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此情可追憶-《彼時花開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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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縮了縮,喏喏地說:“那名男子叫呂晨,是相爺找來放在皇姐身邊的奸細,平日里向我匯報皇姐的事情。”
黃茹蕓心愛的男子竟然是奸細?“他和你沒有曖昧關系,只是向你匯報事情而已?”
“嗯。”她嘆了口氣,“我不愿做這樣的事情,可相爺說皇姐身邊一定要有監視的人。皇姐身邊的丫鬟都已經跟了十幾年,不好輕易下手,最多也只能請馥桃幫忙傳遞信件給琳瑯。呂晨待在皇姐身邊半年之久,匯報里卻無任何異樣,我從他言語間得知他對皇姐心生好感,正想請相爺成全他和皇姐之時,他卻突然離開了。”
我不禁搖頭嘆氣:“你可知你皇姐以為呂晨愛慕于你,更覺得馥桃背叛了自己?”
她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他們恐怕已經不在人世。”
“不會的,皇姐說馥桃回鄉下了……”她連連搖頭,不敢置信地說,“馥桃跟了她十一年,她怎么可能殺了她!”
“不瞞你說,當初我落崖掉進湖里時,看到了一具尸體,雖只剩白骨,卻能看出是名男子。”我從懷里拿出了那日撿到的青銅簪,“他邊上落著一支青銅簪,上面正是刻著紫羅蘭花,而背后刻著兩個字:晨贈。”第一次時我只粗略看了下,并未發現簪上還有刻字,那日雕刻時沒有合適的鉆孔工具,隨手拿出來用了下,這才眼尖地發現背后竟然刻著幾個米粒大的字體。
她接過簪子仔細看了下,摸著背后那幾個字,喃喃地說:“我與他最后一次通信,剛好快到我與皇姐的生辰時,他曾和我說過,正在準備給皇姐的生辰禮物……”接著失聲痛哭,“皇姐,皇姐殺了他嗎?”
我點頭:“對心愛之人都下得了毒手,何況是貼身丫鬟!”
她捂著臉蹲下,不停地啜泣:“若不是我,若不是我,呂晨就不會死……”
“你皇姐生性偏激,被呂晨之事刺激后才決定向你下手,正好我和周卿言出現,便想借我們的手除去你。”
“我可以接受你們接近我心懷不軌,卻接受不了皇姐這般無情地對我。”她像只受傷的小獸般低聲嗚咽,“相爺一直提醒我要提防皇姐,可我堅信我和皇姐的感情超過一切。皇位算得了什么?若不是相爺不肯,我寧愿將它讓給皇姐。”
“你皇姐這般偏激,如何能治國?”
“可我這般軟弱,又如何治國?”
“芙茵,”我扶她起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你以后是這里的女皇,必須變得堅強。”
她姣好的臉上滿是淚痕:“堅強的代價太大了。”
“你并不一定要殺了她。”我想了下,“宰相肯定會勸說你殺了她,但你只要堅持,她也不能如何。”
她擦去淚水,重重點頭:“嗯!”
“宰相有跟你說下一步怎么做嗎?”
“相爺說……一切都按照周公子的意思來。”她極為苦澀地笑了起來,“公子給了我封信,叫我交給相爺。”
果然,周卿言早已算計好所有事情。
“我其實對他極有好感。”她竟不再顧女子的矜持,黯然地說,“撇開外貌不說,博學多才,冷靜睿智,如若能輔佐我一起治理國家,定是錦上添花。”
周卿言將好的那面都呈現在她面前,確實很難不心動。
“可周公子方才已經和我解釋過了,對我那樣好,都是為了迷惑皇姐。”她望了遠處的周卿言一眼,低落地垂眸,“包括那個香囊,一切都是計謀。”
我心思一動,問:“你不恨他嗎?”
“恨他?”她眼眸閃爍,柳眉輕蹙,“為何要恨他?他背叛皇姐告知宰相實情,也等于救了我一命,即使有不妥的地方,也是迫不得已。”
我心底微微感嘆,如若現在換做黃茹蕓,肯定對周卿言恨之入骨。
大約這就是黃芙茵和黃茹蕓之間的區別吧。
“公子叫我明日也來這里。”她留戀地看了眼周卿言,“今日我就先回去了。”
“嗯。”
臨走前她抱了我一下,說:“即使你們一開始利用了我,我還是將你們當作朋友。”
我自然也將她當朋友,畢竟這般天真善良的人,著實少見。
黃芙茵離開后我變得更加難以面對周卿言,那日我那般認真地斥責他無恥卑鄙,現今卻得知他早已反戈,和宰相一起幫助黃芙茵對付黃茹蕓,其中的反差,實在是……
唉。
周卿言踱步走到我身旁,似笑非笑地睨著我,說:“怎么這個表情?”
我尷尬地別開眼,隨后又生悶氣,皺眉問:“你那日為什么不告訴我。”
他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的模樣,反問說:“告訴你什么?”
“你早和宰相串通好了設計黃茹蕓。”
“嗯。”他懶懶地說,“你又沒問我。”
我氣結,瞪著他說:“你!”
“我什么?”他撣了撣肩上意外沾到的葉子,懶洋洋地問,“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句道歉?”
“為何道歉?”
“為了你罵我的那句……”他靠近我,加重語調,“‘可恥’。”
我退步,離他好幾步遠,冷聲說:“你又沒告訴我這些事。”活該被罵。
“我剛才已經說了,是你自己不問。”
“那日我問過你和宰相說了什么,你自己說沒聊什么。”
“哦?”他挑眉,“我忘了。”
“……”我無語地看著他,“你下面想怎么做?”
他輕笑了聲,長眸微微瞇起:“明日你看著就好了。”
“明日?”這么快?
“我讓宰相查過了,黃茹蕓給的那個香囊無毒,黃芙茵身上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什么意思?那個香囊沒問題嗎?”
“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他正色,“世上毒種千萬,有見于色味毒發身體,也有無形無色無法探察的,有一毒致命,也有兩種不相干的東西合到一起才能置人于死地的毒。”
我思索了會兒,說:“你懷疑黃茹蕓給黃芙茵下了查不出的毒,而且是兩樣合到一起才有毒性的東西?”那就代表黃茹蕓已經在黃芙茵身邊放了一樣東西,香囊里的則是另一樣。
“你可還記得黃茹蕓那日叫琳瑯給黃芙茵生暖爐?”
“記得。”那是我們第一次與黃芙茵相見,黃茹蕓斥責琳瑯沒有照顧好黃芙茵,叫她趕緊去生暖爐。
“那暖爐里加了一種香料,是黃茹蕓送的。”
暖爐香料和香囊?“你確定嗎?”
“相爺已經查過了。”
“可即使這樣,也不能成為指控黃茹蕓的證據。”這可不好辦,想要設計黃茹蕓,光靠我們倆的說辭可不夠,必須有確鑿的證據。香料雖是黃茹蕓所送,但她大可說自己根本不知兩樣東西合在一起有毒。香囊是黃茹蕓交給周卿言的,但送出手的畢竟是他,黃茹蕓完全可以矢口否認,到時候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還是我們。
“你放心,我自有辦法。”他掃了一眼空曠的郊外,唇邊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明日可見分曉。”
我雖心里沒底,見他這樣倒也稍稍放了些心,他這般自信,總該是心里有數。
回到華明府后,黃茹蕓遣人叫我去了她房里,打聽今日黃芙茵氣色如何。我只說比起前日稍微好些,但仍是糟糕。她似乎很滿意卻又擔心,給了我一小盒藥丸,叮囑我在黃芙茵昏迷之時喂她吃下,如果出了其他的事情再去找她。我自然一一應下,回房后卻立刻告知了周卿言。
周卿言得知此事后大笑,說:“想得倒也周到。”
我也立刻意會,說:“莫非是怕黃芙茵死時我們在一旁,相爺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嗯。”他說,“她給黃芙茵下的毒十分猛,這些藥也不過是緩解之用。黃芙茵身體一日差過一日,終有一天會毒發身亡,只要那時我們或她都不在身旁,太醫們也查不出任何東西,自然就與她全無干系,我們也可以功成身退。”
“那明日……”我附在他耳旁說了幾句,他點頭,笑說,“好,我這邊的打算是……”
他在我耳邊說了自己做好的準備,聽完之后我不禁嘖嘖稱贊,不愧是周卿言,這樣的方法都能想到。
第二日,我們與黃芙茵在約好的地方碰頭,周卿言點了黃芙茵幾個穴道,將她橫放在了樹下,我則馬不停蹄地趕回華明府,慌慌張張地沖進去找黃茹蕓。
只是匆忙進門后,才發現綠姨竟然也在屋內,我連忙低頭,恭敬喊道:“綠姨。”
綠姨正替黃茹蕓梳頭,聞言微微頷首。黃茹蕓讓綠姨停手,皺眉問:“你怎么回來了?”
我咽下口水,不安地看向綠姨:“有些事情想和公主說。”
黃茹蕓也看向綠姨:“綠姨……”
綠姨卻嚴肅地看著我:“有什么事情,直接說。”
黃茹蕓聞言,對我說:“既然這樣,花開就說吧。”
綠姨果然和此事脫不了干系。
我咬了咬唇,說:“二公主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二公主剛才跟我們說話的時候發病了,接著就昏迷不醒,看著,看著好像快死了。”
“什么?”黃茹蕓拍桌立起,“我昨日不是給了你藥丸,叫你在她發病之時喂她吃下嗎?”
我哭喪著臉:“我照公主說的去做了,可二公主沒醒過來,這才跑回來稟告你的。”
黃茹蕓緊皺眉頭:“怎么會這樣?”接著便拿起衣服穿上,“我跟你過去看看。”
只是穿衣的那只手立刻被人按住。
綠姨冷冷地瞥我一眼,說:“茹蕓,你待在這里,我去。”
黃茹蕓聽綠姨這般說,便放下手中衣物,說:“那就有勞綠姨跑一趟了。”
“嗯。”綠姨轉向我,“你帶路吧。”
我微低著頭:“是。”
我與綠姨出了華明府后直接上了馬車,一路上她并未說話,一雙眼睛冷淡地看著我,似打量又似懷疑。我雖然心里有鬼,面上卻鎮定自如,堅決不讓她看出任何異樣。
我們到時琳瑯仍守在原地,見到綠姨后微微詫異了下,問:“綠姨怎么來了?”
綠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緩緩掃了眼四周,問:“方才有什么人來過?”
琳瑯回:“除去周公子和沈姑娘,沒有其他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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