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紅裙女子正是楚國公主景漓。 也是紫煙院的大丫鬟立春。 而被鎖鏈捆住的中年婦人正是她的生母,慕容氏的掌上明珠,慕容瑤。 她是當今皇后慕容瑾的親妹妹。 也是那個十歲時候拜了一位前朝余孽為師,之后在某一次入宮見姐姐時以美色引誘皇帝景宏并意圖行刺的蠢女人。 那一日,慕容瑤行刺失敗了,但引誘已經成功,而且事后懷上了立春。 行刺皇帝是死罪,景氏一脈的族老本想將慕容瑤殺了以儆效尤,但受到了皇后慕容瑾和皇帝景宏的阻撓,所以只是被打入冷宮,鎖了起來。 冷宮里沒有宮女太監,不過每日卯時會有一位老嬤嬤送來一天的飯食和水,每隔三五日會送來一套干凈的衣物,皇后慕容瑾每個月也會來看望一次,所以倒也死不了。 自景漓記事起,直到十一歲,她都一直待在冰鳳宮中,不曾踏出去一步。 因為那個送飯的老嬤嬤總是警告她,走出去之后便會離開她的娘親,徹底回不來了。 不過…… 十一歲那年,皇后慕容瑾卻主動把她帶走了,不但離開了這座冷宮,還離開了京城,坐了半個月的馬車去了拒北王府,給一個七歲的病公子當丫鬟。 走的時候,景漓沒有哭。 她早已厭倦了冷宮的日子,也厭倦了冷宮里這個瘋癲而又可憐的女人。 在拒北王府,在紫煙院,那個病公子為自己取了一個新名字,立春。 她很喜歡。 不僅是名字。 在紫煙院的十二年是景漓最喜歡的年歲,除了每月俸銀不夠花以及自家公子聲名狼藉之外,再沒有別的憂慮。 有時候她會想,假若一直陪伴在那位病公子左右,陪他娶妻生子,余生做個閑散富家翁似乎也不錯,自己會洗衣做飯,會針線活,還會管賬,可以給他當一輩子的大丫鬟。 但不久前,大宦官嚴松魚來到王府,奉皇命將她帶回了京城。 景漓這才想起,自己其實不屬于王府。 她屬于冷宮。 再次回到這座冷清的宮宇,景漓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和生母慕容瑤十二年不見,她本以為這一次的重逢會讓自己淚流滿面,母女二人抱頭痛哭,互訴委屈。 但很可惜,并沒有。 面對眼前這個被鐵鏈捆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景漓的內心有憐愛、感激、放不下,也有不解、失望、怨恨…… “你是……阿漓?” “是阿漓么?” 此時,慕容瑤見到景漓,雙眸陡然泛起一抹亮光,似是在無盡黑暗中尋到了一抹光明。 但很快,這一抹亮光又暗澹了下去: “你,你怎么回來了?” “不,你不該回來的!” “這里很危險!景氏一脈的老狗們會殺了你的!” 景漓捧著陶罐走到慕容瑤身前,蹲下身,先是將陶罐放在一旁,然后雙手捧起對方的臉頰: “娘,你瘦了?!? “也老了?!? 慕容瑤泣不成聲,淚流滿面。 景漓從袖中拿出胭脂水粉以及梳妝工具,先是用手帕輕輕擦去了對方臉上早已弄花了的妝容,隨后又像是哄小孩一般柔聲細語道: “娘,不哭了。” “你一直哭,我怎么為你化妝???” 慕容瑤用力點了點頭,但仍是控制不住眼淚,花了好久時間才平復心情。 景漓一直捧著她的臉頰,等到她不再落淚后,才開始為對方擦去淚水,涂抹胭脂水粉。 “娘,十二年前,我被姨娘帶去了北境,成了拒北王四公子的丫鬟,這事你知道么?” 慕容瑤目光慈愛,一直盯著景漓,一瞬都沒有移開: “知道,這事姐姐和我談過,若沒有我的應允,那日你走時我又豈會表現得那么平靜?” “平靜?” 景漓輕笑一聲: “我分明記得娘當時哭得撕心裂肺,倒是我一滴淚都沒有掉,反而覺得脫離這座囚牢是一件幸事?!? 慕容瑤滿臉自責: “阿漓,娘對不住你?!? “娘一生對不住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老師……” “不要提那個人!” 景漓手上動作一頓,冷冷打斷道: “娘,你知道我最厭煩你哪一點么?” “不是你非要將我生下來陪你在冷宮里受苦,也不是你身為當朝皇后的親妹妹卻被前朝余孽策反行刺皇帝!而是你被關入冷宮之后,不想著如何脫身,帶我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反而一遍又一遍地不停念叨著你那個廢物老師!” “阿漓,不許你這么說老師!” 慕容瑤沉下臉: “老師他……不是廢物!” 景漓冷笑一聲: “不是廢物?” “倘若不是廢物,他為何要蠱惑你一個女人來行刺皇帝?他為何不親自入京殺了景宏?為何躲在幕后遲遲不肯現身,為何你被囚禁在冷宮中二十多年,他都沒有來看你一次?” “你尊他是老師,對他念念不忘,可他呢?” “在他眼里,你只是一件工具罷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