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0.9.6-《大明武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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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朱棣的緣故,陸長亭的身份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中都城中少有人知曉他來自乞丐窩,眾人一心以為,他本就是跟隨朱棣前來中都的,甚至還有人以為,陸長亭說不得也有個高貴的身份。
清醒地知道陸長亭來歷的,也唯有安父和縣衙里的人。
幸而安喜并不知王爺為何物,更不知王爺身邊的人有何特別之處,與陸長亭相處起來,與從前沒什么兩樣。而安父是聰明人,更未表露出什么不同來。使得陸長亭忍不住將安父高看了許多。
只是如今陸長亭享受著朱棣所帶來的好處,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有好處,當然無人能抵抗,偏偏他知曉朱棣待他這般好,日后他卻是要還的。
陸長亭正憂愁著如何處理的時候,轉眼便到了洪武十一年的冬月。
快要過年了。
陸長亭忍不住頻頻去看朱棣。這時候,朱棣應當離開中都回到應天府過年了吧?
朱棣本是在低聲與程二說話,察覺到陸長亭的目光后,他便立時回了頭,道:“今日長亭總瞧我做什么?”朱棣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隱隱涌現了些笑意。
陸長亭一見朱棣露出這般表情,他便知曉朱棣應當是想歪了。
朱棣約莫以為,他是在為要不要去應天府而糾結吧?
為了不讓朱棣誤會下去,陸長亭干脆地出聲問道:“四哥何時回應天府過年?”
朱棣一怔,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同時還有些說不出的失望,原來陸長亭想的是這事兒啊。
“應當是在……”朱棣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陸長亭的神色變化,“中都過年。”
陸長亭提起來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也說不清是失望還是什么,不過想到,或許今歲的除夕有人在側,似乎也總比一人過來得好。
“去歲長亭一人時,是如何過的?”朱棣似乎被陸長亭勾起了興致,忙出聲問道。
“忘了。”陸長亭埋頭繼續翻書,頭也不抬地道。
是當真忘了。
那段時日他多宅在家中,連除夕是什么時候到來的,他都全然沒留意,還是等到屋外響起了鞭炮聲,陸長亭陡然從夢中驚醒過來,這才想起來,哦,原來今日是除夕啊,原來過年了啊。
他緊了緊被子,困意上頭,之后便又接著睡過去了。
還是第二日,他特地買了些好吃的食物,才勉強算是有了些新年的氣氛。
新年著實沒什么可過的。
朱棣盯著陸長亭頭頂的發旋兒看了一會兒,然后才轉頭繼續和程二說話了。
日子接著一天天地過去,而朱棣也當真留在了中都不挪窩。
除夕將近,有人大著膽子前來相邀朱棣,最后自是一一都被拒絕了。而宅中上下卻是開始忙碌起來了,他們采購食物,裝點宅子,貼起對聯,掛起紅燈籠……
當某一日陸長亭晨起推門出來,驟然見到門外的變化,不由得一驚。
“小長亭,這樣對風水沒有妨礙的吧?”程二點了點頭上的燈籠,出聲問道。
陸長亭搖頭,“沒有。”說來也奇異,似乎從許久之前開始,新年便是送福到來的日子,一切陰霾禍事都會在這樣的日子被消除,哪怕是煞氣、惡鬼、怪物,似乎都會像除掉“夕”一樣,統統被除掉。
在這樣的時候,較難生出煞氣來。
這些擺置裝點,也就產生不了什么妨礙。
陸長亭打了個呵欠,緊了緊身上的衣衫,無比自覺地走到院子中央去練功夫了。
朱棣踏進院子來的時候,剛好瞥見了陸長亭的動作,不自覺地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兩日后,他們便迎來了除夕。
陸長亭提前給吉祥送了些東西去,而后便留在宅子中和朱棣一同度過了。雖說是過年,但實際上與平日也沒甚區別,只是在陸長亭練完字、看完書之后,朱棣便未再出門去了,他反倒是坐在陸長亭身邊,和他講起了一些逸聞趣事,盡是應天府周邊的傳聞。
這是陸長亭頭一次見識到,原來王爺也能如此八卦。
除夕當夜,程二在宅子外點起了鞭炮。
“噼里啪啦”的聲音響了起來。
同一時間,晚飯也被呈了上來。這可實在是難得的豐盛了。飯菜擺了滿滿一桌子,僅有陸長亭和朱棣二人享用。
朱棣往陸長亭的碗里夾了些菜。
陸長亭握著筷子的手微微頓住了。他聽著外面的鞭炮聲,隱約中覺得,這一年的的除夕,似乎與過去都大不同了。
待到用完飯菜,朱棣陪著陸長亭在院子里轉了會兒,然后他們才守著火爐,手中捧著些小點心,一邊吃著一邊閑談,便算作是守歲了。
陸長亭萬沒有想到,朱棣竟然會對這樣的習俗倍加遵守。
“程二,溫壺酒來。”朱棣突然轉頭吩咐道。
陸長亭繼續低頭吃著自己的小點心。他手邊還放了一碟炒花生,只是可惜吃多了肚子會脹氣,他剝了一些之后便收手了。
不久之后,程二便將酒拎來了。
朱棣道:“給長亭也倒上一杯。”
陸長亭吃點心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來,表情有些懵,他嘴里還咬著點心,這會兒看起來呆極了。
“我……我不喝……”陸長亭艱難地將點心吃了下去,方才出聲道。
“你已經長大了。”朱棣道,“是可以喝酒的年紀了。”
長大了?不,我還很年幼呢。陸長亭舔了舔唇,盡量將自己的視線往回收。雖然在古時候,十二三歲便已經是長大,甚至有些都可以娶妻生子了。但他還是秉持著現代的理念,認為這個年紀就飲酒,很容易損傷腦子。萬一日后變成個蠢貨,連風水都不會看了,朱棣負責養他嗎?
朱棣無奈,只得打消了看陸長亭醉酒的念頭。
陸長亭就坐在那里,看著朱棣喝酒,看著朱棣喝下去不少,卻面不改色。只是他的額上慢慢滲出了汗珠來。
昏黃的燭光和外面燈籠的紅光照映進來,交織在一起,而后映在了朱棣的臉上。襯得朱棣這般漫不經心的模樣,一股說不出的迷人滋味。
看著他這般模樣,陸長亭就不由得好奇了起來,朱棣尚且長到如此模樣,那洪武帝該是什么樣子?他記得歷史上對這位帝王外貌的猜測和描述,都很是奇特,有說額頭和下巴高高突出像個鏟子的,也有說像顆豆子的,還有說滿臉麻子的……
陸長亭從此時朱棣的面容上,可是看不出半點怪異的模樣。
大約是陸長亭盯著朱棣看的時候,略微久了一些。朱棣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怎么長亭又盯著我看了?”
“四哥這樣喝不會醉酒嗎?”
朱棣搖頭,“我們喝酒的時候很早,漸漸便養成習慣了。”儼然就是這點酒根本醉不倒我的意思!
似乎是被酒勾起了說話的欲.望,朱棣頓了頓,又道:“很早以前,家中長輩是不允許喝酒的,那時候因為要行軍打仗,糧食極為重要,用糧食來釀酒便是不許的。家中長輩憋了許久,才喝到酒,之后便喝的時候多了些。”
看來說的就是,從前行軍打仗的時候,那時候洪武帝還未完全建立起自己的大明帝國,于是便頒布了禁酒令,建立了王朝之后,禁酒令方才被撤了。
朱棣抿了抿唇,將酒擱置到一旁,他抬起頭來,唇被酒水染得殷紅無比。
可正如城中不少百姓所說,中都城中實在找不出比他更為俊美的人物了。
“長亭困嗎?”朱棣問。
陸長亭近來養成了極為規律的作息,此時自然是困的,只是除夕嘛,陸長亭當然不會說出來掃興,于是便搖了搖頭。
朱棣微微笑了笑,讓人拿來了紙筆,甚至還抬了一面小桌子前來。
朱棣道:“會寫對聯嗎?”
陸長亭搖頭。朱棣不會是想現在來教他吧?
而朱棣的確是在飲酒之后,興致大起,他的眼眸幾乎是放著光的。
陸長亭從未見到過朱棣這樣情緒外放的時候,陸長亭覺得挺新奇的,起碼在這之后,他應當是不會有機會再見到了。
陸長亭猶豫了一會兒,也就隨著朱棣去了。
朱棣站起身來,讓人將桌子放到陸長亭跟前去,而后朱棣便從背后,將陸長亭整個人都擁住了。他就如同第一次教陸長亭寫字那樣,伸手握住了陸長亭的手腕,先讓他握筆保持好了姿勢,緊接著他就包裹住了陸長亭的手,帶動著陸長亭握筆蘸墨。
若是對一女子如此,定能令那女子嬌羞不已,也動心不已。
可惜了,他是個男的。
陸長亭面無表情地想。
朱棣低聲道:“天增歲月人增壽……”隨著低沉的聲音響起,些微酒氣跟著彌漫了出來,只是倒并不令人覺得厭煩,反倒隱約有種跟著微醺的感覺。
陸長亭覺得就連噴酒氣,都是要看臉的。
長成朱棣這般模樣,做什么都是好的,若真如歷史記載那樣,遺傳到了什么麻子臉,鏟子臉,那可就實在難以想象了。如果是那樣,陸長亭覺得自己當初肯定就不會和朱家兄弟走得太近,畢竟……他看臉。
朱棣帶動著陸長亭的手,在紙上留下了極為大氣的字體,一筆一劃都帶著獨特的氣韻。
能握著陸長亭的手寫出這樣的字,水平著實不低了。
這一刻太過安靜了,連毛筆滑過紙張的聲音他都聽不見。
陸長亭艱難地眨了眨有些困乏的眼,他不自覺地往后倒了倒,等朱棣把兩行字寫完,他一松手,陸長亭的手就跟著“啪”摔下去了,毛筆還在紙上彈跳了一下,拉出了長長的墨痕。
朱棣微微皺眉,回頭問程二:“我教寫對聯很是枯燥無趣嗎?”
程二哪敢回答?他眨了眨眼,“沒有。興許是困了吧,此時也是有些晚了。”
朱棣點點頭,便干脆將陸長亭抱到自己屋中去了。
陸長亭這一覺,便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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