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宴月亭的神識散在這片大地上,像一捧被狂風吹散的草木灰,攏都攏不起來,有影子在這片大地上竄來竄去,一直哭哭啼啼的,讓他煩得很。 碾壓在神識上的劇痛又一次襲來,劇痛之下,他覆滅一切的**又被徹底激發出來,恨不能毀天滅地。 但是,有一團柔和的東西忽然湊近了他,神識上的痛楚頓時淡了下去,都被那溫柔的觸感撫平。 恍惚間,這無休止的酷刑似乎有了躲避的港灣,他憑著本能想要得到更多慰藉,希望自己每一分神識都能得到庇佑。 褚珀也體會到了神識散成細沙是什么感覺,她神識靠近宴月亭,只來得及說那么一句話,就被他蠻橫地拽了進去,與他散成細沙的神識貼合在一起,碎在這片大地上。 她看到戰場中再一次閃過的刀光,短暫地平復了大地上的兇戾躁動。 只剩兩次了。 宴月亭的神識散得很開,幾乎涵蓋了整座遺跡,不止在那片戰場里,褚珀發現了在陰影里亂竄的影魔,它游蕩在陰翳里,還在試圖找它的主人。 褚珀聽到它嗚嗚咽咽的哭聲,從宴月亭的神識上傳來焦躁,他逃避似的不想聽到這個聲音。 他們的神識就像兩縷交纏的云煙,沉在這片大地深處,戰場上的古靈又一次重聚,刀光劍影撲來,褚珀一瞬間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劇痛,這痛幾乎讓她想要當場魂飛魄散。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出來了,宴月亭纏住她的神識猛地一震,劇痛突然從她身上被剝離。 但宴月亭依然纏著她,他神識不清,卻依靠本能地承受了所有的痛,承受不住的時候,便在那溫軟的觸感里找慰藉,纏著她蹭。 褚珀被剝離痛感,其他被痛覺掩蓋的感覺慢慢浮上來,酥酥麻麻,每被宴月亭蹭一下,都像過電一樣竄過她全身。 這是什么? 她每一寸神識都被宴月亭纏住,不分彼此地交融在一起,宴月亭強烈的索取隨著交融的神識傳遞給她,就像是失了理智的魔獸。 “宴月亭……”褚珀受不住,啜泣著用神識擁住他,“輕一點……” 粗暴的魔獸便乖巧地縮了尖牙和利爪,努力學著克制。 褚珀終于得了片刻喘息機會,從這種強烈的刺激中抽離出來,她隨著宴月亭沉在這片大地里。 這座遺跡被死氣淹沒,腐朽的氣息充斥在每一處角落。草木是死的,土地也是死的,就連這里的天光都像是死的。 她修習枯榮道,明白死生共存,任何地方都會有一線生機,就算是黃泉幽冥,那也是通往生之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