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您有預約嗎?上午就診時間快要結束了,我們的醫生都還在忙,要不您下午再來?” “我跟醫生打過招呼,等一會沒關系。” 傻狗見到貨架里陳列的寵物食品激動地想往那邊撲,陳樨被它拽得趔趄兩步。那晚衛嘉光顧著趕她去跑步,這會兒她才有心思去看墻上貼著的工作照。第一列就是崔霆和衛嘉并排的標準頭像,崔霆仍舊一張冷臉,衛嘉面上有淺淺的笑。 陳樨以欣賞一個陌生人的眼光端詳比以前更成熟的衛嘉,從照片上看,他眼睛的走向是微微向下的,但眼尾很奇特地上揚,臥蠶長得恰到好處,既溫存又不可捉摸。真想讓這雙眼睛的主人給她扎一針,一定包治百病還不疼——呸呸!她在想什么! 某人胡思亂想之際,小前臺也忍不住對這位女顧客多看了幾眼。這顧客的穿著打扮并不出奇,頭發也只是隨便扎起,但無論是身型儀態,還是不經意地舉手投足,都讓人覺得口罩下那張臉不會難看到哪里去。那是一種習慣被人注視和衣食無憂澆灌出來的悠然自得,如果這樣的人出現在寵物診所,也該是懷里抱著同樣精貴慵懶的名貴貓犬。她現在牽著那條落魄的大狼狗,就像錢夫人扛著掉了漆的火箭炮。 “您打過招呼的是哪位醫生?我替您問問。” “比較受歡迎的那個,長得帥的。” 搶著接話的是個年輕男孩,他臉上露出令人費解的微笑——仿佛是自豪。小前臺的注意力在女顧客身上,沒發現她身后還跟著人。她明白了,又是沖著自家診所兩位醫生來的。這種事見多了,她對眼前這位女顧客的好奇也淡化了不少,程式化地回答:“我們家兩位醫生都很受歡迎。兩位說的是崔醫生還是衛醫生?” “我忘了,你給我介紹介紹。”陳樨興致盎然地回頭。 小前臺話說得飛快:“結了婚的是崔醫生,沒結婚的是衛醫生。你問他跟寵物無關的話他有沒有回答你?有的話是衛醫生,沒有的話是崔醫生。看病都是一樣的,崔醫生那邊排隊速度快,衛醫生你得耐心等……” 陳樨選擇了“耐心等”。 她拖著狗上了二樓,來到上次的診室前。門開著,衛嘉正向一只貓的主人交代絕育手術后的注意事項,接診臺上還趴著條骨折的臘腸犬,期間又有人拿了自家寵物的x光片給他看。她知道為什么衛醫生得“耐心等”了。他對每個顧客都足夠細致地講解癥狀、病因、必要的檢查項目及其理由,甚至會根據對方的儀表談吐和對待寵物的態度瞬間判斷出這是哪種類型的顧客,以此給出可行的治療方案供其選擇,既考慮對方的感受,也不對他人的選擇做任何道德評價,同時把預后的可能性和自己的職責范疇說得一清二楚,以規避事后的風險。 這整個過程他是純理性的,可顧客還會覺得衛醫生人特好。 江海樹的探頭探腦成功引起衛嘉的注意,他看了過來,話停頓了兩秒,視線對上陳樨手里牽著的狗,還有個不易察覺的皺眉。然后他又繼續和貓主人對話,把陳樨、江海樹和狗晾在門口——陳樨想:江海樹說得沒錯,衛嘉對她的態度一日不如一日! 陳樨前面還等著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少婦,懷里抱著雞。衛嘉是全科獸醫沒錯,可跑到正經寵物診所給雞看病的委實少見。蘆花雞被德國黑背嚇得瑟瑟發抖,少婦不忿地瞪了他們一眼。 江海樹懷著歉意問:“阿姨,您的雞得了什么病?” “我知道它得了什么病還用得著花錢看醫生?我先來的,你們好好排隊。”少婦被一米八的孩子那聲“阿姨”喊得渾身不得勁。 崔霆那邊果然看病神速,剛才還有人等著,這會兒已然完事。他從診室里出來,衛嘉這邊正熱鬧。 “來了?”他跟陳樨打了個招呼,“上哪找了條狗?” “撿的。”陳樨言簡意賅。 崔霆又對她前面的少婦說:“喬姐也來了。上哪找了只雞?” “喬姐”顯然也是老顧客,笑著對崔霆說:“難得啊,崔醫生今天這么有閑心。這雞是我托人買的,回家后老是不吃東西。” “我以為你買雞是用來燉湯的,你不是才把它的同伴燉了送給衛嘉?”崔霆一臉驚訝。 喬姐說:“明天燉湯,今天也得讓它活得精精神神!” 崔霆服氣地捋了捋頭發,又問雞和狗的主人:“我現在正好有空,你們誰上我那兒看病去?” “我可是要等衛醫生的。”喬姐毫不猶豫地說。 “我也是!”江海樹也十分堅定。雖然嘉哥的這位同事也十分養眼,但他還是要站在自家人這一頭。 衛嘉送走貓主人,示意喬姐把雞抱過來,陳樨只好牽著狗跟崔霆走了。 一進入診室,崔霆就說:“剛才那是市場海產店的老板娘,暗戀我們衛嘉好幾年了。前一陣聽說衛嘉身邊有可疑的女人出沒,急了!三天兩頭往診所跑,衛嘉不吃海鮮她就煲雞湯,今天把雞都揣來了……你這只狗養好了也打算燉給衛嘉補身體?” 陳樨把狗繩往崔霆手里一放,她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