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花崗石-《忽然之間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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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善于把渴望訴之于口,但她一向擅長扮演盛氣凌人。
人類的快樂秘籍是一點,一點,一點通過努力實現(xiàn)目標(biāo)
我的快樂秘籍是,你今天多看了我一眼
你昨天對我笑了一下
我希望,明天你對我說
你也喜歡我
那我就對著蘋果汁發(fā)誓,我喜歡你更久更遠(yuǎn)更表層更深刻
你明天會不會對我說,你也喜歡我?
你明天不會對我說,你也喜歡我
我知道
就像知道秘密是野花的種子
就像知道牙齒是花崗石的糖
就像知道明天晴空萬里,萬里無云
——真想下一場暴雨啊
“這兒……是不是已經(jīng)來過了?”問話來自葉冬米。
麥洛掃了輛校內(nèi)自行車,載著她回寢室。
因為葉冬米覺得頭上搭著麥洛的外套,然后還被麥洛攬著走太打眼了,一路上全是驚呼聲,甚至還有拍照的。
葉冬米覺得騎自行車一溜煙就走了,旁人沒看清就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麥洛不置可否,點頭答應(yīng)了。
但葉冬米萬萬沒想到,麥洛騎起車來優(yōu)哉游哉跟老大爺散步似的,這一路別說按照葉冬米預(yù)想的,一溜煙就不見了,完全就是特寫慢鏡頭全方位呈現(xiàn)在各路觀眾面前。
不得已,葉冬米又把麥洛的外套搭在頭上,結(jié)果一進(jìn)外套就想起不久前麥洛也鉆進(jìn)來,在黑暗狹窄的空間里,聲音纏綿,呼吸悱惻……
等葉冬米面紅耳赤地把外套扒開小縫兒透氣的時候,看見一座熟悉的建筑——二食堂。
她雖然路癡,但她真的覺得二食堂好像已經(jīng)路過兩次了,那柱子和臺階真的很眼熟。
麥洛自行車后邊載著葉冬米,風(fēng)吹起他的嘴角,笑得狡黠:“你看錯了。”
“剛才路過的不是二食堂?”葉冬米也不確定了。
“那是一食堂。”麥洛眼睛也不眨。
“那再之前那個呢?”
“哪個?”
“就是長得跟這個差不多的那個……”葉冬米越說越覺得自己蠢,干脆放棄了,“算了,沒什么。”
“放心,不會拉你去賣了。”麥洛笑呵呵的。
葉冬米想想也是,于是安安心心地不操心路程的問題了。
于是,從行政大樓到葉冬米的寢室,地圖上指甲蓋般長度的距離,走路也不過八分鐘,兩人還騎著自行車,卻被麥洛硬生生人為耗費了半個鐘頭才到。
到的時候,葉冬米迷迷糊糊著差點睡過去。
麥洛屈起食指捏葉冬米的耳垂,軟軟胖胖的一團(tuán)。
“到了,回去再睡。”
“嗯……”葉冬米瞇起眼,像是被摸舒服了的貓,仰起頭蹭麥洛的手,蹭到一半腦子清醒了,立馬剎車,尷尬地干笑,“哈哈哈,你也快回去吧。”
“好。”麥洛收回手,虛虛蜷曲了一下,像還在回味剛才的觸感,“早點休息吧。”
“嗯。”葉冬米擺擺手,隨口應(yīng)了,然后逃似的飛奔回樓。
走到二樓的時候,她突然停了,趴在樓梯拐角的窗口,心里還在猶豫要不要看一下麥洛,但眼睛已經(jīng)開始迅速地找尋麥洛的身影了。
他已經(jīng)走了。
騎著自行車,帶著九月茉莉花香的風(fēng)揚起麥洛的衣角,暈暈的影子在身后晃著,仿佛綿弱無力的太陽,淡淡地落下一片光輝。
這不騎得挺快的嘛……
葉冬米一瞬間心情復(fù)雜,百種滋味涌上心頭,天上是膏腴般肥碩的云,團(tuán)團(tuán)擁擠,悶得透不過氣。
她垂下目光,看著越來越遠(yuǎn)的麥洛。
麥洛像察覺到了這縷不依不饒的目光,他突然停住了車,然后精準(zhǔn)地回頭,正中葉冬米的眼睛。
他笑了。
一瞬間,茉莉花的香味更重,絲絲如縷爭先恐后地鉆入葉冬米的眼睛、鼻子。那團(tuán)擠得人透不過氣的云一下子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風(fēng),清而淺,羽毛似的癢癢撓著心。
她愣愣地招手,然后率先轉(zhuǎn)身離開。
這一次,她沒有回頭,徑直走向?qū)嬍摇?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樣子?”徐麗麗見葉冬米回來洗了澡,就沒精打采地趴在床上,半天一動不動,她很是擔(dān)心人就這么死在了面前。
“你有沒有遇到過一個人,就是明明應(yīng)該是剛認(rèn)識的,但就是覺得……好像很早就見過面的那種感覺。”葉冬米的聲音從枕頭里傳出來,悶悶的。
“我對所有長得帥的,都有這種感覺。”徐麗麗如實回答,“有一次我在二食堂吃飯回來,一抬眼就看見一個‘自然卷’站在柱子邊,高高帥帥的,穿著那種特別怪的白布褂和棉麻褲子,整個人仙氣飄飄,我就老覺得我跟他似曾相識,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葉冬米坐起來,一臉無語:“那是顧淮文。我國著名沉香雕刻家,是個人都眼熟。”
“啊,他就是顧淮文!跟傳說中的夏晚淋有一腿的那個!”
“夏晚淋就比你大一屆,怎么就傳說中了。”葉冬米撓撓頭發(fā),很是抓狂,“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這個!算了算了,我自己想吧。”
“有沒有可能是你本來就見過那個人,但是你忘了。現(xiàn)在你們再次相遇才會覺得那么眼熟。”徐麗麗說。
“不可能。”葉冬米否認(rèn)得斬釘截鐵,“他那么帥,那么拉風(fēng),我要是之前見過,我能不記得?”
“你說的……”徐麗麗猶豫地說,“該不會就是麥洛……吧?”
“怎么可能!”葉冬米一蹦三尺高,“我就是無聊了問一下,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我先走了。”
說完這話,葉冬米理直氣壯地摔門走了,門響得不行,倒更像是她心虛了。
徐麗麗眨眨眼,沒明白怎么葉冬米今天這么容易就炸了。
可能是失戀的女人比較敏感。
徐麗麗點點頭,轉(zhuǎn)頭繼續(xù)看書。
她大三了,還沒過六級,六級報考費湊一起都能吃頓火鍋。徐麗麗想她也不傻,不能白白給錢。
于是,開始認(rèn)真背單詞。
其實出了寢室門葉冬米也不知道干啥,走在路上,發(fā)現(xiàn)路過的人都對自己指指點點的,還有人舉著手機對著自己。
葉冬米很疑惑,她最近沒干什么轟轟烈烈的大事兒啊,挺安分守己的。
這話說得,好像那個當(dāng)眾搶了江世雅早就預(yù)定好的學(xué)習(xí)部部長職位的人不是她;好像那個被江世雅當(dāng)眾潑了水的人不是她;好像后來又被麥洛當(dāng)眾帶走的人,也不是她。
就這么個做啥都“當(dāng)眾”的人,好意思說自己安分守己。
總之,葉冬米本人還是很低調(diào)的。她找了個僻靜角落,準(zhǔn)備好好梳理自己雜亂的心緒,順帶打把小游戲。
許淮陽——作為葉冬米的前男友,江世雅的現(xiàn)男友——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葉冬米本人正在和“消消樂”的冰塊跟毒液做斗爭。
眼看冰塊只差三個就能通關(guān),剩下的步數(shù)還有兩步,一招出錯,滿盤皆輸,這樣的要緊時刻,居然有人打電話進(jìn)來了。
而且那個人還是許淮陽。
“有事?”葉冬米先開口,簡潔的兩個字,很是不耐煩。
“那個,冬米——”許淮陽在電話那頭斟酌著用詞,“聽說你昨天搶了世雅的學(xué)習(xí)部部長……我覺得這個事兒吧,你做得不怎么厚道。你其實知道,世雅很看重這個部長的位置。她不像你,她只能靠自己,她需要這個位置給她的履歷添光溢彩……”
這個角落有些過于僻靜了。葉冬米想。
許淮陽的這段話,像是給秋風(fēng)添了冰碴子,風(fēng)夾著冰碴子,毫不吝惜刺骨的寒冷,刀子似的一片一片擦過葉冬米的臉。
江世雅只能靠自己,她葉冬米什么時候靠過別人?她有別人可以靠嗎?江世雅需要這個位置給自己的履歷添光溢彩,她葉冬米不需要嗎?
江世雅把這份渴望表現(xiàn)出來了,于是那樣?xùn)|西就理應(yīng)是她的嗎?
有的人就是羞赧于表現(xiàn)渴望,有的人就是不擅長開口請求,于是這樣的人就理應(yīng)為那些懂得示弱的人讓道兒嗎?
天下竟還有這樣的道理!
葉冬米簡直想學(xué)戲曲里夸張的聲調(diào)來唱上一句了。
葉冬米冷笑一聲,把刮到她臉上像耳刮子似的風(fēng)拂下去,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樂:“我知道她需要,所以我才搶的。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不順眼,怎么的了吧。”她不善于把渴望訴之于口,但她一向擅長扮演盛氣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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