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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長痛不如短痛-《既然情深,何懼緣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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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嗎?嫁給你這五個月,是我一生中最不堪回首的五個月!看在我們二十多年的感情的分上,放過我吧!這樣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再過了?!?

    回到家,景安言吃了兩片藥,心臟的憋悶舒緩了許多,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做了很多夢,夢里都是許小諾自殺時的場景,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裙擺,景漠宇抱著她,手心上流出的大概都是他心頭的血。

    從夢中醒來時,已經(jīng)是深夜,她的枕邊并沒有人。她起身悄悄走到書房,毫無意外地看見景漠宇站在書房的窗前,殘月掛在遼闊的天上,清冷得如他的背影。

    她想起許久之前,齊霖曾問過她:“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此刻,她找到了答案:不是。每晚望著他憂郁的背影,猜著他永遠(yuǎn)猜不透的心思,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與其這樣死死地抓著痛苦,她不如放手,讓他去該去的地方。

    “又睡不著?”她開口,打破黑夜的沉寂。

    他驚異地回身:“你醒了?”

    “嗯,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你想說什么?”他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想要摟她,她不自覺地向后躲了躲。他卻固執(zhí)地抱起她,坐在書桌前。

    “你昨晚去哪了?”

    “我……得到一些關(guān)于我親生父母的消息,去調(diào)查了?!?

    “哦?查出些什么?”

    “我只知道他們還活著,他們一直在尋找我?!?

    “你想去找他們嗎?”

    “是的,我打算過幾天去,可是,我有些擔(dān)心你的身體?!彼穆曇舫鋈艘饬系爻领o。

    景安言點點頭,腦海里忽然閃過景漠宇和許小諾在船上的畫面,那么唯美,那么契合。

    定了定神,雖然很艱難,雖然痛到窒息,但她還是將心里的決定脫口而出:“你不用擔(dān)心我,因為——我已經(jīng)決定跟你離婚了?!?

    “你說什么?”景漠宇霎時變了臉色,溫柔從眼底盡數(shù)褪去,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你不用驚訝,也不要以為我是在跟你賭氣?!本鞍惭云届o地陳述著,聲音中沒有一絲情緒,“這是我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決定,我希望你尊重我的決定。”

    “言言——”感受到她從心中蔓延的冰冷,景漠宇有些不安,雙手死死地握著她的一只手,“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沒有誤會。我知道你昨晚不是去調(diào)查父母的事情,而是去見了許小諾,你們在船上過了一夜?!?

    “我不是有意要騙你,我去見她,是因為她說她知道我的身世……”

    他的手握得更緊,緊得讓她感覺到指尖傳來的劇痛傳遞到心臟。

    “我了解你,你不想見她的話,無論她說什么,你都不會見!”

    “我……”

    她打斷他想說的話:“別再說了。我很累,自從和你結(jié)婚,我每天都活得很累,要猜測你的心思,用盡一切方法討好你,可你的心思全都在工作上,連一場蜜月旅行都要讓我一等再等。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你為什么說我嫁給你不會幸福了,因為你知道自己不愛我,也從不肯給我幸福!

    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還年輕,我不能將錯就錯,把一生過得這么卑微又悲哀?!?

    她低下頭,看不見他的表情,卻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短促而壓抑。

    她想,他一定被她氣壞了吧,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靜默許久,他堅定地說:“言言,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就算你后悔,也來不及了?!?

    “來得及!我們還可以離婚,一切還可以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怎么重新開始?”他苦笑著問,“我們同床共枕了四個多月,再重新做回兄妹?”

    “……”她無言以對,不是不知道說什么,而是她的心口太疼,已經(jīng)疼得說不出話來。天旋地轉(zhuǎn)的搖晃讓她再也承受不住強烈的眩暈感,她扶住桌面想支撐住身體,卻被他一把摟進(jìn)溫暖的懷里。

    后來的三天,景安言躺在病床上一句話都沒說過,景漠宇抓著她的手說了很多的話,比結(jié)婚這幾個月加在一起說的都多。桌上放著律師擬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和被他折斷的筆。

    他緊扣著她的手,告訴她許多事。他說,他不想離婚,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她陪伴的生活……

    他說:他和許小諾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們在船上什么都沒發(fā)生,他只是想知道他的父母到底是誰……

    他還說:他保證不會再見許小諾,就算她帶著他的親生父母來見他,他也不會去……

    景安言無力地閉上眼睛,只說了一句:“我真的累了,你讓我休息一下吧?!?

    “好吧,你先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景漠宇走后,她拿起桌上放了三天的離婚協(xié)議書,上面的財產(chǎn)分割是根據(jù)她的要求擬定的,景家所有的家產(chǎn)分成兩半,包括景天公司的股權(quán),這是他應(yīng)得的。

    “爸,幫我把這個交給他?!彼央x婚協(xié)議書交到爸爸的手中,“再替我轉(zhuǎn)告他,他不簽也可以,我已經(jīng)委托了律師,十天之后會起訴離婚。”

    “言言,漠宇是在乎你的,這三天他沒合一眼,時時刻刻守著你……”

    她又搖了搖頭:“爸,我已經(jīng)決定了,不會改變。我累了,不想再看見他,我要找個清靜的地方安心休養(yǎng)。”

    “……好吧,我給你安排個療養(yǎng)院?!?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托朋友聯(lián)系好了……下午,你想個辦法支開他,否則,他不會讓我走的?!?

    “言言……”

    “爸,你想我死在這張床上嗎?”

    爸爸嘆了口氣:“你冷靜冷靜也好?!?

    一周后,突如其來的寒流讓整個t市陷入晚秋的凄寒,樹葉一夕之間被吹落干凈,只剩一路枯枝殘葉。景安言躺在病床上,等待著手術(shù)室的通知,她的力氣終于在硬撐了三天之后消失殆盡,連呼吸的力氣都快沒了。

    身體上方懸著的輸液瓶搖搖晃晃,專用的手機鈴聲一遍一遍地響起,是她以前最期盼響起的聲音。

    文哲磊幫她掛斷第n次的時候,問她:“真的不接?”

    “麻煩幫我關(guān)機一下,謝謝?!?

    “真的決定放手了?不后悔?”

    “嗯。”

    手機被關(guān)機,音樂聲徹底消失,景安言重新閉上眼睛,苦笑:“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文哲磊沒有回答。

    “我從十五歲開始愛他,那時候,我以為我對他的愛和心跳一樣,此生都不會停止。原來,心跳是會停止的,愛……”

    她想說,愛也會耗盡,可是,她對他的愛真的耗盡了嗎?如果真的耗盡了,她為什么此刻仍希望他能別再牽掛她,好好和許小諾在一起,好好和親生父母相認(rèn),好好承擔(dān)起他應(yīng)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

    文哲磊遞了張紙巾給她,聲音輕柔如兒時記憶中的那個人:“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心跳停止。你別忘了,我?guī)湍銈卧炝思覍俸炞郑f一你有事,我下輩子就要在監(jiān)獄里度過了?!?

    “我答應(yīng)你!我一定會活著。”

    她被推進(jìn)手術(shù)室,麻藥注入她的血液,倦怠的困意中,她仿佛又回到那幢公寓,屬于他們的家。他霸道地把她從廚房里扯出來,按在沙發(fā)上,然后,自己進(jìn)了廚房,雖然他也是在一片狼藉之后端出無法下咽的飯菜,可他堅持認(rèn)為自己的廚藝比她好,至少不會弄傷自己。

    她恍惚中還聽見他說:“與我們二十余年的感情相比,‘愛’這個字太輕了。”

    “除了你,其他任何的東西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就算有一天我一無所有,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不管是現(xiàn)在躺在墳?zāi)估锏人?,或是以后死無葬身之地,都無所謂……”

    她忽然聽見有人喊:“患者血壓在下降!”

    原來是血壓下降了呀?難怪她覺得越來越冷,死亡臨近的冷,之后,她就沒有了意識。

    原來,這就是死亡,原來心跳真的會停止……再次睜開眼時,景安言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病床上,天好像一直都是灰蒙蒙的,樹葉落盡的枯枝也是灰灰的,時而有車從街上駛過,地上飛揚起的塵土也是灰沉沉的。

    為什么她再也看不到記憶中湛藍(lán)如水的天空,看不到色彩絢麗的風(fēng)景?

    “在想什么,這么出神?”文哲磊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嚇到她。

    景安言忙收起手中的紙,塞到枕頭下:“沒什么。我讓你幫我買的手機買了嗎?”

    “嗯,還有你說的那個程律師的電話,我也查到了,給你存在里面了。”他把新手機遞給她,和她過去用的是同一款。

    景安言熟練地調(diào)出通信錄,里面存了兩個電話號碼,一個寫著程亞欣律師,一個是文哲磊。稍微怔了一下,她撥通程律師的電話。

    “程律師,我是景安言,我的案子現(xiàn)在進(jìn)展得怎么樣了?”

    一聽說是她,程律師馬上說:“景太太,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都沒聯(lián)系上你。景先生也在到處找你,他讓我轉(zhuǎn)告你……”

    聽出程律師在猶豫,景安言說:“沒關(guān)系,你說吧?!?

    “他說,他就算讓你做寡婦,也不會讓你做棄婦。”

    與她的心脈相連的心電儀猛地一陣劇烈波動,文哲磊的神色也是猛地一沉。

    “景太太,其實景先生真的很愛你,你們之間一定有什么誤會。你提供的資料,我都認(rèn)真看過,沒有直接證據(jù)能夠證明景先生有外遇。我想,你應(yīng)該回來跟他好好談?wù)劊犅犓慕忉專橐鍪切枰獌蓚€人的溝通來維系的?!?

    “我已經(jīng)給過他很多的機會。”后面的話,她不知道是在對律師,還是對自己說,“婚禮現(xiàn)場,我看見他抱著那個女人,我給了他機會;新婚之夜我求他留下,他都不肯,我也給了他機會;新婚第二晚他就去了那個女人的別墅,凌晨才回來,我依舊給了他機會……我昏倒在雨夜差點死了時,他守在那個女人的身邊,我還是給他機會。但我病情復(fù)發(fā)休養(yǎng)期間,那個女人跑來向我示威,差點害死我……程律師,如果你是他的妻子,還會再給他機會嗎?”

    電話里沒有了聲音,景安言抹了下眼淚,繼續(xù)說:“他不簽字就算了,我要起訴離婚。我有他在別墅里包養(yǎng)女人的證據(jù),還有他們在美國會面的照片……”

    程律師說:“既然你決定了要離婚,我會盡力而為,幫你搜集足夠的證據(jù)。只不過,以景先生的經(jīng)濟實力,這場官司恐怕很難打,你懂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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