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接下來幾天的行程也沒什么波瀾,有陳三更這樣在移動速度上堪稱bug的人在,對方不管是什么搜捕和攔截,都形容虛設。 當一行人走入北原州,明顯感覺到已經有些回暖的氣溫似乎又涼了下去。 “咦?北原州這么多人嗎?” 小五兒看著前方的官道上,疑惑地問道。 身為最熟悉北原州的人,依舊帶著面具的范自然眉頭微皺,“咦,怎么忽然這么多人,要去趕什么集嗎?” “不是趕集,是在逃難。你看看他們,哪個不是拖家帶口的?”陳三更搖了搖頭,“你們等會兒,我去問問。” ....... 牛福是土生土長的北原州向南城的人,此刻他的方向,倒是應了這個生養他的大城之名。 他帶著妻兒,踏上了向南的旅途。 他也迷茫,不知前路到底如何,他也恐懼,生怕小半輩子的努力就在這一場背井離鄉的遷徙中煙消云散。 但他是丈夫,是父親,是家中的頂梁柱,所以他只能在妻兒面前表現出胸有成竹的鎮定。 他背上背著一個碩大的布包,雙手推著一輛獨輪車,車上綁著兩個包裹,包裹上坐著他牛家的希望,五歲的兒子。 他的妻子背著一個同樣不小的布包,艱難地跟在他的身旁。 原本以他的條件,應該能買得起一輛牛車的,但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能馱東西的車和牲畜一下子都漲上了天價,為了以后打算,他只能選擇累億點。 車輪吱呀吱呀地轉動著,將他們帶去希望的前方。 “讓開!” 幾聲呼喝和馬蹄聲驟然響起,驚醒了他偷偷的憧憬,一隊甲士策馬沖來,馬鞭抽擊聲和尖叫避讓聲一起,嚇得牛福連忙將獨輪車朝路邊一轉。 但光顧著讓路躲避官兵的他卻忘了獨輪車上還坐著自己的兒子。 小孩兒一個重心不穩,從高高的包裹上摔了下來, 光這個高度就可能讓孩子摔著,更別說一旁,奔馬的鐵蹄已經近在遲尺! 一只手在孩子即將落地之時將他穩穩接住,然后扶上了獨輪車。 帶著一張斗笠,遮住大半面容的陳三更看著一時都有些被嚇傻了的牛福,笑著道:“老哥,趕路可得小心點啊!” 牛福和妻子連忙向陳三更道謝,牛福的妻子更是給他跪下,對這些勞苦的民眾而言,表達感激和敬畏最好的辦法就是跪下了。 陳三更連忙扶起,然后笑著轉移了話題,“老哥這拖家帶口的是要上哪里去啊?” 牛福疑惑地看了陳三更一眼,早有準備的陳三更微笑道:“在下是外鄉人,去北原州訪親的。” “哦,這樣啊!”畢竟是自家孩子的救命恩人,牛福也不好再計較,開口道:“我們都是打算去中神州定居的,你要找親戚也抓緊去吧,說不定等你到了,你那親戚都不知道搬到了哪兒了。” 陳三更疑惑道:“為何要去中神州定居呢?” 牛福猶豫了一下,將獨輪車朝邊上再推了推,讓開道路,從妻子手中接過大包裹放在地上,正好也讓她也歇口氣,然后看著陳三更小聲道:“還不都是那個郡縣制鬧的!” 陳三更心中一動,面上更加疑惑道:“郡縣制?是個什么東西?” “就不是個東西!”牛福恨恨罵了一句,然后道:“我以前也不懂,最近才知道,簡單來說就是朝廷覺得我們現在這些州啊城啊的不方便他們壓榨我們,于是要搞郡縣制,州城的城主不叫城主了,要叫州牧,大城的要改成太守,小城的要改成縣令,一級管一級。” 陳三更一臉恍然的表情,然后又不解道:“可是這跟你們逃難有什么關系?” 牛福嘆了口氣,“關鍵那些當官的太可惡啊,先前建封神臺就已經把我們北原州搜刮了一邊了,多少人都被抓起累死累活了,這次搞這個郡縣制,說是要增設好多什么衙門,但是朝廷又沒錢,就讓我們先按照田地多少把各自的錢交了,拿給他們建衙門。我這一年到頭都掙不了那么多錢,哪兒掏得起啊!” 他指著中神州的方向,“聽說中神州就不一樣,朝廷直接給錢建衙門,還要清算人口,丈量田畝,我們就想著干脆舍了這邊的,看看能不能去中神州買幾畝薄田,過過安穩日子。” “原來如此。”陳三更點了點頭,拱了拱手笑著道:“既然如此,那就祝老哥一家好運!順利在中神州安家。” “借兄弟吉言了,不過像我們這等沒幾個積蓄的平農,要過上好日子的難度還是不小的。” 這話一出,正要轉身離去的陳三更腳步一頓,眼神哀怨地看了牛福一眼。 ...... “怎么出去打探個消息,回來這一臉肉痛的樣子啊!” 洛青衣疑惑地看著陳三更,不解道。 陳三更直勾勾地盯著洛青衣等諸女,“要是我今后買不起房,你們還愿意跟我在一起嗎?” 洛青衣掩嘴輕笑,云香一臉茫然,范自然癟了癟嘴,嘟囔道:“這是又發什么瘋?” 好不容易攢了一點積蓄,一下子又送出去不少的陳三更嘆了口氣,“你們不懂,這是一個社畜的渴望。” ...... “爹,我懷里多了個東西。” 獨輪車上,小男孩扭頭對牛福說道。 “你能多什么?能像你娘一樣多二兩肉嗎?”牛福不以為意,“趕緊坐好!” 一旁的婦人羞得想擰他一把,也沒力氣,只好恨恨剜了一眼。 “真的你看嘛!” 小男孩扭過頭,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錢袋,牛福的手頓時猛地一哆嗦。 “二十四兩七錢......” 片刻過后,牛福捧著手中的碎銀子,目光呆滯。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