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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寸金24-《仵作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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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公公年紀大了,不便下來折騰,薄若幽卻是當仁不讓。

    底下已有繡衣使前去探路,回來稟告道:“侯爺,此處往東十來丈挨著一處湖底假山山石,原本留有出口,如今被堵上了,砂石傾瀉下來,如今只剩下一半可過水,薄姑娘所看到的黃香梅,便是從那處流過去的,終點應當就在東邊荷塘。”

    暗渠以巨石砌成,只有半人高,要在期間行走,需得彎著身子,霍危樓用火把照了照,只見暗渠底下果然有細細水流,多是泥土之中的雪水滲下而成。

    他點了點頭,“往西邊搜?!?

    話落已有人往西去,那執著火把的繡衣使便道:“侯爺請——”

    霍危樓卻沒動,他抬眸看著上面,似在等什么。

    繡衣使跟著看過去,便見薄若幽正從那斜坡之上往下走來,她走的小心,可雪泥濕滑,看的人膽戰心驚的,終于快到了井底,薄若幽一下跳了下來,落地雖有些踉蹌,倒也站穩了,霍危樓這才親自拿了火把往西邊去。

    那繡衣使眨了眨眼,“薄姑娘先請——”

    薄若幽不覺有他,往前跟去,她適才聽到了繡衣使回報之語,便道:“東邊被堵住的地方,想來便是那處被填平的荷塘?!?

    霍危樓應了一聲,后面賀成揉著摔疼的坐骨處跟了上來。

    一路往西,眾人皆貓著身子,只見這暗渠荒廢多年,青苔滿布,間或還有老鼠爬蟲竄過,也幸而跟來的是薄若幽,若是尋常世家小姐,只怕要色變而逃,而雖偶爾可見蜘蛛,可整個暗渠卻極少見到蛛網,當是有人常在此走動。

    薄若幽借著霍危樓手上火把的光,細細打量這暗渠,越看,越是發覺出更多的人跡,走著走著,還見一二看不出顏色的舊衣裳沁在雪水之間。與此同時,一股子令人無法忽視的腐爛淤泥味兒縈繞在了薄若幽鼻尖。

    這味道再度出現,薄若幽一時神色難明。

    暗渠內漆黑一片,全靠火把照亮,越是往里走,越是陰冷的緊,很快,最前面有繡衣使折了回來,“侯爺,前面有一道鐵門,鐵門之后是幾處岔道,不過只有一條人跡多些?!?

    霍危樓便吩咐:“帶人往其他幾處看看?!?

    繡衣使應聲,霍危樓帶著薄若幽和賀成到了鐵門處。

    說是鐵門,卻只是一道間隔極小的鐵柵欄,其上早已銹跡斑斑,鐵門之上有一把大鎖,鎖雖是鎖死,可鎖鏈卻因生銹而斷,薄若幽看著鎖和斷掉的鐵鏈若有所思。

    霍危樓回頭看她,“如何?”

    薄若幽聽他問,下意識就要直起身子答話,可她忘記此刻是在渠道之中,眼看著她就要撞在頭頂硬石之上,霍危樓忽而伸手一擋——

    薄若幽只覺霍危樓掌心在她發頂上壓了壓,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忙彎下身,霍危樓淡淡收回手,因也彎著身子,便顯得與她距離極近,薄若幽欲要后退,身后卻是賀成,賀成摔了一跤,又貓著身子半晌,腰身吃不消,此刻累的滿頭大汗。

    薄若幽不由得斂下眸子,“暗渠從外引來活水,設下柵門,一來防有人借此道潛入府中,二來,一旦生出水患,可防外面雜物倒灌入內湖——”

    頓了頓,薄若幽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之上自然只有冷硬石壁,只不過下了暗渠他們便一路往西來,眼下應當在梅林和祠堂之間的松柏林之下,“不過此處在府內,此道鐵門,或許只是為了攔些水草?!?

    鐵門兩側地上果然有許多腐朽的水草樹枝之物,薄若幽又皺著眉頭來回探看,“民女在想,這鐵門是何時鎖上鎖鏈又是何時斷掉的。”

    霍危樓道:“若如你所言,至少鎖鏈在兩年之前是斷的?!?

    只有此道鐵門開著,傻姑才有可能被人救下。

    薄若幽頷首未多言,霍危樓便順著人跡最多的暗渠往前走去,越是往里去,腳下雪水越少,走到后來,腳底只有干涸了多年的淤泥,很快,一截緩坡出現在了眾人眼前,而在那緩坡盡頭,又出現了一道半掩的鐵門。

    鐵門仍然開著,形制與適才的鐵門幾乎無二,其上亦有一把大鎖,可此鐵門因在緩坡之上,只受潮,不曾沾水,銹跡要淡許多,然而門上的鎖鏈,同樣是斷的。

    只是這把鎖并非因生銹而斷,而是生生被砸斷。

    鎖鏈足有薄若幽拇指粗細,卻被人砸斷,也不知砸斷鎖鏈之人用了多久時間。

    鐵門“吱呀”一聲打開,門內出現了往上行的石階,且甬道高度一下拔高,便是霍危樓也能直起身子,霍危樓手執火把上了石階,沿著石階往上,不過走了不到十來階,一道暗室頓時映入了眼簾。

    只一眼看去,薄若幽便看出這是一間女子的起居處,屋內擺著簡單的家具擺件,正北方向擺著一張繡床,只是無論是床幃還是錦被,看起來都十分之陳舊,再加上此處見不得光,潮氣極重,還可見其上霉斑點點。

    西邊靠墻放著一張案幾,案幾之上有一盞用盡了燈油的燈盞,薄若幽上前看了看,只覺這燈盞多年未點燃似的。

    暗室西北角還有一扇門,霍危樓看過此暗室后,便往那門內走去,可剛推開門,他腳步便頓了住,薄若幽心中生疑,便也跟著走上前去,待走到霍危樓身邊,她眸色微沉。

    一門之隔,可此道門內,卻滿是塌陷的磚石,便好似一間好端端的屋子,忽然天塌地陷了一般,薄若幽忍不住道:“這是……”

    “此處在祠堂之下。”霍危樓開口,語聲已盡是嚴正,“祠堂之下果然有暗室,這里藏著人,因怕我們發覺,這才要毀了此處?!?

    雖然門內已被磚石塞滿,卻還是能看出原來也頗為闊達,亦擺有家具書冊,薄若幽往門邊走了一步,恰好看到一塊紅磚之下壓著半張紙。

    那是一張年久泛黃的宣紙,其上抄著一首七言,墨色都要淡了,如今只能看見剩下的兩句,那上面的字跡,和灑金箋上字跡幾乎一模一樣。

    薄若幽忙遞給霍危樓,霍危樓一看,便知薄若幽推測多半是對了,他回身看了看僅剩的這間暗室,“祠堂昨日著火,你遇見兇手是在昨日夜間,如今此處無人,兇手只怕根本不曾回來?!?

    薄若幽沉聲道:“連著暗渠的鐵門門鎖已經打開,上面只怕不知,又或者猜到了也不敢大張旗鼓搜尋,害怕侯爺查出當年之事,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賀成瞧著這屋子也驚呆了,“小薄,你當真沒有料錯,只是兇手不在此處,眼下只怕藏在上面——”

    薄若幽聞言心頭一跳,“我們來此搜尋,府內人多半會得消息,兇手只怕也要知道,剛才繡衣使來稟,說傻姑不見了,會不會出事?”

    霍危樓掃視了整間屋子,眸色越發沉重,薄若幽站在他身側,也覺得渾身一陣陣發涼,除了這屋子本來的陰冷,薄若幽更無法想象此處竟能住人,坐牢尚且還能得見天光,此處,根本如同死人墓穴一般。

    薄若幽掃視之時,忽而見床頭擺著什么,她上前去看,竟看到了兩支簇新的布老虎鞋和一盞放舊了的月兔燈,老虎鞋是給幼兒的玩意,月兔燈則是江南一帶中秋時節在燈市最常見的燈盞,這兩樣東西,是最近兩年才到此處的。

    想到這里,薄若幽不僅覺得背脊生寒,心底更漫出幾分沉重哀戚來。

    霍危樓看了她一眼,“走吧,這些東西,稍后會派人盡數收繳算作物證?!?

    薄若幽點點頭,跟著霍危樓沿著原路又回到了暗渠,眾人彎著身子,一路無言,來時薄若幽還有心尋找線索,往回走時卻抿著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渠道低矮,初來時只覺彎著身子很是不便,可這一來一去已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行動不便已經不算什么,無邊無際的黑暗冰冷,方才是最壓抑最令人絕望的。

    等穿過第一道鐵門回到井口處,迎著外面吹進來的寒風,薄若幽才覺那壓抑之感散了三分,福公公在上聽到動靜道:“如何?可有人?”

    薄若幽語聲發緊道,“有人住的地方,卻無人?!?

    霍危樓站在她身邊,“上去說話?!?

    薄若幽忙讓開路令霍危樓先請,霍危樓看她一眼,利落的一躍而上,這漏斗似得坑并未挖到最底下,仍有半人高的臺子需要薄若幽爬上去,她正有些發愁,霍危樓自上而下伸出手來,他未言語,一雙鳳眸居高臨下睨著她,意思分明。

    霍危樓手上火把已交給了其他繡衣使,而此刻暗渠之外夜色已沉沉落下,福公公站在最上面,只聽見說話之聲,看不見人,賀成在她身后貓著腰直喘氣,其他繡衣使還賭在暗渠之中,薄若幽知道自己必須快些上去讓出地方來,卻沒想到霍危樓會拉她。

    周遭光線昏暗,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霍危樓朝她伸出了手。

    她猶豫一瞬,將手遞給了霍危樓。

    霍危樓的掌心寬大而粗糙,卻頗為溫暖,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將她拉起,另一只手將她腰側一托,幾乎是將她整個人拎出了井底,薄若幽反應過來之時,她已站在了霍危樓身邊。

    她驚魂未定的后退一步,“多謝侯爺?!?

    霍危樓放開她,忽而道:“這次又要如何報答本侯?”

    光仍是暗的,他語帶著居高臨下之感,話音卻頗為低沉悅耳,薄若幽被他此言問的背脊發僵,待抬眸看他之時,霍危樓卻已轉身往上走。

    她知霍危樓是在揶揄她早晨的話,抿了抿唇跟著往上爬去。

    福公公等了良久,見霍危樓上來忙迎過來,“底下當真藏人了?”

    霍危樓頷首,又問:“還是沒找到傻姑?”

    福公公點頭,“沒有找到?!?

    薄若幽走上來時,恰好聽見此語,她眉頭皺得更緊,心底不安亦越發濃烈,正要開口,一個繡衣使從林外而來,“侯爺,傻姑未曾尋到,不僅如此,府里下人剛才來報說侯府大小姐也不見了!”

    一聽此話,薄若幽和霍危樓神色皆是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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