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40.9.6-《大明武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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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亭這一覺睡得很是舒服,睜開眼之后,陸長亭茫然了好一陣,才驟然想起,自己已經不在典房之中了。陸長亭揉了揉眼眶,雙手撐著床鋪坐了起來。
朱棣掀起簾子走了進來,“醒了?你又錯過一次練功夫的時辰了。”不過嘴上雖然這樣說,但他到底是沒有強制性地將陸長亭從被子里扒出來。
“幾時了?”陸長亭覺得有些羞赧,仿佛這一刻肚皮上的肉都跟著沉了沉,在提醒著他這份重量。
“已是午時了。”
陸長亭頓覺汗顏,古人睡到這個時辰方才起的,實在沒幾個吧?他掀開被子下了床。
朱棣卻突然出聲道:“你昨日為何哭了?”
“啊?”陸長亭滿臉怔忪,“我哭了?”陸長亭微微偏著頭,實在沒能理解朱棣這句話。不是陸長亭的理解能力何其薄弱,而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陸長亭是真的少有流淚的時候。除了四月前那次差點被發高熱燒死,陸長亭是真沒掉過什么眼淚。這讓他怎么能相信朱棣口中說出來的話?
朱棣指了指枕頭。
陸長亭順著他指的方向轉頭去看,枕頭上確實有點兒可疑的痕跡。陸長亭將頭扭轉回來,面不改色地道:“應當是……口水吧。”
對于陸長亭來說,眼淚遠比口水還要羞恥。
流淚就仿佛是在示弱。從很早以前,陸長亭就告誡過自己,若只想做個任人宰割的弱者,那就盡情地流淚。如果想要站起身來,戰勝他人,比他人攀爬得更高,那就只有打住流淚的念頭。無論遭遇什么事,先保持理智冷靜的思考,遠比無助流淚有用的多。
當然,人在生病的時候,身體機能下降,身體和心理上帶來的雙重壓抑,是可能會流淚的,不過也就那么一次了。
陸長亭眨了眨眼,無比真誠地看向了朱棣。
兩人目光相接。
大約是陸長亭的目光實在太無恥,又或許是他的目光實在太真誠,朱棣最后也只得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原來是口水啊。程二,進來。”朱棣將程二叫進來,讓他拿著枕頭洗去了。
程二盯了盯枕頭上的痕跡,低聲問道:“主子,這是個什么?”
朱棣淡淡地瞥了一眼陸長亭,口吻平淡,“口水。”
程二怪異地看了看陸長亭,不過由于最終顧及著小孩子幼小的心靈,于是程二將冒到嗓眼兒里的話咽了下去。
偏偏陸長亭這時候臉皮極厚,他站在那里,神色淡淡,巍然不動。
朱棣看著他這般強裝正經的模樣,心底忍不住覺得一陣好笑,他走上前去,大掌拍在陸長亭的背上,道:“走吧,出去。洗漱吃飯,而后還要練功夫。”
陸長亭疑惑地道:“四哥不用做事嗎?”其他幾個兄弟都不在了,朱棣一人在中都,難道不是立即抓緊時機,培養自己的人才和勢力嗎?還是說這個時候,朱棣實在太年輕了,還不曾意識到這些?
朱棣以為陸長亭說的是,出門去做工賺錢的事。
朱棣道:“不用了,回到家中之后,長輩對我們很是滿意,我回到中都的時候,便又給了一筆錢,這筆錢,若是節省一些,在中都足夠過上五六年了。”
看來就算皇帝老子不心疼小輩,也有別的人心疼。
早聽聞歷史上關于那位馬皇后的記載,極為慈和儉樸,更是收養了不少遺臣的兒女,都納在膝下撫養。
根據這些記載來看,她是很有可能攛掇著洪武帝心疼心疼兒子,再給一筆錢的。
雖然有時候歷史也不可盡信,但先從好處想起嘛。
既然不用再做工賺錢,陸長亭倒是也松了一口氣。
不過隨后朱棣又補充了一句,道:“若是長亭需要我陪同,那我便繼續陪同長亭去給人看風水。”
陸長亭搖頭,“不必了。”短期內,他是沒什么風水可看了,他得考慮將業務拓展一下了。
這中都貧窮,人家都算不得多。還是得去富貴人家才好。
再等等吧,等安喜明理知事,再有安老爺護佑著,便不會出什么事了。而等他再有錢一些,便也能直接讓吉祥隨他而行了。
“不必了啊?”朱棣面上閃過了失望之色。
等到陸長亭用完飯之后,朱棣便又拎著他出去練功夫了。
練了沒一會兒,便聽下人來報,有人往他們這邊過來了。
陸長亭卻沒心思去關注這個,他蹲著馬步都難受極了呢!
只是那來的人,口中卻是叫嚷道:“陸小公子!陸小公子!”聲音洪亮,不絕。朱棣銳利的目光掃到了陸長亭的身上,道:“是友人?”朱棣說著,自己看向了來人,口中隨后否定道:“不是友人。是個中年男子。他怎會來尋你?”“別晃,穩著,回答我的話就好。”
陸長亭額上的汗水都結成汗珠嘩啦啦往下落了。
他這會兒特別想啃朱棣一口。
你要求怎么還那么多呢!
還不能晃!
陸長亭有點懷念朱樉在的時候,還能站出來插科打諢一番,好歹讓陸長亭感受一下春風般的溫暖。輪到朱棣這兒,可就全剩下酷寒了啊。
陸長亭抿了抿唇,挺直了腰背,咬牙道:“那……應當……是,是牙行的人吧。”
朱棣點了點頭,這才令人放了那中年男子過來。
男子快步走上前來,見了陸長亭的模樣,不由得一怔,“陸小公子,這、這是?”
陸長亭看也不看他,視線完全凝固于一點,頭也不回地道:“在練功夫。”
男子發覺自己問的太籠統了,忙換了句話問道:“聽聞您退了典房,陸小公子這是為何?”男子的聲音透著些微的惶恐。
大約是在擔憂,是不是他何處做錯了,得罪了陸長亭。
陸長亭眨了眨眼,汗珠從他的睫毛上滾落了下來,“看見你跟前的人了嗎?”
中年男子疑惑地看向了朱棣,正對上朱棣銳利的目光,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道:“看、看見了。”
“他是我的兄長,剛回到中都,此后我便跟著他住了。”
聽到陸長亭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朱棣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翹了翹。
男子恍然大悟,“原來這位也是陸公子啊!”男子琢磨著,似乎從前陸小公子是有幾位兄長。男子汗顏,看來是他過分小心了,還以為是自己得罪這位陸小公子了。
男子忙告辭了,不敢再打擾下去。畢竟他們的模樣看起來,練武練得很是入迷呢!
待男子一走,程二方才忍不住笑道:“小長亭的本事越發大了。”
陸長亭沒抬頭。
程二便自己接話繼續往下道:“自那陳方之后,小長亭如今在中都,是不是無人敢惹啦?”
陸長亭搖頭,“還有人是我得罪不起的。”
“還有人是你得罪不起的?”程二驚訝。連他家主子都敢懟,他可真是沒看出來陸長亭有什么不敢得罪的。
“有啊。”陸長亭輕飄飄地道:“衙門,大夫。”
一個掌刑法,能定你生死,一個同樣能定你生死。
程二聞言怔然,隨后忍不住笑道:“長亭說得不錯,哈哈哈!這兩類人,的確是不能招惹的。”說罷,他一邊搖頭,一邊補充道:“不過如今我算是知曉了,風水師也是不能招惹的。”
陸長亭只是淡淡一笑,卻沒有說話。
其實沒有什么人是好招惹的,俗話說狗急跳墻,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若是情商低到真見一個招一個,那得倒大霉!且不說你招惹的是誰,這人有沒有權勢地位,但你招惹下的罪過,總有一日都會還到你的身上。
朱棣細細端量了一番陸長亭的神色,眼底隱隱掠過了亮光。
“好了。”朱棣出聲道。
陸長亭收了勢,一下子就滾進了朱棣的懷抱。
旁人都是一臉見怪不怪的神色。
朱棣摟著他往里走,“可餓了?”
“還好。”陸長亭確實有很長一段時日沒有這樣鍛煉了,因而他一時間竟是沒有什么感覺。
朱棣卻是毫不客氣地取笑道:“莫要因為怕肥而不敢喊餓啊,若是餓了,再吃些便是,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
陸長亭:“……”他覺得,初見時候的少年朱棣,與此時的形象已經相去甚遠了,甚至連點兒灰都沒留下。
程二望著他們進屋的背影,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小長亭若是養大了,日后可是把兇器啊!
兇器·長亭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頭上落了個什么名號。
自打朱棣歸來了,陸長亭便又被迫開始了規律的生活。練功夫、練字、讀書,偶爾才上安家去一趟,看風水的活動則是暫時停止了,而看話本的行為也被迫中斷了。初時,陸長亭覺得這樣的日子實在太過無趣了些,但朱棣當真是個好老師,雖然嚴厲歸嚴厲,該教陸長亭的卻是一分也不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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