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獵妖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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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說到,不知是何州何縣,有一個賣油郎金孝年長未娶……”
奢香茶鋪內(nèi),那宿醉醒來的常皓又開始說書,這回說的是一個賣油翁的故事,聽書的人異常多。其實他們不為說書郎而來,而是為了艷商舒墨。
舒墨不知為何今日有雅興聽書,在二樓雅間視角最佳的地方放下了一張簾子,吸引了臨安近半的閨閣之女。
“大人,”給他打下手的賬房先生兼管事相柳附耳道,“今天我們又收到了投訴,說這茶鋪本是一個清靜之地,供大家喝喝茶吃吃點心聊聊天,但這常皓來了以后,整天吵吵嚷嚷的。”
“還有這么一回事?”舒墨微微皺眉,末了,又笑起來,“罷了,誰讓夫人喜歡熱鬧。”
“可這不是上趕著把客人往外趕嗎?”相柳出謀劃策道,“我倒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明白地跟大家說,只讓這常皓在晚上來,那時候大家伙散了工,來湊湊熱鬧也不為過。”
舒墨點點頭:“倒也是個辦法,但還得請夫人示下。”
相柳不由得翻個白眼。舒墨自從成親以來,什么事情都要請夫人示下,也不知道那前府尹有何魔力。
“舒墨,舒墨,我今天又尋了個好玩的去處。”簾子響動,一個吃得圓潤的女子裊裊娜娜走了進來。
相柳擦了擦眼,才確定這便是和舒墨新婚大半年的許然亭。
舒墨捏了捏她的臉:“什么好去處?”
“香市那邊來了些外國的商隊,我想和你去瞧瞧。”
舒墨又捏了捏她的臉:“走,為夫跟你去。”
“你這人不要老捏人家的臉,容易老的啦!”許然亭對自己的歲數(shù)十分在意,她可不年輕了,也不知道能與舒墨過多久。
“養(yǎng)胖你不就是為了好捏一些嗎?”舒墨自然而然地又掐了掐,許然亭的臉霎時紅了,她狠狠踩了他一腳:“你這個壞人!”
離開的時候,舒墨淡淡吩咐道:“既然把店交給你了,你想讓那人晚上來便讓他晚上來吧。”
“知道了,大人。”相柳應道。
常皓說完了書,喝了口水,在休息的時候,忽然又瞧見了昨天送他玉佩的女子——子衿。
常皓摸了摸口袋,想起自己已經(jīng)把玉佩拿去換酒喝了,生怕她問自己,不由得低頭,假裝看不到她。
可他又忍不住想,昨天我在酒館里喝醉了,是誰把我送回家的?他在桌子上看到了子衿留下的碎銀子,還聞到了她身上特有的香味。
“公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呀?”子衿上來與他搭話。
“沒、沒有。”常皓不好意思,“昨晚……是姑娘你送在下回家的?”
子衿撓了撓頭:“哎呀,被你發(fā)現(xiàn)了。我本來也想早些回家,但恰好看到你在酒館買醉,不放心,就叫了輛馬車把你送回去了。”
常皓也知道害羞:“如此又要謝過姑娘了。”
“有什么要緊嘛。”子衿忽然湊近他,低聲道,“公子,其實我想問你喲,我今天可不可以再買下你故事的后半段?老是下回分解,我是個急性子,等不得。”
她出門之前特意向時纓要了幾錠金子,這回管夠了。
常皓推辭道:“姑娘幫了我這么多忙,只是區(qū)區(qū)一個故事而已,我不要你的錢。”
“也成,那你快說,快說。”
常皓喝了口茶水:“那賣油郎……”
一個故事說了半個時辰,常皓總算說完了。
子衿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公子你的聲音真好聽,我聽著好想睡覺。”
常皓擦了把汗:“姑娘確定這是在夸在下?”
子衿忙不迭點頭:“是的是的!”
常皓想了想,從懷里掏出那本《喻世明言》遞給她:“姑娘若是實在喜歡這里面的故事,不妨直接看這話本,不必每次都來我這里買故事。縱然姑娘家財萬貫,也經(jīng)不起這么揮霍。”
子衿看著那本書,又看了眼常皓,欲言又止。
子衿把那本書推還給常皓:“我不要,我不信大家沒有看過這話本,但是他們還是愿意來聽公子你說書,我跟他們是一樣的!”
常皓意味深長地反問:“一樣的嗎?”
他把書收起來,想了想,道:“姑娘,我今日定要當面答謝姑娘的恩情,萬望姑娘在聽完書后等我一等。”
“好說。”子衿聽完了故事,卻還是回到了散桌上,乖乖地再聽一次。
拍案聲起,常皓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書。
日頭漸漸西斜,相柳瞧客人都散了,招呼常皓上來道:“常先生,老板讓我給你帶話,以后說書改由傍晚開始,早上你便不用來了,工錢減半,打賞咱們二八分賬。”
“工錢減半”四字猶如晴天霹靂,常皓愣了足足三秒,連忙提著長衫追上去問道:“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沒得商量,你若是嫌錢少,便拿著你的破碗擱天橋底下一站,也不用與我二八分賬了。”
相柳一副奸商嘴臉,常皓不敢造次,只好隱忍不發(fā)。這兒環(huán)境幽雅,免他風吹日曬,還有免費的點心茶水,再怎么說也還是不錯的去處。
常皓掂量掂量今天的賞錢,總覺得沒有昨日子衿賞的那塊玉佩重。
子衿在茶鋪外等他,娉婷裊娜的身姿被傍晚的光映照得十分柔美,常皓停下來看了半晌,才慢慢地走過去。
“姑娘。”
“你可算出來了,不是要答謝我嗎?準備干什么?”子衿雀躍道。
常皓想了想,道:“一品香的飯菜最是美味,我來臨安后便一直想吃,卻從未吃過,要不然就請姑娘吃一次一品香的魯菜如何?”
“好,走吧。”
常皓慢慢地走,一邊走一邊佯裝不經(jīng)意道:“對了,還不曾請教姑娘芳名?”
“我叫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子衿。”
常皓疑惑道:“姑娘姓什么?家住何方?”
子衿停下步子,抬頭看著他:“公子,一般打聽姑娘家的出處是要娶她過門的,難道公子有這個心思嗎?”
常皓尷尬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好奇,姑娘出手闊綽,不知道是哪戶人家的大小姐。”
“有錢確實不錯,”子衿笑了,露出兩顆小虎牙,“反正公子若是需要,我可以再買你十個二十個故事。”
兩人又繼續(xù)走,走著走著到了一品香。
一品香人很多,常皓看了眼那招牌菜的價格,還有出入其間的那些大人物的打扮,不由得躊躇了一番。
他原來還以為子衿喜歡他,想趁著這頓飯斷了她的念想,但是聽她的口吻似乎是不喜歡的,他若是請了這頓飯,生活就要越發(fā)捉襟見肘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的人生讓他不禁笑了笑,算了,這輩子活不活得下去又有什么要緊,總不能欠了別人的恩情不還。
常皓整理了一下自己樸素的衣冠,正要進去,卻被守門的打手攔住。
“摘面具。”守門的面無表情道,“我們是不允許可疑之人進去的。”
常皓攥了攥拳頭。最近是有一個嫌疑犯在外奔逃,難道他們把他當成十惡不赦的殺人狂魔了嗎?
子衿正要說話,忽然,遠遠地,一頂轎子飄了過來。
簾子掀開,是春風得意的探花郎李萬綺。他昨兒剛剛完婚,今日便開始處理公務了。常皓看到他的時候,渾身血液都凍住了一般。
李萬綺也瞧見常皓了,對于那張鬼面,他有所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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