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那名將領卻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反駁道:“可是令使大人您也看見了,亂黨就在我們眼前,我們總不能視而不見吧?陛下也有規定,繡衣使不受管轄的范圍并不包括謀反犯上啊。” 劉瑾伸出了手。 那名將領疑惑道:“令使大人,這不好吧,我只是奉命行事,也沒幾個積蓄。” “公文。”劉瑾平靜道:“這年頭,天京城動用城防營抓人都不用公文了?你們統領是顧情不顧法了啊!” 他看著忽然就滿頭大汗的將領,瞇眼道:“私自調動部隊,在城中抓人,你這分明就是謀反!”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身后推椅子的黑衣人一下子沖出,抓向那名將領的領口。 天下武夫何其多,如陳三更一般妖異的僅他一人,像這種將領,一個筑基境的修行者就能幾乎讓他毫無還手之力,更何況繡衣令身邊的親衛。 黑色的身影在他瞳孔中迅速放大,撲向他的不是一個人,而是索命的厲鬼,奪魄的幽靈。 一陣溫和的風毫無征兆地吹起,有一團月色,安靜而不激烈,悄然將死亡的陰影驅散。 一雙白凈的手輕輕迎向了黑衣人,然后雙方一觸既分。 黑衣人漠然地看了悄然出現的年輕人一眼,一言不發地重新站在劉瑾的身后 “令使大人,這是您要的公文。” 依舊身著月白色長衫的顧師言禮節周全地朝劉瑾行了一禮,然后雙手捧起一紙文書,。 劉瑾沒有讓人接過,甚至都沒看上一眼,只是看著顧師言,神色中有深深的不解,“你們一心將他推到對立面,為的到底是什么?” 顧師言微微低著頭,并未回答,只是平靜道:“若是令使大人沒有意見,還請不要妨礙城防營執行公務。” 劉瑾輕輕嘆了口氣,這一聲嘆息聽在一旁眾人的耳中,不免心驚肉跳了起來。 這個原本跟尋常沒什么區別的夜晚,他們如坐一葉扁舟,穿行在無可抵御的大風大浪之中,起起落落實在是太過離奇。 看著繡衣令劉瑾到來,摧枯拉朽一般將局勢牢牢掌握,本以為柳暗花明,逃過一劫,沒想到顧師言一出手就壓在了最關鍵的地方。 噠噠噠...... 馬蹄聲緩緩接近,一隊人馬快速接近。 領頭的那位,面如冠玉,氣宇軒昂,一身貴氣逼人,不是曾經朝中公認的儲君秦王殿下又能是誰? 秦王趙元恒翻身下馬,眾人連忙行禮,就連劉瑾也從椅子上站起來,行了一禮。 趙元恒大度地揮了揮手,笑著道:“這是怎么了?看著像是打起來了?怎么還出動甲兵了啊?” 劉瑾笑著道:“有些小事,殿下這是要去哪兒啊?” 秦王笑了一聲,“我剛接到消息,說王兄強搶民女,結果跟人鬧了別扭,還在王府門口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扇了一巴掌,這不打算過去慰問一下嘛。剛好路過,聽見動靜便進來看看。” 從秦王府到楚王府,完全不用經過此地,但秦王偏偏說得煞有介事。 他的話音一落,原本靜默站著的軍士隊伍中,也如他所愿地立刻想起了一陣細微的討論聲。 將領面沉如水,又不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大聲呵斥屬下,只好在身旁一個軍士的身上狠狠踹了一腳。 “好叫殿下知曉,據我們所知,楚王并非是與人鬧了別扭,而是遭遇了一場刺殺。”顧師言躬了躬身,平靜道。 趙元恒輕笑一聲,“哎呀,那看來我王府的探子的確不如國師府啊,這點消息都查不明白。” 顧師言好似沒聽明白其中的嘲諷,面不改色,“具體實情或許與雙方所知都有偏差,但既有嫌疑,抓捕起來收押審問便是。” 收押?收到哪兒,左右逃不過天京城主府、刑部、大理寺這三個地方,但巧合的是,這三個地方的主官,有兩位都是當日站出來支持過荀郁的老臣,而天京城主府主官也是先帝一手提拔的人。 關進去那還不任由他們揉捏? 可問題是,顧師言所說從道理上講完全沒問題,既然有嫌疑,自然是抓起來審問的,總不能堂堂楚王報案,大家說算了吧? 局面似乎已然無解。 直到一襲白衣飄然而落。 喜色頓時出現在薛律的臉上,有此人現身相助,此事再無憂慮! 這位他曾經見過一面的人,正是司天監監正二弟子,也就是跟老道士齊麟隔著千里,吵過天底下最貴的架的那位“大架子”。 他孤傲地負手立在場中,揚起下巴,并不看任何人,語氣冷漠,“陳三更,無罪。” 顧師言抬起頭,鼓起勇氣道:“楊先生,這不合規矩。” “他是天益州齊麟選定的接班人,司天監一直看著他。” 諸般疑難,一言而定。 ...... “司天監。” 天水上游的小院中,荀郁輕輕搖頭笑了笑,繼續埋頭在紙上編制著自己的天下大局。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