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沒好氣地回道:“張尚書若有話,盡可向朕講清楚些。” 張肯堂沉聲道:“陛下,現在那假冒太子,連敗張獻忠與清虜大軍,大大擴充了其下勢力與地盤,可謂兵強馬壯,一時梟雄。陛下若強與其爭,發兵遠攻,只怕也未必能占得便宜。且恕老臣直言,那假太子治下之軍民百姓,皆是遠離我隆武朝廷之實際管轄,陛下在先前也只不過有個虛君之名份,又安可染指其地半點實利乎?現在就算假太子登基為帝,他的名份上與陛下有沖突,但其所在的地盤與兵馬,與陛下所據之疆土,并與任何相連之處,可以說沒有任何可以直接沖突的地方,陛下又何必定要與此人爭纏不休,以至自相耗損,徒折兵馬,最終白白讓清虜得了便宜呢?” 他略頓了一下,又嘆道:“而相比這位來路不明的假太子,北面的韃虜才是陛下真正的心頭大患!他們憑借兵威,一路燒殺搶掠,攻城奪地,已然滅了弘光朝廷,現在又攻滅了湖廣的左夢庚部。而令人感概的是,唯一能暫時擋住韃虜兵鋒的,唯一能暫時阻止清虜淫威的,竟還是那位假冒太子!若不是他在鄂西之地連敗清虜,讓清軍不得不就此駐步,只怕整個西南之地,已盡被清軍席卷了去。而西南一失,清軍必定全力主攻東南之地,那浙東的魯王監國,與陛下在福京的朝廷與兵馬,又豈會得以獨活?這兩相對比,孰輕孰重,孰安孰危,陛下心中,真的沒有計較么?” 張肯堂的這番話語,讓整個朝堂又瞬間安靜了下來。 方才還大聲喊叫的一眾臣子,此時個個縮首束頸,一副畏瑟無為之狀。 而皇帝朱聿鍵,則是癱坐于龍椅上,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此時的皇帝朱聿鍵,最早的憤怒與沖動,已然消解了不少。 現在聽完張肯堂這連番勸說,他心下亦是明白,與那登基為帝的太子立即成為互相攻伐的死敵,實是極其不智的行為。 畢竟,太子治下與自己的這個朝廷,相距遙遠,可謂向來牽連,屬于是完全的互不統屬之狀態。縱然現在他自立為帝,自己亦是鞭長莫及。 而今番若是為了名號之爭,硬要帶兵西攻,與這家伙打個你死我活,那最終的結果,只會白白地便宜了北面的清虜,讓他們得了個天大的便宜。 也許,現在的自己,只能就如張肯堂所言,對那太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沒看見了。 換句話說,就算要收拾此人,也得在順利打敗北面的清虜之后,才能與此人正式翻臉對戰。 這打落牙齒往肚里咽的痛苦,這只能隱忍待機不能沖動行事的怨憤,只能自己去暗中承受了。 眼見得朝堂之上,似乎再無動靜,心灰意懶的朱聿鍵,正欲揮手退朝,卻忽聽到殿外一聲如雷巨吼:“他娘的!這般假冒篡逆之狂徒,此時不討,更待何時!”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