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阮美云這時才露出一點滿意神色。 中午程濯在這里吃飯。 他身上或許真有點萬人迷屬性,加上說話誠懇,事事向著孟聽枝,一頓飯過后,阮美云態(tài)度就好了很多。 洗碗的時候已經(jīng)從最初“那個程濯”轉變成長輩語氣的“小程”,還特意叮囑孟聽枝,程濯的家庭情況不要對鄰里細說。 還是以前那套話,財多難守,露富招災。 孟聽枝擦著碗,乖乖點頭說知道了。 阮美云忽然感慨:“看著家教很好,雖然瞧著有點面冷吧,但脾氣還挺溫和的,行吧,我以前還愁你這軟性子,萬一給人拿捏住了,那就完了!” “怎么會。”孟聽枝反駁,拿出實際例子來:“爸爸都被你拿捏住多少年了,他也沒說他完了。” 孟聽枝心里還有一句,二十多年,對你那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眼角眉梢都溜過一段藏不住的得意,阮美云哼哼著道:“這叫御夫之道,你好好學吧你!你爸能娶我,那是你們老孟家八輩子燒的高香。” 話題一轉。 “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立冬就在十一月初。 孟聽枝放好碗,擦了擦手說:“嗯,快到了,八號。” 阮美云先拿了主意,“今年就在家里過吧,到時候,你帶著小程回來,把你大伯二伯也喊過來,人多熱鬧。” 孟聽枝不知道他之后的時間安排,不敢輕易答應。 “那我待會兒問問他。” 阮美云拿眼瞥她,疑心道:“怎么,那么帥一個小伙子還怕見人?” 行,從“蠻帥”已經(jīng)變成“那么帥”了。 孟聽枝說:“他有工作的,又不是一直閑著。” “你生日,他都不閑著?”阮美云撇撇嘴,嘀咕著說,“那么有錢還忙東忙西,還沒咱家舒服呢。” 這點孟聽枝同意,點頭道:“他也說他不想努力了,收租真好。” 阮美云鼻子哼一聲,喜滋滋的,“那可不是!他條件好歸好,像你這種姑娘,那也不是輕易能找到的。” 沒到孟聽枝生日前,程濯又來了桐花巷一趟,這次就他一個人,孟聽枝人在申城和曾珥參加行業(yè)聚會。 他過來送點東西,順便問一問孟聽枝生日那天見她的大伯二伯要準備點什么,一切都要按照她家的風俗規(guī)矩來。 里頭巷子不能行車,也沒有正規(guī)停車場,他將車子停在附近,下了車。 午后太陽暖洋洋的,巷口老頭嗙嗙下棋,幾個大媽阿姨坐在一塊嗑瓜子聊天。 一個黃頭發(fā)的年輕男人格外打眼,跟那些大媽們有問有答的,大媽們還不時扯扯自己的頭發(fā)。 那黃頭發(fā)的年輕男人正講著,連說帶比劃。 “您這個臉型,這打薄,剪到這兒,再染個酒紅色,絕了,過年走親戚都比旁人喜慶我是說真的……” 隨后來了個沒好臉色的阿姨,高呵一聲把黃毛喊走,程濯有點印象,好像是孟聽枝家的鄰居小莉媽。 程濯正要進巷子,就見有大媽指指他,把話題引到他身上來了。 “那不是美云家那個嗎?” “呦,好像還真是,這小伙子長得是真帥,這大個子,體體面面的跟明星似的。” “唉,桐花巷這一輩兒的小姑娘找對象怎么一個兩個都找這種中看不中用的,臉能當飯吃,年輕啊就是糊涂,老了有罪受,都不如長林巷那個婷婷,前年嫁到港城去了,婆家搞房地產(chǎn)的,資產(chǎn)幾個億。” “枝枝那個堂姐嫁得也挺好,東航的機長。” “美云家這個叫什么來著?” “好像叫小橙吧?” “嘖嘖嘖,一聽都不是什么好名字,小黃小橙的,名字都帶色兒,一聽就花里胡哨的,靠不住。” 大媽掃掃腿上落的幾片瓜子殼,和氣勸著結束討論,“好了好了,說小聲點吧,別給人聽去了,怪不好的。” 強裝鎮(zhèn)定的程濯,腳步微微一頓。 合著大媽們以為他剛剛沒聽到嗎? 他爺爺說,他要常來孟聽枝家這邊感受感受,一個人常居高處,容易失真,市井百態(tài)才是真正熨慰人心的人間煙火。 熨慰人心就說他名字帶色兒嗎? 他正有些郁結,從棋牌社散場出來的孟輝一眼看見他,熱情喊著:“小程!怎么過來也不先打聲招呼呀?吃過了嗎?” 都快四點了,前后不接的,正常人誰會沒吃飯。 程濯喊過叔叔,回答道:“吃了。” “您之前不是喜歡那雪茄嗎?我收了一盒新的,剛剛路過老城區(qū),給您送過來。” 倒不是什么人最近送他的禮,很時髦的牌子,從徐格那兒看到的,就這么收來的。 孟輝滿臉笑,“太客氣了你這孩子,帶什么東西,我那天也就隨口一說,你跟我先去趟超市吧,枝枝她媽在炸酥魚,說裹粉不夠,我買一袋帶回去。” 再次路過那群大媽。 孟輝都熟,跟人笑呵呵地打招呼。 買了裹粉回去,阮美云和小莉媽忙得熱火朝天,煙氣混著油香有點嗆。 孟家廚房此刻有三個男人,除了孟輝,還有彼此初見,但已經(jīng)被巷口大媽放在過一處的小黃和小橙。 煙熏火燎里,黃頭發(fā)的青年人率先遞出一張名片,“你好你好,我是小莉的老公,你叫我小黃就行,這是我的名片。” 這種級別的人間煙火,程濯真是第一次感受,握拳連嗆了好幾聲,接過印著某某發(fā)型屋藝術總監(jiān)的名片。 “抱歉,我今天沒帶名片。” 對方不拘小節(jié)地擺擺手,“沒事沒事,之后補也行啊,對了,我怎么稱呼你?我就叫你小橙行嗎?” “……” 程公子:“行吧。” 孟輝剛剛聽到程濯咳,揮了揮眼前熱油炸出來的濃煙,拽著程濯往外走,“嗆死了,你倆杵在這兒干什么,出去聊出去聊。”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