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世界杯的日子如約而至。安靜他們提前三天飛到了c國,調(diào)整時差作息。 本來安靜作為替補是單獨一間房,邵琳和趙夢云兩個人一間房,但因為邵琳的圈外男友也跟著悄悄來了,所以安靜很自覺地把房間讓給了這對小情侶。 國家隊對隊員談戀愛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就是要拿到世界冠軍。而對于邵琳這樣金牌拿到手軟,年紀(jì)也不算小的隊員,大家都是由衷地為她感到開心的。 邵琳和趙夢云霸占世界排名前兩位,作為種子選手可以直接參加八分之一決賽。開幕式前一天小組賽結(jié)束,抽簽的結(jié)果公布出來,楊英把他們聚在她房間里開會,分析一下明日對陣的選手。 “明天的賽程有八分之一決賽和四分之一決賽。你倆按照正常水平發(fā)揮就沒什么問題,但也不能太輕敵,我還是按慣例介紹一下對手。” 楊英從手機里翻出照片給她們看。 “邵琳,對陣f國選手路易斯,你的老熟人了,打法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她目前的世界排名是第十,曾經(jīng)拿過一次世乒賽季軍,歐洲杯亞軍。呃……其他能拿得出手的獎項就沒有了。咳咳,以落點刁鉆著稱。反正你認(rèn)真打就行。 “趙夢云,對陣r國選手高雨。她目前世界排名第十二,是近兩年的后起之秀,各大賽的季軍得過不少,擅長橫板快攻結(jié)合弧圈打法,攻勢狠厲。但你的打法恰好可以克她,她攻你守,等到她開始急了,漏洞就會很多。值得一提的是,這個選手本來是我們隊里的,但兩年前被開了,就加入了r國國家隊。” 這種情況其實很普遍。中國人太多,乒乓球競爭又激烈,有的選手待在國內(nèi)可能一輩子也上不了大賽賽場,所以轉(zhuǎn)去別的國家尋找更多的機會。但說到底,體育也是一種國家軟實力的表現(xiàn),不能為國爭光反而投入敵營,雖能理解,但心里還是不太能接受。 邵琳和趙夢云都心照不宣地點點頭,起身要走。 “對了,邵琳,”楊英突然站起來,罕見地頓了頓,“克制點。” 秦?fù)P在旁邊賤兮兮地笑:“聽到?jīng)]?這幾天少運動。” 安靜本來在一旁出神,聞言一愣,這才明白過來“克制”是什么意思,小臉驀地漲紅了。 邵琳剜了秦?fù)P一眼,用眼神傳遞出了“老娘參加過上百次比賽了,這種事情還要你費事兒提醒嗎”的殺意,然后恨恨地?fù)еw夢云走了。 安靜沒跟她們一起走,而是跟在秦?fù)P屁股后面,隨他走到房間門前。 秦?fù)P停下來刷門卡,扭頭問她:“還有事?” 安靜下意識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秦?fù)P覺得她支支吾吾的樣子可愛又好笑,他推開門讓她進來,在床邊拍了拍:“坐下說。” 潔白的床單被秦?fù)P拍得起了些輕微的褶子。安靜聽話地過去坐到他旁邊,心跳又不自覺地加速,說話更結(jié)巴了。 “我……我就安靜她賽前還會問這個問題,猶豫了下,還是實話實說:“基本上不可能。你不用急,世界杯一年一次,多的是機會。” “我不是急。”安靜連忙擺擺手解釋,“我只是不想去現(xiàn)場,我不想見到那個人。” 那個……她討厭的人。 秦?fù)P了然。 他就職后向厲霆打聽過安靜當(dāng)初退隊的原因。厲霆最初還是用“打架”兩個字解釋,但架不住秦?fù)P盤問,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 “安靜她打架是因為她父親。” 厲霆把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秦?fù)P,秦?fù)P心情復(fù)雜了三天。 而和她打架的那個人,就是高雨。 高雨也正是因為和安靜打架被中國國家隊開除,這才加入了r國國家隊。 “你的事情……”秦?fù)P頓了頓,“我知道。” 其實倒也沒多復(fù)雜,只是讓他很心疼。離隊的那兩年,她究竟是怎么過的? 安靜父母離異。她的爸爸是一名貨車司機,有一次超載出了車禍,把一個路人撞成了重傷,自己也成了殘疾。那時候安靜因為這件事請假回去了半個月。高雨是她同鄉(xiāng),不知道從哪兒得知了這個消息,又天生嘴碎,當(dāng)著一堆人的面大講特講,說這種司機就是為禍人間的垃圾,眉飛色舞的樣子正好被提前回來的安靜撞見。 別看安靜平常軟綿綿的,遇到這種事情脾氣比誰都硬。偏偏高雨又是個不肯低頭的,兩個人一來二去,就動起了手。 打架的后果倒不嚴(yán)重,旁邊的隊友很快勸下來了。安靜揍人也揍得很有分寸,高雨身上連皮都沒破。但隊里的處罰不可謂不嚴(yán)重。 高雨比安靜大了好幾歲,沒有她蟄伏兩年等全運會再歸隊的資本,一氣之下跑去了r國。 但不論怎么說,兩人這梁子是結(jié)下了。 安靜聽得秦?fù)P的意思,心里一沉。 他會覺得很失望吧?自己裝得這么乖順,竟然也會打架。 秦?fù)P見她垂下頭,以為她是又想起之前的不愉快,在她頭上揉了一把:“那人不就是嘴皮子欠嗎?這都兩年了,還記恨著呢?萬一你們賽場相見,還要再打一次?” 他的語氣柔柔的,像軟和的棉花。安靜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不敢抬頭。 “以前就覺得你是只會咬人的兔子,沒想到里子這么硬,還記仇……”秦?fù)P回憶起初次見到安靜時她在賽場上的那股狠勁兒,嘴角不自覺地勾了勾,聲音弱了些,像是喃喃自語,“挺好,我喜歡。” 安靜渾身一抖,驀地抬起頭。 他說什么? 但秦?fù)P好像什么也沒說似的,仿佛是安靜的錯覺。 他拍拍她的頭,給她灌心靈雞湯:“小朋友,你未來的路還很長,不要因為一時沖動就葬送大好前途,實在遇到不爽的人,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在賽場上把她打趴下。” 安靜怔怔地和他四目相對。 那一刻,秦?fù)P的眼睛在發(fā)光。 而她心里小鹿亂撞。 誰知道秦?fù)P一語成讖。 在他對安靜進行了一番思想教導(dǎo)后,兩人順理成章地一起吃了晚飯。而安靜房間原本訂的兩份餐有一大半都進了趙夢云的肚子。 趙夢云不是吃撐了,而是吃壞了。 半夜的時候,安靜被趙夢云叫醒,趙夢云已經(jīng)在床上蜷成一團,嘴唇抖抖索索,白得嚇人。 安靜嚇壞了,連忙先打電話給隊醫(yī),然后打電話給秦?fù)P,秦?fù)P又打電話叫醒了楊英。 狹小的房間里驟然堆了許多人,一陣兵荒馬亂。 趙夢云痛得直冒冷汗,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床單都被浸濕了大半。 隊醫(yī)的眉頭蹙成了小山包,說要立刻送醫(yī)。 楊英倒是冷靜,讓隊醫(yī)扶著趙夢云坐電梯下樓,又讓秦?fù)P去車庫借了一輛組委會的車,把趙夢云帶到醫(yī)院去。 安靜在一旁幫不上忙,手足無措。她也想跟著去醫(yī)院,卻被秦?fù)P勒令回房間睡覺。 他臨走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睡覺,備戰(zhàn)。” 安靜聽懂了他話里的深意,更是七上八下,強制性躺在被窩里閉目養(yǎng)神了三個小時,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強睡著。 第二天開幕式之前,只有秦?fù)P趕回來了。 “怎么樣了?” 秦?fù)P搖搖頭,遞給她一張選手證:“急性闌尾炎,上不了了。” 安靜看著那張寫著她名字的塑料牌發(fā)怔了好一會兒,沒接。 秦?fù)P鉤住繩子,借著身高優(yōu)勢輕輕松松地把選手證掛在了她脖子上。 “別任性,這個證還是我們觍著臉求來的。” 賽前更換參賽選手本來就不容易,更何況趙夢云還是直接跳過了小組賽的種子選手。安靜想象不出來秦?fù)P是怎么說服組委會的,更不敢去想他要怎么安撫趙夢云的粉絲。 有多少球迷千里迢迢趕到這里來看他們的偶像,最后卻注定失望而歸。 “開幕式快開始了,振作點。”秦?fù)P扯了扯她的臉,故意夸張地笑道,“不然,你要糖嗎?草莓味的?” 壓力大的時候,她就喜歡吃糖。這好像成了他對她為數(shù)不多的喜好認(rèn)知。 安靜依然垂著頭不敢答話。 秦?fù)P煞有介事地摸了摸兜,竟然真的從衣兜里摸出一顆亮晶晶的草莓糖。 “喏,破例。”他朝她伸手。 安靜抬眸,杏眼里全是愣怔。 這是……他沒收的那顆糖? 明明都過去好久了,他穿的衣服也不是之前那一件,難不成他一直帶在身上嗎? “喲,臉怎么這么紅?”秦?fù)P挑眉,“我下手這么重?” 安靜連忙搖搖頭。 當(dāng)然不是他捏紅的,明明是她自己…… “我……我不吃……”安靜又低下頭,兩根手指把選手證的繩索絞過來絞過去,“我聽你的,不亂吃東西。” “這樣啊……”秦?fù)P嘀咕了聲,把糖揣回兜里,“那存我這兒吧,我還你別的。” 別的? 安靜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見他猝不及防地逼近了一步,然后自己背上蝴蝶骨的位置被他輕輕拍了兩下。 他抱住了她,像個流氓一樣不講道理,又明擺著是個紳士,仗著自己手臂長,連和她肩膀的接觸都避開了。 他只是想拍拍她的背,告訴她,別怕。 那股清冽的味道鉆進安靜的鼻子,又瞬間抽離。安靜這回聞出來,是橙花的香氣。 從前習(xí)慣了遠(yuǎn)遠(yuǎn)地看他光芒萬丈,如今驟然相擁,仿佛墜入夢境。 太不真實了…… “以后換個方式。”趁安靜還在發(fā)呆,秦?fù)P吹了聲流氓哨,擺擺手走遠(yuǎn)了。 “手術(shù)做完了?”邵琳見秦?fù)P來了,連忙問道。 秦?fù)P點點頭,面色凝重得可怕,一點兒不見方才安慰安靜的輕松。 邵琳嘆口氣道:“這事兒沒這么簡單吧?” 秦?fù)P不答。 他把趙夢云當(dāng)天動過的那兩份飯都送去了醫(yī)院檢查,結(jié)果是其中一份里被人下了東西。 那一份本來是為了邵琳訂的,也只有邵琳的威脅能大到讓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能查得出是誰嗎?”邵琳又問。 秦?fù)P搖搖頭:“很難說。國外注重隱私,酒店的監(jiān)控也不像國內(nèi)那么密,很容易被人鉆空子。你別多想了,待會兒你也要上場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