到心梗,只需短短三個字。 楊九安郁悶得想吐血,狠狠瞪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豬啊你,就惦記著吃!” 天地良心,這一年來他只惦記她,何時惦記過吃? 沈亦澤無奈嘆氣。 坐上車,一看時間已接近十二點,想不到逛個展竟然逛了兩個多小時。 “去哪兒吃啊?” 他問。 “你猜?給你三次機會。” “猜中了怎么說?” “不怎么說,今天的笑容額度已領完,沒有獎勵了。” “啥?你當資負寶呢?這玩意兒還有額度?” “當然有了,不設個上限我怕我欠太多還不清。” 沈亦澤不以為然地切了聲,心說還不清才好呢,最好一輩子都還不清。 “快猜快猜!” 楊九安催促。 “這還用猜?我現(xiàn)在正往那個地方開。” “哪個地方?” “江南傳媒大學西門,老地方川菜館。” 楊九安嘖一聲:“挺機靈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