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終章-《白月光佛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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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訴了陛下《為皇》的事體,若是尋常人,即便不震驚,也會稍稍問詢一些細節對比,或是大致的走向。
可是他……卻并不如何驚訝,甚至不好奇。
其實郁暖也不是個愛好奇的人,即便是這本書里,也有一些秘密是她所不知道的。
但陛下把她保護的很好,再腌臜的東西她也接觸不到,身邊所有的人和事都單純舒朗,而她自己對于那些,也毫無好奇窺探之心。
或許將來某一天,她的孩子們會知道那些秘密,再興沖沖跑來問詢她,粘著她希望與她分享。
而郁暖只會告訴他們——母后年紀大了,不想知道那么多,還是算了罷。
這是她一直秉承的態度。
她會把大多數事情,都輕輕放下,而掌心永遠只捧著有限的人和事,日子過得簡單而悠閑,既不漠然也不熱絡。
而或許她窺不見所有,但又有什么要緊?
因為所有人都只活在自己的一方天地,可整片空宙卻茫茫無邊際。
故而只要過得隨意舒坦,就是很好的一生了。
……
這些日子來,陛下的政務繁忙駁雜,每日歇息的時間都不會很長,這讓郁暖多少有些寂寥。
但她也明白,戚皇就是戚皇,會鐘愛一個女人,卻不會因女人而荒廢天下。
他沒有那么多時間陪在她身邊。
于是陛下便為郁暖舉辦了一場宮宴,讓她不用那么寂寞。
這是郁皇后坐上后位以后,頭一次出現,來的貴婦人亦有很多,從殿中綿延至宮苑里,少有數百人。
郁暖坐在上首,俯瞰著每個人的姿態,皆帶著恭敬的笑意,亦或是不屑卻維持著表面的儀態,而每個人都像是戴了一層面具,令她毫無胃口。
她遠遠的看到了原靜,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但那個女人卻有些淡淡的對她微笑,像是對著一個熟悉的老友,又像是陌生人。
她想起,因為自己的失蹤,兄長一直不肯與原靜成婚,叫她空等了好多年。
郁成朗說,不找到妹妹,他無臉面成家立業。原靜和兄長的昏禮,她亦并沒有去,因為那兒太過吵鬧,陛下怕她心口受不住。
郁暖頓了頓,也對原靜微笑起來,卻有些無話可說。
時移世易,很多感情深埋在心底,卻被一重重隔閡壓過,但會在未來的某一日,相見時又滋生感慨,熱淚盈眶。
人類便是這樣復雜而矯情。
傳聞中,郁氏體弱多病,看來確確實實是真的。
這位寵冠后宮的長安第一美人,面容羸弱蒼白,只一張臉卻精致有韻味,一顰一笑皆有叫人學不去的軟和和大方。
只是她看上去病懨懨的,對于任何話題都不太有興趣。
很快,郁皇后的長裙逶迤在明鏡樣的地上,一步一步裊娜離去了。
她背影卻像是個懷春的少女,長發高高綰起,簪以玉釵步搖,隨著她快速的走動而細微的搖動。
趁著外頭天氣稍暖,郁暖拒絕了轎攆,自己走回了紫宸宮。
她忽然迫切的想見他,似乎每有感觸,都是又一場熱戀的起始。
雖然身為皇后,但郁暖從來沒有自己的寢宮,陛下就連修葺一類的借口也沒有找,只是每日與皇后同吃同住。
甚至在內侍候的宮人,還會看見陛下抱著纖瘦嬌小的皇后,在花園曬太陽,而年少的皇后則在皇帝的耳邊嘰嘰喳喳說了一通話,陛下打橫抱著她,時不時從容親吻她的面頰,表示自己一直在聽她講話。
然后皇后便生氣掐他一下,摟住他的脖頸搖一搖撒嬌,讓他給個評價唄。
陛下便低笑起來,堵住了她說話時的軟綿嗓音。
不管旁人是否覺得,這樣的日子沒羞沒臊的,作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她又是否有尊貴的姿態,但郁暖卻很喜歡。
很喜歡,并永遠懷念。
她提著裙擺,進了御書房,隔著外間便聽到他們在里頭議事的聲音。
由于皇帝的命令,那些太監和宮人從來不敢攔她分毫,只是郁暖很懂事,從來不會聽壁腳。
“陛下——臣以為,待平喀舍爾之后,應當借此東風,休養生息,再轉而打壓西南。至于顎族,去長安甚遠,想要一舉打壓非是無法,卻不若先前的方案穩定。”
“陛下,臣附議。”
頓了頓,郁暖聽見他的聲音緩慢優雅道:“郁成朗,你認為呢?”
郁暖聽見兄長的聲音響起:“雖則冒險,并非不成。且顎人近些年太過猖狂,雖遠長安,卻是個心腹大患,即便不能一舉殲滅,卻也必煞煞他們士氣。臣聽聞距顎人最近的岑陰縣不堪受擾,為蠻夷燒殺搶掠無數……”
接著這些人便爭辯起來。
于是很快,皇帝便把爭論的最歡,并且固執認為顎族不能動的幾位都請了出去,并平淡卻不容置疑的告訴他們,沒有選擇,只能商議對策。
郁暖本想要轉身離,卻頓了頓,輕輕嘆了氣。
她的戚皇陛下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除了陪她的時候,大多時間都在議事。
現下恰逢武威大將軍率兵攻打喀舍爾草原,前線捷報連連,她聽不懂那么多軍政之事,卻也知曉一路進展的較為順利。郁暖對于原著的軍事線記憶很模糊,但她也記得,仿佛不該是這么早的。
內憂外患之下,要平喀舍爾卻不理西南,并不是多么明智的決定,因為西南與喀舍爾版圖相接,一旦處理不好,便會有大礙。而喀舍爾和極被顎族有盟約,非友非敵,互相心照不宣掣肘中原。
而原著中,戚皇攻陷喀舍爾,至少比現在晚了七八年。
郁暖踏著綿軟的長毯,看見那些人出來。為首的幾個老官員皆一愣,立即要跪下行禮,她只是搖搖頭,作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們快些離開。
很快,書房內又有郁成朗說話的聲音:“陛下,阿暖的病,難道只有顎人供奉的巫族大祭祀能救?聽聞他們診治的法子很是血腥,每代只傳一人,她未必受得起……況西南王雖與咱們達成同盟,但以臣之見,仍是不能輕信。”
皇帝似乎微笑了一下,緩緩道:“朕不做無把握之事。”更多的卻沒有再解釋。
郁成朗道:“是臣愚鈍狹隘了。”
不說外公是否收了那份心,但西南王所求,不過是不愿被朝廷壓榨憋屈的死去,但若將來的皇朝的繼承人也擁有西南血脈,或許尚有轉機。
因為郁成朗很明白,西南王愛護自己的子民,若非萬不得已,定不會枉然一戰,他沒有后嗣,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西南。
不論將來如何,至少燕宿云很愛惜自己的外孫女,他把所有的愧疚和疼惜,都傾注在了郁暖身上,故而這次的盟約十有**,并不會被毀去,而朝廷與西南達成共識,更多了休養生息的機會。
在兩三年前,陛下便一直在研究顎族,無論是生活習性,還有各方宗教禮儀,亦或是歷史架構,陛下看的都是顎語籍,也不曾避諱任何人。
所有人都以為,陛下是博聞廣識,對顎語感興趣,但事實上陛下是含著耐性和冷酷,一點點了解自己的敵人,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身為帝王的職責,不容許他勞民傷財,只為一個女人出兵攻顎,或是繞過為心腹大患的喀舍爾,先就極北顎族。
這些想法,從未出現在乾寧帝的想法里。
皇帝不僅有心愛的女人,還有無邊無際的廣袤疆土和無數子民。
為皇者,固有天下,卻亦須承擔責任。
為了得到一個平衡點,這些年來,乾寧帝從未有半日的歇息,即便郁暖失蹤了,也沒有放棄為她尋找真正康復的途徑。
金色的夕陽灑落在絨毯上,也點在郁暖鞋尖的明珠上,仿佛一切都靜止了。
她站在外頭,眼睫微顫,卻只是笑了笑,一步步很輕很慢的從書房外,又一次繞回了寢殿。
郁暖沒有走進去,只是坐在回廊的朱色矮墻上,慢慢看著天際的云卷云舒,還有那抹開闊的碧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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