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情絕訴衷腸-《彼時花開君不知》
第(1/3)頁
丞相……夫人。
我緩慢地眨了下眼,強(qiáng)壓住心中的苦澀,說:“或許。”
路遙樂不可支,不知是因?yàn)檎业搅酥芮溲赃€是因?yàn)樨┫喾蛉说氖虑椋骸拔疫€在想哪天才能抱上小主子,這樣看來,很快就可以了……”
待到小甌與周卿言忙完事,收拾東西出來時,路遙猛地跑到他面前跪了下去,泣不成聲地說:“主子,路遙該死,現(xiàn)在才找到主子!”
周卿言眼中閃過類似驚訝的情緒,笑著說:“難道你也是我的護(hù)衛(wèi)?”
路遙迷茫地抬頭:“主子不認(rèn)識我了?我是路遙啊。”
周卿言打趣說:“路遙?我還馬力呢。”
路遙傻傻地說:“主子記得我與馬力啊。”
“……”他看向我,問,“這是怎么回事?”
我極力讓自己與平常一樣,淡淡地說:“他是跟了你七年的護(hù)衛(wèi),路遙,另外還有一個叫馬力。”
周卿言饒有趣味地笑開,說:“還有這回事。”
路遙不敢置信地問:“主子不記得我了?”
小甌見狀安撫地說:“你家主子失憶了,暫時記不得你。”
路遙起身:“看來這位就是菩薩心腸的女大夫了,以后我家主子就拜托你了!”
小甌看了周卿言一眼,哭笑不得地說:“我能幫到的地方自然會幫。”
“姑娘是主子的救命恩人,也等于是我的救命恩人!”路遙拍了拍胸口,“以后姑娘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小甌捂嘴輕笑,說:“好,多謝路遙大哥。”
路遙黝黑的臉龐竟然有些泛紅,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不謝。”
周卿言面帶微笑地看著他們,似乎十分滿意他們之間的和諧氣氛。我站在一旁看著他們?nèi)耍蝗挥X得自己在這里十分多余。
若說一開始守在這里是因?yàn)樗浐鬀]人在身邊,現(xiàn)在路遙來了,他身邊有保護(hù)他的人了,是否意味著我可以離開了?
或許……是的。
他們?nèi)艘宦氛f說笑笑地回去,我則安靜地跟在他們身后,如同我的身份一般,只是為了保護(hù)和守在他的身邊。
回去時天色已暗,由于小甌家里已經(jīng)沒有空房,路遙只得在鎮(zhèn)上找了地方住下,晚上在小甌家用過飯后,路遙趕回住處,我與周卿言、小甌則各自回了房間。
回房后,我坐在桌子前看著燭火出了神,火焰在我眼前撲騰騰地燃著,蠟燭越來越短,如同我的人生一般,一眨眼,十七年的時間已過,卻什么都不曾留下。
我的夢想是下山后自由自在地去各地游玩,灑灑脫脫地過日子,將旅途中經(jīng)歷的一切存進(jìn)腦中,以便老了以后有回憶的東西,當(dāng)然,只限愉悅的事情。如今我下山快一年,經(jīng)歷的事情說不上多卻也不少,但竟沒有一樣事情叫我能放到愉悅的回憶里去。
尤其今天的事情,叫我有一種抹去過去一年內(nèi)所有記憶的沖動。
像周卿言一樣,不記得,便不會心痛。
我將食指放到火焰上方,在它灼傷我的時候收回,看著食指上發(fā)白的地方,突然就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為何他忘掉了一切,我卻還記得?
為何他喜歡上了他人,我卻喜歡上了他?
為何每次總是這樣,我喜歡的人都在看著別人?
我如今已經(jīng)可以坦然面對池郁,卻萬萬不能坦然面對周卿言。
他與我認(rèn)識一年,在我記憶里刻下的筆畫深刻又疼痛,叫我怎么能忘掉?!
我對池郁的愛戀叫我難過,對周卿言感情的領(lǐng)悟卻叫我鉆心地疼痛。
我……好想忘掉,忘掉所有一起經(jīng)歷的事情,忘掉所有一起認(rèn)識的人,忘掉我與他之間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來報復(fù)他對我的忘卻。
我仰起頭,逼著眼淚在眼眶內(nèi)旋轉(zhuǎn),卻遲遲不落下。
或許是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對嗎?
我敲響了隔壁的門,在周卿言驚訝的眼神中進(jìn)門,在他笑容浮上還未定形之時跪下,低著頭說:“主子,我想離開。”
我低著頭,無法看到他的表情,只聽他許久之后笑了一聲,難辨喜怒:“你要離開?”
“是。”我咬緊牙關(guān),閉了閉眼,“路遙在這里,我也不必?fù)?dān)心你的安危,所以我想離開。”
他的聲音低沉動聽,慢慢悠悠似乎漫不經(jīng)心:“你要去哪里?”
“我一直以來的愿望便是走遍天下,若非因?yàn)閯傁律綍r錢袋被偷,陰差陽錯地成了主子的護(hù)衛(wèi),如今早該在世界各地周游。”我努力使自己說話的語氣波瀾不驚,“我斗膽懇請主子放我走,三年之后,我必定回到主子身邊效忠主子。”
他沉默了下,語氣冰冷地說:“我為什么要放你走?”
我腦中閃過與他一起的那些畫面,每一幕都記憶猶新:“我與主子簽了三年的契約,如今雖然才一年不到,但與主子一起經(jīng)歷了許多生死事情,雖談不上是交心之情,卻也不是普通的主仆之情。”情……雖然都是情,卻那么截然不同,“離開之事,我并不期望主子一定準(zhǔn)許,只是請主子念在過去的情分上答應(yīng);若主子不答應(yīng),我也不敢反抗,但我與主子私人的情分,恐怕也就到此為止了。”
我和他雖是主仆,實(shí)際的關(guān)系卻遠(yuǎn)遠(yuǎn)不止,若今日他同意放我走,等我平復(fù)了情傷之后或許還能與他做成朋友,若他不同意放我走……今日之后,我與他只有主仆情分。
過去的沈花開與周卿言,就當(dāng)他們都死了吧。
他比上一次沉默得更久,再開口時聲音已有些顫抖:“看來你是非走不可了。”
“是。”要我日日夜夜對著他與小甌……想到此,我便氣血上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的腳步紋絲不動,任由鮮血染上黑靴繼而消失不見,笑著問:“你怎么了?”
我用袖子抹了抹嘴,僵硬地說:“沒事。”
他說:“你抬起頭,看著我。”
我依言抬頭,見他俊美的臉龐陰沉不定,唇邊卻仍勾著優(yōu)雅笑容。
他蹲下,不顧男女有別,一手覆上我的胸口,淡淡地問:“疼嗎?”
眼前的他熟悉至極,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神情,熟悉的……陰狠霸道。
“沈花開,”他握住我的手,緩緩覆上他的胸口,接著緊緊地握住,不顧我的疼痛,怒形于色地說,“你可知我這里更疼!”
我還未理解他的話是什么意思,他已緊緊地抱住我起身,毫不溫柔地將我扔到了床上,接著一步步走近,怒極而笑地說:“不過小小挫折而已,你竟然就想放棄?”
他按住我的手腕,阻止了我要起身的動作,烏黑長發(fā)隨著低頭的動作垂到我耳畔,微微發(fā)癢。
他黑如夜空的眸子閃爍著危險的神色,如同要捕獵的獵豹一般,令人震懾:“你要逃嗎?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看不到我,也看不到小甌?”
我竟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只能傻傻地看著他,眼前這個熟悉的他。
他……恢復(fù)記憶了嗎?
他修長的手指撫上我的臉,動作輕柔緩慢,眼神卻凌厲逼人:“那日你說過,只要我一日還是周卿言,你便一日不會喜歡上我。如今我不是周卿言,你卻要離開我……沈花開,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
他覆上我的手,再將它移到他心臟的位置,一字一頓地說:“我曾說過,你痛的時候,我也在痛。”話語剛落,便見他咳嗽了聲,嘴角有鮮血溢出,他非但沒有擦去,反而邪肆一笑,帶點(diǎn)報復(fù)般的意味說,“看到?jīng)]?這是為你流的血。”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他擦去血跡,他卻一把握住我的手,放到唇瓣細(xì)細(xì)親吻,半瞇著眼睛似在享受,嘴里說出的話卻帶著痛苦:“你告訴我,如何才能留住你,如何才能叫你喜歡我,如何才能……讓你愛上我?”
他閉上眼,深深地呼吸,再睜眼時眸里滿是狂躁:“你告訴我,如何才能叫你忘記池郁,愛上我!”
他未等我回答,溫?zé)岬拇桨瓯阌×讼聛恚彳浀貛е銡猓屛也蛔杂X張開了嘴,由他霸道地入侵,與我的舌尖共同糾纏。他愈吻愈深,血腥味在彼此的口腔中彌漫開,纏綿之中又帶著幾許絕望,壓抑至極。
他輕貼著我的唇瓣,如同孩子般地低聲喃語,說:“我這么喜歡你,這么喜歡你。”
我突然間覺得胸前的郁悶散開了,眼里有溫?zé)岬囊后w順著眼角滑下。
原來被他喜歡著的感覺這樣美好。
他將臉埋入我的頸間,氣息毫無間隔地落在我的皮膚上:“為什么要哭,難道真的這么痛苦嗎?”
我說不出話,只能輕咬著唇瓣不住地掉淚,一滴又一滴。
“不要哭,”他揩去我的淚水,苦笑著說,“我不過想借著失憶的事情刺激下你,卻沒料到你對我……”
“我對你如何?”我冰冷地開口,“難道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你嗎?”
他神情一愣,笑容苦楚至極:“我原以為我已經(jīng)夠冷情冷意了,卻沒想到你比我更勝一籌。”
他濃密的睫毛不住地顫抖,總是高深的眸里不再深不可測,滿滿的都是悲涼:“果然嗎?對他人無情,必定有人對我無情。”
他自嘲地笑了聲,起身站立,將身子緩緩背對著我,背影頎長而孤寂:“你走吧。”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遂平县|
通榆县|
德昌县|
三原县|
施秉县|
聂荣县|
四会市|
遂昌县|
寿宁县|
三河市|
富蕴县|
峨眉山市|
淄博市|
禄劝|
浦北县|
泰和县|
九龙城区|
天气|
同德县|
平顶山市|
法库县|
宜宾县|
定远县|
都江堰市|
黄山市|
饶平县|
剑川县|
浏阳市|
清河县|
临城县|
香港
|
彰武县|
斗六市|
颍上县|
柳林县|
蒙山县|
南安市|
于都县|
崇仁县|
平潭县|
扎兰屯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