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四-《孤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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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渡向西、寒山以南,江南腹地之處,于二十年前起了一座山莊。
山莊的名字被刻在莊外的石碑上,二十年中風吹日曬,日日折損,不改其艷。
這是——歸元山莊。
歸元山莊目前有且僅有一位主人,那正是將山莊一手創(chuàng)建的傅清秋。
傅清秋今年四十有余,狹長的丹鳳眼,薄唇,頷下一縷清髯,其成熟儒雅之氣,正與他的江湖名號“清君”相配。
他此刻正在凈手。
多年里養(yǎng)成的習慣,傅清秋每日必練劍,練劍必凈手。
他的劍名叫金鉤。乃是從南方厲瘴之地帶出的一柄寶劍,劍身盈盈如璧,一晃就似乎一泓深潭。
在他以手挽出一個細碎劍花,又由劍花一晃成了浩浩銀芒呈天河潑就之勢的時候,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輕人匆匆來到門外。
傅清秋練劍時候不喜打擾,那人便在這咻咻劍聲中屏息凝神,束手恭立。一直等到半個時辰過去,里頭的傅清秋停了劍勢,方才上前輕聲道:“碧霄劍派已被危樓吞并,協(xié)助碧霄劍派的三人中,問童、風若已被我們的人救出,但春霖另栽在了一個不認識的人手中,殊為奇怪……而之前派去處理鑄劍門余孽的君忍似也同時栽了?!?
傅清秋緩緩呼出胸中的一口氣。
他微微一笑,道:“孩子長大了,翅膀倒是硬了?!?
進來的年輕人并不說話。雖然傅清秋從來沒有公開說什么,但正是這些似是而非的話語,叫諸多能夠親近傅清秋的義子心中都有自己的計量。
他本以為今日的傅清秋也是如此,不想這一句話之后,傅清秋將劍入鞘,又道:“我知你們?nèi)粘T谙胄┦裁?。不錯。聽歡確實是我之親兒?!?
年輕人大驚道:“什么?既然如此,莊主又為何——”
傅清秋一哂:“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我便肯張開羽翼護著他,也要看他愿不愿意入我羽翼之下求庇護?!?
年輕人依舊有些憂心不止:“但問童和風若并不知曉這回事,若中途有什么意外之處,豈非有玉碎之憂……”
傅清秋略有揶揄:“那你以為問童和風若是由什么人救出的?天上掉下一個好心大俠來嗎?”
年輕人啞口無言!
傅清秋又笑道:“且以我對他之了解,他是不將所有和我有聯(lián)系之輩挫骨揚灰不能解恨,不會那么輕易便殺了問童和風若的。罷了,”他擺擺手,“不提這些,靈奇,你來說說鑄劍門之事吧?!?
叫靈奇的青年聞言收束心神,說道:“鑄劍門門主妄圖以門中秘技鑄假孤鴻劍之事,雖被我等窺破制止,但先是門主引天火自焚而死,而后又有記名弟子帶劍胚前往他處……而我等又并未將劍胚追回,屆時恐再生波瀾?!?
傅清秋已來到靜室打坐。
他微微闔目,片刻后道:“既然劍胚沒有追回,想必持劍胚之人也未能處理?”
“不錯。”靈奇道,“莊主,請恕屬下直言,其實此時我們大可廣邀江湖同道,直接向其詰問,如此派人前去滅口,倒顯得我們自己心懷不軌。”
傅清秋并未立刻回答。
裊裊的清香自屋角升起,早晨的太陽還為真從云層中躍出,只有那一線金光,掙破了萬千阻礙,烈烈揮灑而下。
他已在心中將那一篇刻在金鉤劍上、短短數(shù)十字的經(jīng)文念完,方才睜眼輕哂:“小不忍,則亂大謀……一個人是否無辜,在這天下的風云龍虎之勢里,并不重要。”
××××××
蕭見深暫且在危樓中住下。
于是一應的聯(lián)絡之人、從京中由密道快馬送來的奏章,全都同暫放孫將軍處轉(zhuǎn)而直接與危樓聯(lián)絡起來。
在聯(lián)絡的最初,孫將軍還特意來了一趟。當時傅聽歡就呆在蕭見深旁邊,他的第三層天一層的大書房收拾了一番,多加了一個書架與一張書桌,兩人便像當日在廳堂觀歌舞一樣并排而坐。
這樣的改動不止驚動了危樓中人,同樣也驚動了前來這里的孫將軍。
不同的是,危樓中人只覺自家樓主堪稱敬重這位貴客,孫將軍卻覺得蕭見深幾乎寵溺這位太子妃。
他的目光就忍不住悄悄地在傅聽歡臉上掃了一眼,然后又回想了一下自家女兒……最后不得不遺憾地承認,確實是自己女兒沒有福氣。
但在隨后,當他的目光接觸到蕭見深臉上的時候,又不由自主地想:也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皇帝陛下身側的皇后之位……也并非那么容易就坐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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