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運子從未像此時此刻一樣,迫切地求死。 他本來只剩下一縷殘魂,猶如焚香升起的鳥鳥青煙。 可謂是風吹就散,絕無生機! 也不知道紀九郎使了什么卑鄙手段,猶如喝退陰司使者,請離黑白無常! 硬生生讓自個兒點滴不剩的陽壽,忽然暴漲一大截! 那縷本該崩潰的殘魂,亦是重新穩固形體。 這就好比半只腳踏進鬼門關,強行叫人拉了回來。 委實有些不可思議! “道兄,豈不聞南斗注生,北斗注死? 我以自身之壽,續道兄殘魂之命,你難道不感動嗎?還不速速映照光陰!” 紀淵澹澹一笑,五指攥緊滾燙發熱,好似烈火炙烤的天運子,讓其催動本命道術。 那縷殘魂若隱若現的臉孔扭曲,發出痛苦嘶吼,連連搖頭道: “癡心妄想!紀九郎!我絕不會屈從在你的淫威之下,任由擺布!” 映照未來一角,測算天機變化。 這是極其可怕的禁忌! 很容易就引來大道反噬! 輕則折壽早夭,重則禍及后代! 例如,像是盜字門的張奇山。 他家世代所背負的厲鬼索命,很有可能就是擾動天機,從而惹來災殃。 否則,很難解釋那份根植于血脈,連大宗師都難以抹除的莫名詛咒。 紀淵遲遲沒有動手,給張奇山拔除那幾條黑色命數,徹底斬斷纏繞張家二十五代人的血咒夢魔。 便是考慮到這一點。 所謂天機,就是大道的隱秘變化,十類萬眾不可擅自窺探。 哪怕最精通此道的風水一脈,凡學算命,都有個共認的規矩。 多收五弊三缺,天生殘疾者為門人弟子。 首先這類人八字比較硬,且又因為福薄命慘。 即便泄露幾分天機,經受的災殃也不至于危及性命。 其次的話,五弊三缺難成大業,也注定改變不了大勢。 縱然攀附權貴,所能左右的大道軌跡,亦不過石子落平湖,掀起微風也似的細微漣漪。 “天機是變數,并非我這樣的凡夫俗子能夠妄加揣測。 道兄乃大宗師,又修持‘燭照光陰’之術,當然要負起這份重擔!” 紀淵嘴角含笑,好似和善道: “說起來,我在北鎮撫司的詔獄待過一段時日。 從中學到幾分炮制道術高手的本事,尤以‘取魂點燈’最有意思。 取人之生魂,煉于燈芯上,添油焚燒。 據說燈一燃起,焰火翻滾,霎時好看。 內里的生魂,則像置身于鐵板上煎烤,苦痛無比,不消幾日就討饒了。 再有骨氣的,最多撐個半月左右。” 被拿捏于掌中的天運子沉默良久。 要知道,做人魂燭盞、人皮燈籠。 向來是魔教中人的拿手絕活! 如今卻被紀九郎用來威脅自個兒! 莫名有種大水沖了龍王廟的復雜感覺! “難怪我在長生府的師尊交待,遇到同道。 能死速死,千萬不要猶豫,免得讓魂魄殘留。” 天運子無奈嘆息,他那時候被魔教收進門墻,譽為五百年不出的天驕大材。 只有受別人敬怕的份兒,何曾想過自個兒竟然也會遭這樣的罪?! 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天道好輪回不成?! “你逼我施展‘燭照光陰’之術,也無濟于事! 未來一角何其廣,何其大! 就算我撐得住大道反噬,你紀九郎能夠悉數看盡! 也改不了已定的天意軌跡!” 天運子那縷殘魂忽明忽暗,好似燈火閃爍: “豈不聞,上古諸圣道統所推動的那場封神大事,那些大能紛紛遣派門下弟子入世,以應劫數,以消業力,以全功德。 這是順天之道! 那些逆勢而行的宗門傳承,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好下場?” 紀淵不為所動,他知道天運子時刻都在用言語詞鋒攻伐道心。 那場發生于上古的諸圣道統推動封神,乃是三言兩語講不清楚的一樁天大秘辛。 與前世所看過的演義故事有些近似,但卻也不盡相同。 太古劫滅,上古開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