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沒想到他居然是皇帝,難怪那個時候,你——”說到這里,他看了一下我黯然的神情,沒有再說下去,只問道:“對了,離兒呢?” 我一聽到離兒,心里立刻痛了起來,劉輕寒還在追問:“離兒她,應(yīng)該是公主吧?” “……” “她今年三歲多了,識字了嗎?” “……” “她乖不乖?” “……” “我想見見她。我,應(yīng)該能見她吧?” 他每說一句話,就像有一根針狠狠的扎進我的心里,痛得我直抖,但對上他平靜的眼瞳,我卻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呼救。 長久的沉默了之后,我終于哽咽著道:“我,不知道。” 他一時間還沒反應(yīng)過來,愣愣的看著我,我說道:“離兒,不見了。” “什么?!”他頓時大驚失色,連手中木缽里的水都蕩了起來,走到我面前:“怎么會不見的?什么時候不見的?” “三年前,被人帶走的。” 他簡直像是聽神鬼軼聞一樣不敢置信的看著我:“當(dāng)年,離兒不是和你一起被他——他身邊那么多人,怎么離兒會被——” 我沒有說話,只用力的咬著牙。 他看著我,像是明白了什么,沒有再說下去。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風(fēng)吹過這片竹林,樹葉出沙沙的聲音,可除了這些聲音,一切就安靜得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一樣,天地間的,只有彼此這兩個人。 過了很久,他才又開了口,聲音有些異樣的沙啞:“那,你為什么不是他的妃子?” “我本來,就不是。” “……”他微微皺了下眉毛,就沒有再說話了。 我說道:“你不問我為什么?” 他搖了搖頭:“我想,我大概知道。” “你知道?” “嗯。” 其實,他不會知道,不會知道我這幾年來經(jīng)歷了什么,也不會知道我在失憶的時候為什么認定裴元灝是我的丈夫,可聽他說這幾個字,就好像他真的什么都明白一樣,我只覺得陣陣委屈的酸楚從心底里往上涌。 我吸了吸有些酸的鼻子,說道:“那你呢?你是怎么拜入傅先生門下的?” 他輕輕說道:“那天,我回家,現(xiàn)家里一個人都沒有,連大姑也不見了。后來聽鄰居說,是袁——是皇上帶走了她,家里沒有了人,我也呆不下去了,突然覺得,不想把自己困在那里,想出去走走,就這么走了。走了很多地方,沒飯吃了,就找地方幫工,攢下錢來,就繼續(xù)走。一直走到西南的大山里,干糧吃完了,盤纏也用完了,就跟著一個打水的和尚回去幫忙,后來我才知道,那個寺廟就是天目寺。” “……” “老師的眼睛,那個時候已經(jīng)壞了一年多了,我暫住在寺里,經(jīng)常去照顧他,沒事聽他講經(jīng)說法,久了,就舍不得走了。” “……” “他問我愿不愿意拜他當(dāng)師傅,我說愿意,就這么認了師。” “……” 他說起這些年來,都是平平淡淡的口氣,可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所經(jīng)歷的,是多少人眼中滔天的巨浪。 也許,劉三兒從來就是這樣的人,經(jīng)歷過別人無法想象的波瀾巨變,他依舊故我。 他強由他強,清風(fēng)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我輕輕道:“傅先生是當(dāng)代大儒,收你為入室弟子,你的福緣不淺。” 他聽到這里,卻笑了一下:“的確福緣不淺,剛開始半年,手都被打腫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