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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長痛不如短痛-《既然情深,何懼緣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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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安言笑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剛剛聽到景先生委托律師提出上訴。很抱歉,二審的時候,我希望你找其他律師,我還有其他官司,幫不了你。”

    “我明白?!?

    找不到一絲勝訴的喜悅,景安言走出法院的大門。法院莊嚴(yán)肅穆的門前落滿了雪,她喜歡這種冰冷,因?yàn)樗鼤驯瘋鋬龅铰楸浴?

    她剛打開車門,景漠宇追了上來,抓住她的手。

    滾燙的掌心緊握著她的手腕,雪花落在他的眉睫上,漸漸融化。她第一次在他的黑眸中看到那么濃烈、那么不加掩飾的痛楚和眷戀,他說:“為什么不能相信我?”

    她沒有掙扎,回以平淡的微笑:“這個問題,你該去問法官。是他不相信你,是他把景家的一切判給了我。你不服,可以去上訴——如果你認(rèn)為這很光彩。”

    “法官不了解我,你也不了解我嗎?”

    她看著他:“其實(shí),我也不了解你……”

    駕駛室的車門被打開,斯文有禮的文哲磊從車上走下來,撐起一把傘為她遮住眼前墜落的雪花:“當(dāng)心感冒!”

    她接過他手中的傘,笑著說:“謝謝,你再等我一下。”

    景漠宇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地松開,沒有再繼續(xù)挽留,縱然一無所有,他依舊驕傲,依舊無法低聲下氣地懇求。

    她轉(zhuǎn)身離開,一分鐘都不想停留。

    “我失去的,總有一天我會全部拿回來?!彼统恋穆曇粼谒谋澈箜懫稹?

    她回眸,不屑地冷笑:“景漠宇,等你有本事拿回去的那天,再來跟我說這句話吧?!?

    車子從景漠宇的身邊駛過,夾著風(fēng)雪的氣流吹亂他單薄的衣襟。他一定很冷,因?yàn)樗哪樕妊└n白。

    景安言的手機(jī)響了,她接通,里面?zhèn)鱽硪粋€急切又不失沉穩(wěn)的聲音:“景小姐,你好,我是吳瑾珉,我剛剛才看到你發(fā)給我秘書的email……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些照片你是在哪里找到的?你認(rèn)識他嗎?”

    “我認(rèn)識他,他是我父親二十多年前收養(yǎng)的孩子。”文哲磊的視線從前方轉(zhuǎn)回來,頗有興致地研究著景安言的表情,她裝作沒看見,繼續(xù)說,“當(dāng)時,他只有三歲。”

    “景小姐,關(guān)于他的事,你還知道什么?能告訴我嗎?”

    “很多,比如,他的血型是rh陰性a型,他的腰間上第四根肋骨處,有一塊胎記。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銀色的十字架項(xiàng)鏈,是他父母留給他的。”

    吳瑾珉的沉穩(wěn)全部化作急躁:“他在哪里?我現(xiàn)在能見他嗎?”

    “當(dāng)然可以,他在中國的a市……他叫景漠宇。您應(yīng)該很容易就能找到他。”

    等她掛斷電話,文哲磊才開口:“你堅(jiān)持要跟他離婚,不會是為了他的親生父母吧?”

    收回看著倒后鏡的視線,她側(cè)目看他:“文醫(yī)生,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心臟內(nèi)科的專家,心理學(xué)的問題不屬于你的專業(yè)范疇?!?

    “心意相通,我不解開你的心理問題,又怎么能治好你的心臟病?”

    “我沒心理問題?!彼f。

    “現(xiàn)在看來,的確沒問題?!彼χc(diǎn)點(diǎn)頭,換了話題,“現(xiàn)在去哪?”

    她又看看后視鏡:“去你住的酒店吧?!?

    他的眉目一彎,眼底流露出幾分特殊意味的興致:“我住的酒店?”

    “我心臟不太舒服,需要你幫我檢查一下。”

    天色暗了,茫茫的雪沒有停歇的跡象。

    景安言站在酒店房間的窗前,耳邊的手機(jī)已經(jīng)通話二十分鐘,熱得有點(diǎn)燙手,可電話里的景昊天還沒有掛斷的意思,責(zé)備的聲音更加高亢:“從小到大,你怎么任性,我都由著你,可跟漠宇離婚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問問我的意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dāng)爸爸!”

    “……”

    “是,漠宇跟那個女人糾纏不清是他不對,可他這樣的男人,就算這個女人不糾纏,也會有別的女人糾纏……為了這點(diǎn)小事就鬧離婚,你實(shí)在太胡鬧了。你快點(diǎn)回家,跟漠宇好好道個歉……你知不知道,他只顧著找你,自己高燒不退半個月也不當(dāng)回事,你還想他怎么樣?”

    手指輕輕地撩開窗簾,景漠宇的車還停在酒店的門前,車身鋪了一層薄薄的積雪。難怪剛剛他握著她的手腕時,掌心的溫度那么熾熱,原來,他還在發(fā)燒。

    看著車啟動了,前行半米又停下,景安言問:“爸,我讓你跟他說的事情,你說了嗎?”

    “我……我們還是別告訴他了?!?

    “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吳家了,他的父母很快就會來a市。爸,這一天早晚會來。”

    “好吧……言言,如果他真的想回到親生父母那邊,你跟著他一起走吧。做錯事的是爸爸,他要恨也只恨爸爸一個人,與你無關(guān)……他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爸,我不走……”

    “傻丫頭,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潑出去的水,有去無回。爸爸沒指望你天天在我身邊陪我,偶爾有空回來看看爸爸就行了……聽話,去找漠宇,帶他一起回家,咱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吃完這頓團(tuán)圓飯,你就跟著他去美國認(rèn)祖歸宗,跟著他好好享受真正的榮華富貴,好好地過日子……”

    景安言無聲地?fù)u頭,眼淚滴落在窗臺冰冷的大理石臺面上。

    爸爸已經(jīng)沒有兒子,如果連親生女兒也棄他而去,他以后的日子要怎么過,那偌大的景家讓他怎么住下去!

    “爸,老公沒了,我還能再找個更好的,我就你一個爸爸,我不能沒有你?!?

    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景昊天才說:“言言,爸爸老了,還能活幾年?

    你才二十一歲,要為自己好好打算。漠宇這樣的男人,你抓不住,以后一定會后悔的。”

    “我不后悔!”

    愛情再重,也抵不過骨肉親情。選擇并不難,難的是,選擇之后,如何去割舍這份二十多年的感情。

    景安言忍不住又掀開窗簾,看見樓下的車門被打開,景漠宇下了車。

    輕煙一般的雪落在他蒼白的臉上,來不及跌落,便融化了。

    她急忙掛斷電話,一邊擦去臉上的淚水,一邊翻化妝品出來補(bǔ)妝。

    文哲磊坐在床邊看著她,也不知看了多久,她依稀記得二十分鐘前,他也是這個姿勢。

    “能不能幫我個忙?”她說。

    “扮演你的現(xiàn)男友?”

    她回眸,由衷地感嘆:“文醫(yī)生,你真的應(yīng)該改行做心理醫(yī)生。”

    “這個主意不錯?!彼麊枺澳闱胺蛴袥]有暴力傾向?”

    “你放心,他走路連螞蟻都不會踩死一只。”

    “哦!那我就放心了?!?

    門鈴聲驟然劃破寂靜,景安言的手隨著心念一動,淡紫色的唇彩涂得濃了些。她正欲拿紙巾擦去,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的文哲磊抓住她的手腕,輕輕地握緊。

    她仰頭,正要問他做什么,他的另一只手直接托著她的后腦,在她呆愣的一秒,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唇瓣相觸,她除了震驚,沒有任何感覺。

    他居然敢吻她!她用盡全力猛地推開他,毫不留情地朝著他的臉揮過去一巴掌,手腕卻被他敏捷地伸手捉住。

    滿臉都是羞憤和驚慌,她的聲音也因?yàn)殡y堪而變得格外尖銳:“你,你想干什么?!”

    他舔了舔嘴角沾著的唇彩,帶著玩味地笑著說:“味道不錯,值得我為你演一場戲,不過,只有這一次?!?

    說完,他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直接走到門口。

    酒店的門被拉開,景漠宇站在門口。他的目光一接觸到文哲磊唇上的唇彩痕跡,即刻轉(zhuǎn)向她,停滯在她的唇上。

    他自然垂下的雙手倏然握緊……

    她幾乎沒有看到他有動作,便聽見一聲沉悶的擊打聲。文哲磊的身體猛地退后,嘴角沁出一絲血跡,緊接著,右臉紅腫了一片。

    說句真心話,這一拳打得她相當(dāng)出氣,她甚至想讓他再補(bǔ)一拳??赊D(zhuǎn)念想到被打的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又有些愧疚。

    見景漠宇的手又一次握緊,景安言急忙跑過去,擋在文哲磊的身前:“景漠宇,我們一個小時前已經(jīng)離婚了,我想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憑什么打他!”

    景漠宇扯著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他的身前,所有的沉穩(wěn)、內(nèi)斂、冷淡、漠然全都從他的身上消失,清明的眼底更是一片怒火中燒的混沌:“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見她不知該怎么回答,景漠宇替她回答了:“你說有個男人把你扣留在床上,讓你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你說,他讓你考慮跟我離婚,嫁給他……這些都是真的?”

    景安言從未想過他的記憶力這么好,更沒想過這些半真半假的玩笑話會在這一刻顯示出如此驚人的威力,她忽然很想笑,盡情地嘲笑這種有趣的情勢逆轉(zhuǎn)。

    “我說的都是實(shí)話,是你自己不信。你不是讓我試試一個人能不能離婚嗎?我試了,我能!”

    “你這是在跟我賭氣嗎?”

    “這次不是賭氣。我累了,我愛了你那么多年,我為你付出了全部的感情,你卻連一句‘我愛你’都不肯說。我不想這么卑微地愛下去,我想有個男人,不需要我一遍遍地追問,他會在任何我需要的時候,抱著我,對我說‘我愛你’!”

    “所以,許小諾不過是個借口,你根本不需要我解釋……”

    “是的。”

    “我懂了。”景漠宇點(diǎn)點(diǎn)頭,松開了滾燙的手,驕傲而決絕地轉(zhuǎn)身離去,沒有回頭,更沒有卑微的挽留。

    如果他能回一次頭,他或許可以看見她痛哭的樣子,可他沒有。后來,她常常會想,他為什么沒有回頭?是不是也不愿意讓她看見他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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