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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呈舌功張儀橫魏?辯是非長舌受挫-《戰國縱橫:鬼谷子的局(1-15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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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只要他在場,就沒有惠相國插話的地方。”

    “乖乖,”龐涓咂下舌,聲音壓低,“敢問閣老,莊先生這都與王上講什么了?”

    “都是些養生怡年的話題,什么天呀地呀,陰呀陽呀,把老奴都聽暈了。”

    “好哇,好哇,”龐涓噓出一口長氣,換作笑臉,“難怪王上開心呢。王上龍體,是得好好將養。”

    “是哩。武安君沒有大事吧?”

    想到所奏之事也并不急,方才是自己急火攻心了,龐涓這也松弛下來,拱手笑道:“不急,不急,在下剛從澠池回來,欲向王上稟報軍中之事,好讓王上安心。”

    “若是不急,就請武安君晚幾日再來。看這樣子,王上與莊先生有得聊呢。”

    “好好好,王上開心就好!”

    龐涓拱手辭別,大步出宮,正欲上車,旁有一人直走過來,呈上一封信函。

    龐涓打開,里面是塊羊皮,寫著一個地址和一幅涂鴉草圖。

    龐涓目光落在圖上,左看右看,愣是沒有看出名堂。圖上凈是線條,所有線條無不指向那個地址。線條或曲,或折,或交叉,或重疊,似是隨意勾勒,又似匠心獨運。

    龐涓凝眉一時,盤問送信人,不想是個啞巴。

    龐涓揮退啞巴,再去琢磨那圖,越琢磨越是氣惱,將信“啪”地扔在地上,叫車夫打道回府。走有一時,龐涓又叫停車,吩咐車夫返回,親手拾起仍舊落在原地的羊皮,又審一時,狠狠心,吩咐車夫照信中地址馳去。

    是個尋常客棧。

    早有人候在門外,見是龐涓,拱手相請。

    此客棧附近就是刑獄,客戶多與刑獄相關,少有其他人來。想到此處戒備頗嚴,刑獄又歸白虎管轄,龐涓并無懼心,大步隨他走入里廂,連進二門,步入一套雅院。

    那人引龐涓入院,伸手朝堂中禮讓,拱手退出。龐涓略一遲疑,大步入堂,進得堂門,見堂中端坐一人。對面客席空置,顯然是為他備下的。

    龐涓直望過去。

    那人一襲白衣,長發披肩,模樣灑脫,身上并無武器,背他而坐。龐涓四顧審視,見并無異常,遂走過去,撩起衣裳,在客席坐定,重重咳嗽一聲。

    那人扭轉身體。

    是張儀!

    “龐兄,在下恭候多時了!”張儀拱手,瞇著眼笑。

    “你??”龐涓這也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指向張儀,“邀在下來此何干?”

    “喝酒呀!”張儀擊掌。

    一陣腳步聲響,一溜仆從絡繹而來,每人皆端一只食盤,無不是珍饈美味,最后一人提著一個大酒壇。

    一切擺好,仆從為二人各斟一爵,退出。

    張儀端起,朝龐涓舉道:“龐兄,請!”

    “要是在下不喝呢?”龐涓不睬酒爵,只盯張儀。

    張儀一飲而盡,一邊放爵,斟酒,一邊斜他一眼,緩緩說道:“那就是和酒過不去了!”

    “哈哈哈哈!”龐涓大笑數聲,端起酒爵,一飲而盡,亦自己斟酒,邊斟邊道,“你為何認定在下一定會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張儀再次端爵,拱手。

    龐涓咂吧幾下嘴皮子,從袖袋里摸出那張羊皮,指著那畫:“好吧,在下認栽。你這講講,此圖可有深意?”

    “有呀,”張儀瞄他一眼,朝羊皮努下嘴,“是一張棋盤,縱橫各有道道,龐兄亦為愛弈之人,當能看出才是。”

    “棋盤?”龐涓驚愕,再次瞄向那些彎彎曲曲的線條,半是自語,半是詰問,“棋盤當縱橫交錯才是,這圖卻??”

    “呵呵呵,”張儀笑道,“它們不也是縱橫交錯嗎?”

    “可它們是彎的,扭曲的。”

    “因為,”張儀陰陰一笑,“它們是在下特意畫給龐兄的。假使畫給蘇兄和孫兄,它們就該是筆直的了。”

    “這是為何?”

    “因為他們的心是直的,而龐兄之心,就如這些道道一般無二。”

    “哈哈哈哈!”龐涓又爆幾聲長笑,自斟一爵,一飲而盡,將爵咚一聲置于案上,“痛快!說吧,這次邀我來,總該有個分曉才是!”

    “對弈!”

    “拿棋來!”

    “棋局就在那兒。”張儀朝那張羊皮上努下嘴,“請龐兄落子。”

    龐涓凝視那幅由張儀隨手亂涂的羊皮圖,不知所措,良久,微微皺眉,抬頭看向張儀:“如何落子,請張兄指點!”

    “龐兄若要落子,首當看清局勢。”

    “這??”龐涓再審一下那些畫得變形的棋路,眉頭皺起,“局勢何在?”

    張儀呵呵一笑,從屁股下抽出一張牛皮,是個比較直觀、縱橫交錯的棋盤。

    “龐兄請看,”張儀摸出棋子,在天元之位放置一枚,“此乃大魏,居天下之中。”又擺十數子,分置于四側,“此乃列國,居天下之野。”

    “這個不消說的。”龐涓擺手,“請直入主旨。”

    “主旨是,”張儀指著四周之子,“在大魏周圍,敵國環伺,遠且不講,單表近年,齊有黃池之恥,楚有陘山之辱,趙有朝歌之恨,韓有南陽之爭,秦就不說了。魏居中無友,四鄰皆仇,而龐兄則為仇國上將軍。此為列國大勢。”

    “這又如何?”龐涓斜棋局一眼,冷冷一笑。

    “龐兄再看。”張儀將所有棋子盡皆拿下,在天元置一子,“此為大魏陛下,”又摸幾子,一枚枚擺于一側,邊擺邊說,“此為太子殿下,此為蘇秦,此為惠相國,此為朱上卿,此為白司徒,此為王室其他權臣,”又置一子孤零零地擺在另一側,“此為龐兄,武安君大人。”俯身審視棋局,“此為魏國朝廷大勢。”

    張儀直點軟肋。

    龐涓蒙了,木呆呆地望著棋局。

    “大勢已然,是縱是橫,請龐兄落子吧!”張儀緩緩收起棋子,指空盤道。

    龐涓被這直觀的陣勢懾服了,微微拱手:“依張兄之意,此棋在下該如何落子?”

    “天下大勢,棋行縱橫,縱路不通,于龐兄而言,別無他途,只有橫路可走了!”

    “縱路為何不通?”

    “別人不了解蘇兄,龐兄還能不知?蘇兄是一根筋,你是知道的。他認準縱棋,以秦為幌,欲將天下列國合作一縱,實現其列國共治之夢。龐兄通古曉今,自堯舜以降,天下共治之夢,其實早就破滅。緣何破滅?緣于人心本私,列國之君各營其私,列國之臣各為其主,天下就如一盤泥沙,盤顫沙動,你兼我并,弱者求存,強者王天下,蘇兄仍抱殘夢不放,豈不悲哉?龐兄試想,天下若是可縱,舉六而伐一,龐兄何能無功于函谷?”

    龐涓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點頭:“請言橫棋,張兄是何下法?”

    “龐兄見過河蟹嗎?”

    “河蟹如何?”

    “河蟹往來橫行,見魚殺魚,見蝦殺蝦,以二螯八爪立威于河涂,水下之物,莫不敬之,畏之,聽之,從之。”

    “張兄的橫棋是??”龐涓兩眼睜起,屏住呼吸。

    “在下橫棋,正是龐兄喜愛的走法,簡而言之,只有一招,就是行如河蟹,以二螯八爪橫掃天下,從我者生,擋我者死!”

    “不錯,不錯!”龐涓輕輕擊掌,“此種走法正合我意!”傾身向前,“只是,張兄這橫棋,總該有個章法吧?”

    “章法無他,強強聯手。方今天下列國,至強莫過于秦、魏。秦、魏若是連橫合一,試問天下誰能敵之?”

    “秦、魏世代血仇,這個一,如何合法?”

    “龐兄差矣,”張儀搖頭,“天下列國,沒有永遠的仇和永遠的愛。古往今來,治天下者,無非仁、義、利、力四字,仁行于三皇,義行于堯舜,自夏啟始,天下就只剩下利、力二字了。若論血仇,環伺列國與魏之間,哪一家沒有血仇?即使秦、魏血仇,又是為何?不就是因為河西一塊方寸之地嗎?天下之地如此之廣,龐兄何處不可得之,何以斤斤計較于河西方寸呢?”

    “好言辭!”龐涓笑道,“張兄學舌,看來已得先生真傳了!”

    “非得真傳,合于情、順于理而已。”

    “好吧,敢問張兄,在下若走橫棋,利在何處?”

    “有遠有近。”

    “請詳言之。”

    “其遠在于,魏、秦合一,北并趙,南滅韓,先分三晉,后裂大楚,再后并吞齊、燕之地,天下中分。”

    “若是二君不肯中分呢?”

    “陳兵布陣,再決雌雄。”

    “痛快!”龐涓“咚”一聲砸在幾案上,“請言其近!”

    “秦王承諾,只要秦、魏睦鄰連橫,秦可返還陜、焦、曲沃和太陽渡,回歸戰前轄區,魏卻不必返還臨晉關。”

    “哦?”龐涓甚是震驚,“秦王為何這般大度?”

    “因為秦王通世故,曉常情。”

    “曉何常情?”

    “魏人在河西亡靈不少,當該有個悼念之地才是。”

    這個解釋倒是成立。

    龐涓微微點頭,抱拳道:“秦王若是此心,倒讓在下感懷。只是??”略略一頓,“連橫之事急切不得,眼下不可提。張兄此來,當以睦鄰為上。”

    “謝龐兄指點。”張儀亦拱手道,“有龐兄此話,在下明日即去朝堂覲見大王,向大王求請睦鄰。”

    “明日不可。”

    “哦?”

    “王上正與一人相處火熱,近幾日恐無閑暇。莫說是張兄,即使在下,也是近身不得。”

    “敢問龐兄,何人有此福分?”

    “宋人莊周。”

    “莊周?”張儀兩眼大睜,嘴巴張起。

    “怎么,張兄認識此人?”

    “呵呵呵,沒什么。”張儀回過神了,淡淡一笑,“鬼谷之時,在下讀過此人墨跡,有所得益。天下奇大,同名同姓者多矣。若是此莊周即彼莊周,在下倒想一會。只是??”朝龐涓拱一拱手,“還要煩勞龐兄引見才是。”

    “這??”龐涓面現難色,“聽說此人是惠相國客人,在下??”

    “謝龐兄指引。”張儀又一拱手,舉爵,“來來來,龐兄,為你我聯手,橫掃天下,干!”

    得知莊周也在大梁,張儀禁不住內心狂喜。在鬼谷時,先生曾不止一次提起莊周,言談甚是恭敬,幾度將他與列御寇并提。出山之后,張儀僅是化用莊周的一篇論劍妙文,就已智服越王,首戰告捷,揚名于天下。此時此刻,這個如神人一般的莊周就在自己眼皮下面,叫張儀如何按捺得住?

    然而,以何身份到惠相國府上造訪,倒讓張儀頗費思量。若是談論國事,當在朝堂,一應事務已由太子申交代朱威商談;若是兩國相輔交流,也無非是互相客套幾句。話不投機半句多,就憑自己的身份,惠施必不愿多談。直接求問莊周更是不妥。莊周不過是惠施門客,自己僅為一個門客而造訪大魏相府,叫大秦相國的顏面哪兒存去?

    正愁無個入口,副使公子疾出點子道:“據在下所知,南來北往的士子,不通名實者,無緣惠相府之門。相國何不以名實辯他?只要討教學問,想那莊周,必按捺不住,不請自到。”

    “妙哉!”本性好戰的張儀擊案大叫,“你這講講,在下如何辯他?”

    公子疾再無二話,將惠施的“觀物十事”書在一塊木板上,指板道:“惠子府中,常年懸掛此板。凡登門士子,解出一條者,自請出門;解出三條者,賞茶點;解出五條者,好酒好菜款待;解出八條者,可為貴客;十條全解者,引為知己;一條解不出者,掃地出門。”

    張儀瞄向那板,聚精會神。

    “還有一點相國須知,”公子疾湊近,壓低聲音,“迄今為止,入相府解題者,多被掃地出門,能吃茶點者少之又少,至于好酒好菜??”頓住不說了。

    “曉得了。”張儀擺手,指指門口。

    見公子疾識趣退出,張儀閂起房門,面對木板,祭出鬼谷中修來的靜定功夫,苦苦冥思,一夜未解。雞鳴時分,張儀靈光一現,將鬼谷先生開示的捭闔大道導至玄冥,恍然有所悟,逐一引證,終至大悟。待天色大亮,張儀已然成竹在胸,伏枕睡去。及至中午,張儀醒來,將凌晨所悟細細琢磨一遍,換上一身士子袍,興致勃發地踏上征途。

    聽聞張儀登門,惠施不敢怠慢,迎至客堂,分賓主坐下。

    惠施原以為張儀此來是談國事的,顯然不樂意接待,一落席即入主題,一副點到即止的趕客架勢:“聽聞特使乃百忙之身,今朝光臨寒舍,可有惠施效力之處?”

    “先生客氣了,”張儀不稱相國,直呼先生,同時正正衣襟,坐坐踏實,擺出趕也不走的論戰架勢,“聽聞先生通達名實,在下不才,此來特向先生求教學問,望先生不吝賜教。”

    惠施略吃一驚,目光鎖在他的士子服上。自張儀進門,他一直沒忖明白此人初次登門,何以自貶身價,沒想到他這是上門挑戰來了。

    盡管對手是名噪天下的鬼谷子高徒,僅憑三寸之舌就滅掉越國,但這論辯名實,惠施卻無怯意,閉目有頃,微微一笑:“既為辯論而來,在下規矩,你可曉得?”

    “曉得。”

    惠施“啪啪啪”連擊三掌,候在旁側的書童應聲而入,走到堂前,“唰唰唰”幾聲,拉起一根垂竿。垂竿連著兩根絲線,系起一塊長約丈許、寬約三尺的漆板。

    書童將面板拉到一定高度,在墻上固定。

    板上由左及右赫然寫的,正是惠施名震八方的觀物十事:

    一、至大無外,至小無內

    二、無厚千里

    三、天與地卑,山與澤平

    四、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

    五、萬物畢同畢異

    六、南方無窮而有窮

    七、今日適越而昔來

    八、連環可解

    九、天下之中,燕之北,越之南

    十、天地一體

    惠施掃一眼那板,看向張儀,伸手禮讓道:“張子,請。”

    “先生,”張儀凝視那板,有頃,拱手,“在下斗膽試解,謬誤之處,請先生教正。”

    “張子不必客氣。”

    “觀物十事,鎖鑰在八,連環可解也。”張儀一字一頓。

    張儀出口即點要穴,倒讓惠施暗吃一驚,但旋即恢復鎮定,淡淡一笑,轉對書童:“上茶!”

    之前是解對三事才上茶,此人只說一句,主人即讓上茶,顯然出于童子意外,不由得看向惠施,見他瞇眼看過來,不敢怠慢,急急端上茶點,低頭退去。

    “張子,請!”惠施端起茶盞,拱手禮讓。

    二人各自飲畢。

    “連環何解,還請張子詳示。”惠施放下茶盞,二目凝視。

    “十事連環,由一而生十,解一而釋十。”

    “一在何處?”

    “一在第十事,天地一體。”

    惠施吸口長氣,良久,傾身問道:“請問張子,天地如何一體?”

    “至大無外,至小無內,天地是以一體;無厚不積,其大千里,天地是以一體;天地同卑,山澤同平,天地是以一體;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天地是以一體;南方無窮而有窮,天地是以一體;今日適越而昔來,天地是以一體;天下之中,燕之北,越之南,天地是以一體??”

    “不愧是鬼谷先生高足。”惠施豎拇指贊過,轉對書童,“通知膳房,準備好酒好菜。”言畢緩緩起身,伸手讓道,“老朽有請張子后花園中賞春,還望張子賞臉。”

    “謝先生抬愛。”

    二人移至后花園里,閉口不談國事,亦不談天下治理,只論名、實、義、理,直談得天色昏黑,張儀酒足飯飽,盡興而歸。

    “嘖嘖嘖!”早在守候的公子疾連聲贊嘆,“在下原以為相國此去,倘若混個茶點,已是了不得的,沒想到大人竟然連好酒好菜也混上了!”

    “不僅混上,還與惠相國成了至交呢!”

    “真的嗎,”公子疾趕忙拿過木板,“不瞞大人,你走之后,在下就在琢磨,這也琢磨大半天了,越琢磨越暈頭。”

    “莫說是大半天,即使三年,料你也琢磨不出來。”

    “呵呵呵,是哩,”公子疾憨笑幾聲,指著板道,“你這快給解解,何為‘至大無外,至小無內’?”

    “這個是總綱,所以排在第一。無外的至大,是不能再大,也就是無邊之大;無內的至小,是不能再小,也就是無邊之小。無邊之大與無邊之小即最大的大和最小的小,這是兩個不可定的數,但在這兩個不可定的數字之間,其他所有數字都是可定的。既是可定的,就是相對的,后面所有答案,全部緣于這個相對。”

    “這這這??”公子疾撓撓頭皮,“你不講我還明白,你越講我越糊涂了!”

    “就說下面的這一條吧,無厚千里,無厚就是最薄,薄到不能再薄,但再薄之物,也能形成一個面,這個面伸開去,可達千里。”

    “這個不講了,在下這腦瓜子笨哩。”公子疾搖搖頭,仍是不解,轉向后面,“天與地卑、山與澤平呢?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天總該比地高才是。”

    “天在哪里?”

    “這??天在頭頂呀。”

    “就是說,地上是天,是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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