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裴元灝…… 我已經(jīng)忘了自己呆呆的站在門口站了多久,帶著寒意的風(fēng)吹著我的后背,將一身的冷汗都吹干了,寒意滲骨,蔓延向四肢物體,連全身的血液,都凍僵了。? ? 怎么會是他?怎么會是他? 公子——劉三兒所說的那位公子——我原本以為會是西川的人,可怎么會—— 想到這里,我的耳邊驀地想起了劉三兒曾經(jīng)說過的話——二十多歲,人看起來很富貴,是個體面人,話不怎么多,人也不茍言笑…… 也許是因為那個西山書院的學(xué)生跟我說過的那些話,而黃天霸又告訴我,西川的人可能已經(jīng)來了揚州,所以我滿心里想的,都是那邊,卻也忘記了,在揚州的時候魏寧遠(yuǎn)曾經(jīng)告訴過我,皇帝已有計劃南下,只是行程未定。 我卻沒有想到,他居然,已經(jīng)南下了! 他來了,他來了! 而我,我該怎么辦? 就在我心亂如麻,幾乎快要崩潰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溫和的聲音—— “輕盈。輕盈?” 我像是從夢中幡然驚醒一般,一下子睜大眼睛,劉三兒輕輕的握著我的手,也許是冰涼的指尖讓他有些擔(dān)心,微微的蹙了下眉間:“怎么了?” “……沒——沒事。”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聲音幾乎已經(jīng)支離破碎,下一刻就會顫抖得粉碎一般,劉三兒又看了我一眼,終于還是說道:“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救過我的恩公。” 說著,他轉(zhuǎn)頭對著對方一笑:“今晚叨擾了。” “哪里。”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個聲音是那么的熟悉,卻又那么的陌生。熟悉,是因為很早很早之前,這個聲音就已經(jīng)充斥在我的生命里,甚至成了我最恐懼的夢境,陌生,卻是因為這個聲音已經(jīng)有太久太久沒有聽到,當(dāng)再次聽到的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只是又陷入了一場恐懼的夢境中。 那熟悉的音質(zhì)帶著磁性,卻有些異樣的,記憶之外的沙啞,好像在壓抑著什么,讓我聽得心里像是被雷點猛地?fù)糁幸话悖矶嘉⑽⒌念澏读艘幌拢涂匆娝酒鹕韥恚淖叩搅宋覀兠媲埃粗鴦⑷齼旱溃骸皠⒐印比缓螅霓D(zhuǎn)過頭,看向我—— 那雙眼睛,無數(shù)次凝視過我的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漆黑得好像連光都照不進(jìn)去,但在這一刻,卻有些異樣的閃爍。 也許,是因為我身后的燭火,在隨著我的心情而不停的撲騰,明明滅滅的燭光映在他的眼中,仿佛他的目光在閃動著。 這一刻,我的心跳幾乎都要停止了。 …… “夫人。” 這個聲音,像是從遙遠(yuǎn)的天際傳來,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亩洌嗽S久,終于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抬起頭,看向了對方。 分開的時間,說長,其實不過大半年;可若說短,卻好像已經(jīng)一輩子了,我已經(jīng)不再去回想那張俊美的臉龐,也不再去回想曾經(jīng)肌膚相貼,耳鬢廝磨的日子,更忘記了那些虐打、牢獄和心喪若死的日子。 可是,他卻從時間的灰燼里慢慢的走了出來,就這樣,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還是和以前一樣,高大而俊美,一身華麗的黑色長袍,隱隱透著金絲銀線鑲繡的祥云飛虎,在燭火下熠熠生輝,卻襯得那雙眼睛越的深,越的黑;高挺的鼻梁下,單薄的嘴唇始終輕抿著,帶著微微上挑的弧度,像是在笑,可仔細(xì)看時,又不像。 只是,當(dāng)他凝視著我的時候,他的目光好像也染上了燭火的溫度,幾乎將我的肌膚都灼傷。 夫人。 恍若隔世的再見,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刻,更想不到,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這個。 他叫我“夫人”,而且,他并不吃驚。 也就是說,他早就已經(jīng)知道,并且——并不打算揭穿什么? 我看著他,帶著也許下一刻腳下的冰層就會突然裂開,會被地獄的烈火吞噬的顫抖,輕輕的朝他一頷:“公子。”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