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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那些過去,都走遠了-《千萬人中,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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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醫(yī)院住了兩天,褚恬回到了家里開始了養(yǎng)胎生活。

    這次回來,她發(fā)現(xiàn)情勢稍稍有些變化。就如出院當天,宋可如和徐建恒在徐沂的挽留下,留在家里吃了頓午飯。放在以前這幾乎是想都不用想的事,現(xiàn)在卻顯得再理所當然不過了。日后幾天公婆二人往家里又送了一堆營養(yǎng)品,徐沂也沒拒絕。

    當然,這一切發(fā)生的原因她心里也清楚,就是因為她肚子里的孩子。想到這里,她不由得笑了,這寶貝孩子,簡直就是這個家的定海神針。

    回到家里沒幾天,徐沂就接到a師打來的電話,說是送他去學習的命令下來了,讓他趕回師干部處述職,一周之內(nèi)到陸指報到。褚恬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他拒絕了小姑父的邀請,去了陸指。

    問起來原因,他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帶兵沒帶夠。但褚恬清楚,他是心里有遺憾。放在以前,她也許還不能明白他這種執(zhí)念,抑或說是帶兵癮。可那天在電話里聽他說了那么多,想到他說起剛下連在總部機關警衛(wèi)連待了半年也沒認全手下帶的兵時的黯然,就知道他一直想彌補這個遺憾。褚恬倒沒什么想法,只是徐沂不放心她一個人懷著孩子在家,提出將她送到琛江花園,跟徐建恒和宋可如暫時先住在一起。

    有了前面那么多鋪墊,褚恬并不覺得意外,當晚就把要帶的東西整理出來。見她這么爽快,徐沂反倒不適應了,他按住她的手問:“真答應了?”他還以為得費些口舌,畢竟她自由散漫慣了,肯定不喜歡被長輩管教。

    “一切為了你寶貝孩子唄。”褚恬說著,撇了撇嘴,“我才不想在你學習的時候還扯你后腿讓你擔心我呢。”

    徐沂笑:“我擔心什么。”額頭相抵,他親她一口,“你這么聽話,我一點兒都不擔心。”

    次日,徐沂將褚恬連人帶行李送到了琛江花園后,就趕回a師去辦理手續(xù)。褚恬也就正式在公婆家住下了,熬過了一開始幾天的磨合期,她反倒覺得住在這里是種享受了,家里有阿姨,所有的事都不用她操勞,只管安心養(yǎng)胎。

    由于陸指規(guī)定的報到時間比較緊,徐沂去之前沒來得及回一趟家。正式入學之后,每天安排了大量的訓練和課業(yè),忙得人分身乏術。由于忙碌的課程,徐沂都沒趕上褚恬的第一次產(chǎn)檢,只能讓母親宋可如陪同。

    產(chǎn)檢是在軍區(qū)總院做的。檢查結果顯示胎兒一切健康,照醫(yī)生的說法,胎兒的手腳已經(jīng)分開,能看見頭部和四肢。雖然仍看不太清楚,但兩個人都高興極了,宋可如更是興奮過了頭,給醫(yī)生塞了個紅包,被微笑拒絕了。檢查完之后,在軍區(qū)總院建了個檔之后二人才離開。走到停車場的時候,意外地碰見了個熟人方哲。打過照面時,彼此都愣了一下,尤其是方哲,看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褚恬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跟宋可如打了個招呼,跟方哲到一旁簡單聊了聊。

    “有日子沒見你,居然都懷上了。”方哲不由唏噓,“徐沂簡直是不給我等大齡未婚男青年留一條活路。”

    褚恬微微一笑:“方醫(yī)生最近在忙什么?還不趕緊解決終身大事。”

    方哲一擺手:“別提了,最近連值了兩個夜班,只求能找個地兒好好睡一覺。”

    “這么忙?”

    “這不嘛,立馬就有一個會診。”方哲嘆口氣,“哎,不過說起來這個人你也認識,就是孟凡。”

    聽到這個名字,褚恬有片刻的失神。從她跟徐沂和好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也沒她的消息,不知她是好是壞。

    “她……怎么了?”

    “這幾個月你都沒來看她吧,難怪你不知道。”方哲說,“病情復發(fā),而且腎功能出了問題,具體是什么還有待進一步檢查,今天下午應該就會出結果。”

    褚恬微訝:“這么嚴重?”

    方哲苦笑:“是啊!不瞞你說,我認識孟凡也有一年了,看她受的這些罪,于心不忍。”

    褚恬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唯有保持沉默。

    察覺到她的情緒,方哲咧嘴笑了下:“看我,跟你說這個干嗎,讓一個孕婦跟著心情沉重,罪過罪過。”

    褚恬不置可否,只淡淡一笑。

    當晚,褚恬倒沒有像之前那樣因為孟凡的事而輾轉反側,她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醒來,接到徐沂這周被安排了值班,又不能回家的消息,褚恬決定去“探親”,為此還特意請了第一個年假。

    宋可如可不放心就這么讓她過去,但她心里清楚,正年輕的兩口子總是見不著面也不是回事,因而并未橫加阻攔。囑咐再囑咐之后,讓徐建恒派個司機送她過去。

    徐沂一早就得到了消息,接到門崗打來的接領電話時,他一刻也不敢耽擱就去領人了。遠遠地,他就看見大門一側立著一個窈窕的身影,墨綠色長款羽絨服,灰色長褲,平底鞋,正單手挎著包低頭看手機。徐沂突然慶幸他們這地方是在郊區(qū),否則她站在那里,不知道要吸引多少人的目光。

    “褚恬。”喚她一聲,徐沂快步走了過去。

    褚恬一抬頭,看見徐沂,漂亮的臉蛋蕩起甜甜的笑意。比起徐沂,她可是直接多了,等他走近,直接撲了過去。

    徐沂顧忌著她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抱了抱她便松開了。見她不滿地鼓了鼓嘴,他低聲在她耳邊說:“回去再抱,大門口得注意影響。”

    說話間司機已經(jīng)將這一趟宋可如給褚恬帶的東西都提了下來,足足一大包。他送走了司機,提著東西兩個人一路回了宿舍。

    作為我軍專門負責培訓中級指揮官的學校,陸指的住宿條件是沒的說,單人單間,還附帶衛(wèi)生間。褚恬還是第一次來,將整間宿舍打量個遍之后,心滿意足地躺到了床上,長出一口氣。她還真擔心他這是二人間,她可不想住別的男人住過的房間。

    徐沂就在一旁忙著收拾她帶過來的東西,除了一些日常用品之外,其他全是吃的。他看著就忍不住笑了,之前就在電話里聽宋可如說,懷孕到了褚恬這個階段,早孕反應慢慢就沒了,胃口大開,時不時想吃東西。所以準備了這么多,就備著她想吃了能吃上。

    褚恬看著他忙碌,想起什么突然起身從床上下來,動作敏捷地讓徐沂一驚,生怕她一個不注意有什么閃失。

    “怎么了?”他看著她有些焦急的樣子,問道。

    褚恬顧不上回答,埋頭在包里找東西,找了半天從里面拿出來一樣東西。徐沂一看,發(fā)現(xiàn)是平板電腦。

    松了口氣,褚恬樂滋滋地說:“在家媽總是限制著不讓我玩兒,幸虧我聰明,沒忘了帶過來。”

    徐沂想起來了,早前就聽她在電話里訴苦過,因為怕輻射,宋可如總是管著她,限制她在家看電視玩電腦的時間,她晚上躺床上想看個動畫片還得偷偷摸摸的,有一點動靜就趕緊藏起來。

    看著她高興的樣子,徐沂十分“殘忍”地提醒她:“這兒沒有無線網(wǎng),你帶來也沒什么用。”

    “沒關系,我還帶了上網(wǎng)卡。”褚恬得意地在他面前晃了晃。

    徐沂啞然失笑,他老婆這如意算盤打得真是啪啪響。微嘆口氣,他假裝有些失望地說:“原本還以為你是來看我的,鬧半天原來是奔著放風來的。”

    褚恬連忙飛過去一個眼風,撒嬌道:“別這樣嘛,平時在家我都被管得夠可憐了。”

    可憐?

    徐沂走過去,從后面環(huán)抱住她,手護在她的肚子上,輕輕地吻了下她的耳垂:“家里最大的寶貝就是你了,還可憐?”

    褚恬被他親得耳后一癢,輕哼一聲下意識地就躲,結果順勢被他將身子扳正,兩個人成了面對面,他的吻直接就壓下來了。吻來得又急又狠,褚恬被他吮的舌根發(fā)麻,求饒般哼哼了幾聲,悉數(shù)被他吞下。雙手無意識攀上他的肩膀,腰被他輕輕攬住,吻得愈發(fā)深入了。

    長長的熱吻過后,徐沂松開了褚恬,輕啄著她的脖頸和耳后,一邊讓她呼吸新鮮空氣,一邊平息著體內(nèi)的躁火。

    “你想不想我?”稍稍拉開點距離,褚恬眨著黑潤的眼睛問徐沂。

    結果又被吻住了,一個令人窒息的長吻之后,徐沂輕喘著氣問她:“我想不想你?”

    褚恬只覺得渾身都癱軟了,哪里還有力氣回答他。

    別了快一個月,再一次見面,兩個人膩歪了快一個小時。松開之后,徐沂將平板丟到一邊,給他老婆換了條寬松的褲子。褚恬躺在床上,乖乖地任由他服侍著。

    換完褲子,徐沂摩挲著她的肚子,有些不解地問:“都三個多月了,這肚子怎么才這么點?”

    褚恬扭扭腰,連忙被徐沂給箍住了。她眨眼笑了笑,“這還早呢,到四五個月才能顯得出來。而且聽媽說,有些人懷孕就是不顯肚子,大了才辛苦呢。”

    “也好。”徐沂看著她肚子的眼神變得很溫柔,“也算是寶寶心疼媽媽了。”

    褚恬被他看得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正好肚子咕咕響了兩聲,她連忙推開徐沂,撒嬌道:“我餓了。”

    “到飯點了,我去食堂給你打份飯回來,就不吃零食了。”

    “不用那么麻煩,我跟你一起去吧。”

    收拾妥當,褚恬跟徐沂一起去了陸指的食堂。未避免太過受矚目,徐沂找了個比較偏僻的位置,帶她坐下后,說:“你坐這兒等著,我把飯給你打回來。”

    褚恬安靜地等了一會兒,實在是無聊,就拿出手機對著窗外的陽光拍了張照,打開微信小甜甜的賬號,將照片發(fā)送了出去,配圖的文字:探親。

    剛發(fā)出去幾分鐘,就來了好幾條回復,其中一條是這樣的:“小甜甜,加你微信一年了,你除了發(fā)探親照,之外的狀態(tài)就沒再發(fā)過別的!”附帶了個抓狂的表情。

    馮驍驍在下面回復他:“單身汪閃開,你懂什么叫作軍嫂的覺悟?”后面的表情是鄙視。

    褚恬看樂了,不經(jīng)意抬起頭,看見徐沂打好飯回來了。她歡快地向他招了招手,接著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徐沂的旁邊,還跟著個女的,而且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

    褚恬目光炯炯地注視著這兩個人走過來,那位女軍官似乎沒注意到褚恬,見徐沂向她走來,還想提醒他一下這邊已經(jīng)有人坐。眼看著徐沂將手里的一個餐盤放在褚恬面前,她愣了一下。

    褚恬接了過來,對徐沂展露了一個特別燦爛的笑容。幸福來得太突然,徐沂也沒來得及多想,他向褚恬介紹道:“同一期培訓的戰(zhàn)友。”又對女軍官說,“我老婆。”

    “你好!”褚恬站起來,笑著跟女軍官打招呼。

    “你好!”女軍官恢復如常,大方優(yōu)雅地與褚恬握了手。只是在看到褚恬微微隆起的肚子時,表情有些變化。她想了想,在徐沂旁邊隔了一個空位坐下了。

    徐沂在褚恬對面坐下,將筷子和調(diào)羹遞了過去:“熱水燙過的,放心用。”

    褚恬接過,溫婉一笑,:“謝謝老公!”

    徐沂微挑眉頭,將放在她右手邊的湯碗挪到了左邊。

    此時,在一旁目睹這一幕的女軍官忍不住笑了笑,調(diào)侃道:“多虧嫂子來了,要不然我還不知道徐參謀是這么細心一個人。”

    褚恬聽了,配合著羞怯地一笑。

    吃飯的時候,褚恬一直埋頭小口吃著,盡量不說話,表現(xiàn)得十分安靜得體。

    只是這個女軍官,她跟過來似是要跟徐沂討論問題,吃著飯還聊著什么城市巷戰(zhàn)的問題,讓她很是無語。她是了解徐沂的,知道他吃飯的時候不怎么愛說話,為了顯得禮貌,也時不時地應一句。如此,倒讓她放心了。看來他跟她還沒熟到朋友的地步。

    想了想,褚恬夾起一塊茄子放到了徐沂的盤子里。這一動作,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女軍官看著褚恬,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看我,光顧著跟你聊作業(yè)了,耽誤你吃飯了。”

    徐沂說了聲“沒事”,問褚恬:“怎么不吃了?”

    褚恬皺皺眉,一副很嫌棄的樣子:“茄子吸油,吃下去膩味。”

    “之前不是還挺喜歡,我聽媽說,有一天晚上想吃的都快哭了。”

    褚恬沒料到他說這個,臉紅了一大半:“孕婦嘴挑,不行嗎?”她瞪他一眼。

    徐沂笑了笑,將她餐盤端過來,將紅燒茄子全撥進了自己的盤子里。動作熟練利索,看得褚恬神清氣爽,嘴角微微彎起。

    徐沂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之后,對女軍官說:“我之前寫過一篇城市巷戰(zhàn)中步坦協(xié)同的小文章,你要是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找出來給你看。”

    女軍官感激地說:“那就太謝謝你了!”

    在徐太太強大的精神碾壓下,女軍官吃完飯就先行一步離開了。看著她有些倉皇的背影,褚恬不高興地撇了撇嘴:“你才來這兒學習幾天啊,就引得狂蜂浪蝶撲過來了。

    “什么狂蜂浪蝶?那只是戰(zhàn)友加同學。”隔著桌子,徐沂給她擦了擦嘴,“嘴噘得都可以掛油瓶了。”

    褚恬哼了一聲,沒理他。

    送回餐盤,兩個人在校區(qū)里面溜了一圈消了會兒食才回到宿舍睡午覺。房間里暖氣給得足,睡意一會兒就來了,徐沂微合著雙眼,就要睡去時,胳膊被人碰了碰。

    “剛剛那個女軍官,今年多大了?”

    敢情這是還記掛著?徐沂依舊紋絲不動地躺著:“我哪兒還能記著這個?反正比你大就是了。”

    也是,軍銜都上尉了,年齡肯定跟她老公差不到哪兒去。稍稍放了心,褚恬纏住他繼續(xù)問:“那她有男朋友沒?”

    “沒有。”

    難怪看她老公是那個眼神。褚恬不解:“怎么不找一個啊?部隊里那么多男的。”

    徐沂有些無奈地睜開眼,翻過身來將她抱住:“這跟男人數(shù)量多少沒關系,得講究緣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們這么幸運。”

    這話說得褚恬心里跟喝了蜜一樣甜,她哼哼兩聲:“算你識相。”接著又晃了晃他脖子,“那你說,我跟她誰漂亮?”

    這就是女人,上一秒嫌你油嘴滑舌,下一秒?yún)s巴不得被你糊弄。不過面對這個問題,徐沂的回答是真心實意的,他在她頭頂上低低嗯一聲:“你漂亮。晚上別去食堂吃飯了,我給你帶回來,免得被那么多人看。”

    不得不說,這男人還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明明是她逼他說的,卻挑不出錯來。褚恬抬頭調(diào)皮地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腦袋立馬被他扣住了。

    “不鬧了啊!”某人聲音沙啞明顯是在隱忍,他在她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睡了。”

    褚恬很敏銳地察覺出他下身的反應,不忍心再撩火折磨他了,又親了他一下,乖乖睡了。

    一覺睡到下午3點,醒來的時候徐沂已經(jīng)不見了。隊里給他安排了崗,兩點到4點,用他的話說是體驗一把久違的軍校生活。

    不免就有些無聊了,褚恬從床上爬起來,取出平板電腦插上網(wǎng)卡,慢慢地刷著網(wǎng)頁玩。不多時,放在一旁的電話響了,拿過來一看,是表姐涂曉打過來的。

    涂曉已經(jīng)當媽一年多了,而且本人又是醫(yī)生,褚恬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之后就一直想抽空找她取取經(jīng),之前幾次聯(lián)系她都沒時間,久而久之她自己就把這件事忘在腦后了。

    涂曉在電話那頭笑著說:“我明天就有空,你過來吧。”

    “明天不行,我這幾天來看徐沂,在陸指呢。”

    涂曉哦一聲,十分意味深長:“你這會兒去看他干什么?徐沂也是,看成吃不成,這感覺好受是吧?”

    “姐!”褚恬嗔怪一聲,“你現(xiàn)在說話跟姐夫真是越來越像了。”

    “拐著彎罵我近墨者黑是吧?”涂曉樂了,“行了,不開你玩笑了,有件事跟你說。”

    “什么事?”

    “之前不是幫你打聽過方哲手下一個叫孟凡的病人嗎?今天遇到方哲時聽他又提起來了,說她前幾天被檢查出來尿毒癥了。”

    “什么?”褚恬像是被人點了穴,一下子定在了那里。

    “哎,是真的。我聽到的時候也覺得難以置信,這姑娘,真是多災多難……”

    涂曉還在說著,可褚恬已經(jīng)聽不見了,滿腦子都被尿毒癥這三個字占據(jù)。孟凡她……怎么會得這種病?!

    徐沂換了崗回來的時候,褚恬仍靠坐在床上,對著平板電腦發(fā)呆,喊了兩聲都沒反應。

    “在看什么,這么聚精會神?”徐沂走過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屏幕是黑的,他伸手,拍了拍褚恬的臉蛋,“又呆了,醒醒。”

    褚恬被徐沂指尖的冰涼驚了一下,瞳孔微縮,她抬起頭看著他:“回來了。”注意到他發(fā)間的水珠,她問,“外面下雨了?”

    “是下雪。”徐沂摸到她用來暖手的暖寶寶,發(fā)現(xiàn)早已經(jīng)涼透,只好找來插頭重新充電,回過頭,發(fā)現(xiàn)褚恬正怔怔地看著窗外。他走過去,倒了杯熱水遞給她:“怎么了?還為了中午的事不高興?”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了。

    褚恬正回目光,看著徐沂被凍得通紅的臉頰,猶豫著是否要告訴他孟凡得病的消息。她實際上心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隔膜了,只是不確定,他還愿不愿意知道有關孟凡的事。想了想,她將手里的水杯塞給了他:“看你凍得,先喝點熱水吧。”

    徐沂接過,一口氣喝下了大半杯。

    褚恬注視著他,試探著開口:“剛我接到表姐的電話。”

    徐沂含著一口水看過來,眉頭微挑了下,褚恬有了底氣,一鼓作氣將話說完:“她今天遇見到方哲了,說是孟凡的病情有變,據(jù)說……查出來是尿毒癥。”

    徐沂喝水的動作頓了一頓,他看著褚恬,神情稍稍有一種沒聽懂的茫然。

    褚恬微嘆口氣:“具體的情況她也沒多說,所以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了。不過這個病,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徐沂雙眼微斂,許久,他垂下手,將杯子緩而沉地放到了桌子上。

    褚恬見他沉默,便知道他此刻心里應該很亂,她等了等,才試探地說:“要不,你給方哲打個電話再問問。”

    “不用了。”過了一會兒,徐沂輕聲說,“既然表姐是聽他說,那就應該無誤了。”

    “那……怎么辦?”褚恬睜大眼睛。

    徐沂看著她,二人面面相覷。

    最后還是給方哲打了個電話。真實的情況,遠比他們了解到的還要糟糕。

    孟凡的病情已經(jīng)確診,治療方案也出來了,需盡快做腎移植手術。然而目前的腎源比較緊張,光軍區(qū)總院就有五百多名患者在等。聽醫(yī)生說親屬配型成功的概率比較高,章曉群就做了檢測,結果顯示配型失敗。

    “孟伯父呢?”

    “還沒做。孟伯父身體不好,幾年下來又要養(yǎng)家又要照顧女兒,身體早就掏空了,所以家里有顧慮。而且,聽方哲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除了腎源,還有一個就是手術費的問題。即便配型成功,孟伯父他們已經(jīng)負擔不起這樣的手術了。”

    還有一點,方哲沒說,但他們二人都明白。在等到腎源之前,孟凡需要一直靠透析維持生命,一年下來,費用也不低。

    二人面對面沉默著,過了好久,褚恬像下定決心一般,抬起頭問徐沂:“要不要去看看她?”

    徐沂搖了搖頭:“我去看對她沒任何好處,緩解不了她的病痛,還會帶給她精神上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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