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昨兒因和賈蓉聊的盡興,焦順陪著他多吃了幾杯,便拉了銀蝶在那偏院里胡天胡帝的快活。 作為尤氏的掛件附庸,銀蝶難得被焦大爺獨寵一回,自然恣意的逢迎,吹拉彈嘗十八般手段俱都用上了,直鬧到后半夜方才消停。 第二日起的本就晚了,偏尤氏又挺著毫無變化的肚子,跑來幫邢氏問計。 這一耽擱自然就趕不上點卯了。 焦順索性又曠了半日工,拉著尤氏從長計議了一番,又托她帶話給邢氏,讓邢氏幫著留意王熙鳳的動靜——雖然還沒想好該怎么以牙還牙,但若要對付王熙鳳,邢夫人這個現成的幫手自是少不得的。 商量完正事兒之后,焦順又摟著尤氏溫存了一會兒,這才施施然回到了家中,準備等用了午飯再去衙門當值。 不想他褪去外裳,剛在客廳里躺平了,打算個先睡個回籠覺,外面突然就來了報喪的,說是金釧失足墜井死了! 焦順登時一骨碌從羅漢床上爬起來,腦海中頭浮現的一個念頭卻是:原來就是她! 他依稀記得原著中有個丫鬟,因為和寶玉不清不楚,最后跳了井,卻不記得那跳井丫鬟的名字。 到如今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人就是玉釧的姐姐。 那邊廂玉釧得了姐姐意外身亡的消息,更是當場就懵住了,直到被司棋輕輕搡了一把,她這才晃過神來,扯著那報喪的仆婦連聲追問:“你莫不是聽錯了?!我姐姐好端端的怎么會、怎么會、怎么會……不可能的!” 那仆婦嘆道:“這也是誰都想不到的事兒,難怪姑娘不信呢——可金釧姑娘確實是沒了,如今尸首都已經送到你們家去了,姑娘若要奔喪,直接去寧榮巷就是。” 玉釧這才終于信了,失魂落魄的松開那仆婦,茫然的看著四周,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邢岫煙見狀,先拿了半吊錢,出面把那報喪的仆婦給打發了,又吩咐讓外面備下馬車,一會兒好送玉釧回家奔喪。 然后她領著司棋、香菱兩個,把玉釧近來常穿常用的東西都整理出來,準備放到車上讓玉釧一并帶回去。 因要停靈七天七夜才能發喪,又趕上這天寒地凍的,若不提前備下保暖、換洗的衣服,屆時難免要吃些苦頭。 見邢岫煙幾個分頭忙活,焦順便上前將玉釧拉進懷里,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 只這一下,就像是觸動了什么消息機關,玉釧立刻埋首在焦順懷里,嚎啕大哭起來。 焦順等她哭夠了,這才翻出帕子幫她仔細擦干凈涕淚,寬慰道:“人死不能復生,咱們總要先顧活人,你爺娘老子這時候還不知傷心成什么樣呢,你如今更要打起精神來,等回去好生勸慰勸慰,好歹別讓二老坐下病來,如此你姐姐在九泉之下才能心安啊。” 玉釧啜泣著點頭應了。 這時邢岫煙自里間出來,將一個荷包和兩個小瓷瓶遞給了玉釧,叮囑道:“多的我也不說什么了,這荷包里是醒神丸,除晦提神用的;白瓶里是外涂的防凍霜,藍瓶里是內服的保心丹,這幾日誰也替不了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缺什么就差人言語一聲。” 見邢岫煙想的周全、說的情切,玉釧不由感激涕零,當下屈膝跪倒要給焦順和邢岫煙磕頭。 邢岫煙忙拉住了她,見司棋、香菱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便請示一旁的焦順:“大爺,您看還有什么要示下的。” 焦順一仰下巴:“取五十兩銀子,讓她一并帶回家去。” “這……” 邢岫煙卻沒立刻應下,反道:“家里邊兒不是散碎銀子,就是整百整千的銀票,倒沒有現成的銀錠,等我去錢莊淘換了,再讓人連同貢儀一并送去吧。” 這分明是在說謊,家里五十兩一百兩的銀錠從來不缺,連金條都備著好幾根。 但邢岫煙這樣說,肯定有她的道理,焦順當面也就沒有計較,只等把玉釧送上了車,這才追問究竟。 “凡紅白喜事,都是給旁人看的。”邢岫煙悄聲解釋道:“她自己帶過家也不好聲張,單獨差人送過去,才算全了她的體面。” 焦順登時恍然。 玉釧最是個好面子的,帶著這么些銀子回去,多半忍不住要顯擺,這一來倒顯得淺薄了。 另差人單獨送一趟,既全了她的面子,也免得她人前露怯。 其實這些事情焦順也不是想不到,只是他沒將太多心思放在丫鬟們身上罷了。 也正因此,才更需要有邢岫煙這樣的賢內助幫襯。 ………… 卻說玉釧哭奔家中,親朋故舊左鄰右舍已來了不少,父母和嫂子都在外面應酬,獨不見哥哥的蹤影。 這玉釧娘家姓白。 白父白母見小女兒回來奔喪,忙引著她到了客廳靈前。 玉釧見北墻下兩條長凳架著一塊門板,姐姐的尸體就這么濕漉漉的躺在上面,忍不住大放悲聲。 白母也和女兒抱頭痛哭了一陣子,好容易才在三姑六婆的勸說下止了眼淚。 玉釧一邊拿帕子抹眼角,一邊忍不住問道:“我哥哥去哪兒了?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棺材可讓人去準備了?” 聽她發問,白母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白父則是陰沉著臉避重就輕道:“你哥哥就是出去定棺材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