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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赴了宮里的團(tuán)圓宴，接下來就是各王府的戲酒了。

    五皇子不在帝都，謝莫如就命大郎帶著二郎三郎款待叔伯長輩，四郎五郎六郎招待年紀(jì)小的叔伯兄弟，當(dāng)然，幾個孩子身邊兒也安排了得用的管事。謝莫如在內(nèi)宅招呼女眷，昕姐兒就招待地來的堂姐妹表姐妹們。

    四皇子妃胡氏笑，“一轉(zhuǎn)眼孩子們就大了，大郎幾個也是頂用的。”

    謝莫如道，“是啊，殿下不在，大郎是長兄，可不就得他頂門立戶么。”

    六皇子妃鐵氏道，“這孩子，是個懂事的。”

    大家對六郎紛紛表示了夸獎，自從六郎坐陪首席吃過年酒，身價大漲。還有三公主道，“看大郎眼瞅就是說親的年歲了，五嫂您可得先悍個鐵門檻兒，免得給媒人把門檻兒踏平。”

    “大郎二郎三年都是同年，大郎生辰略大一些，親事不親事的，倒是不急，我與殿下幫著看看，到底哪家合適，還是得聽陛下的。”謝莫如笑，“大嫂家的大郎可是到了年紀(jì)。”

    皇長子妃崔氏笑，“是啊，去歲我就跟殿下說了，孩子大了，該是張羅起來了，又趕上去歲事兒多，便撂下了。”大皇子府的長子為庶出，因崔氏自己有嫡子，這位庶出大郎就不大顯眼了。

    說來，都是庶出大郎，還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大皇子家的大郎，一提這孩子吧，大家都知道，但具體這孩子啥樣，一想，沒啥印象。五皇子府的大郎，坐陪御席就不必說了，其實(shí)，哪怕不去陪著穆元帝用膳，大家也知道這孩子，無他，自“五殿下養(yǎng)病”，五皇子府有個人情往來，要男人出面兒什么的，謝莫如就打發(fā)年長些的三個兒子去。大郎二郎三郎，都是同齡，只是生辰有大小，一個人年歲小，顯得單薄，仨一起去，有個事還能商量一二。就是年前走年禮，謝莫如也是著他們?nèi)サ摹Ｋ裕@皇子公主府的，都知道這三個郎。彼時覺著孩子年歲小做大人事，怪有趣的，可再一想，未嘗不是孩子懂事能干。

    再加上穆元帝在年酒上欽點(diǎn)了大郎，這自然是難得的體面，不過，更多的是看五皇子在外出征的臉面，可大家就大郎自身一琢磨，這孩子的素質(zhì)，誰也不能說不好呀。

    如今謝莫如把孩子們都拿出來說一說，大家再一想，哪怕對謝莫如心下有些別扭的，也得說，五皇子府的幾個孩子都不錯。雖然大郎占了個長子的名份，但其他幾個孩子，接人待物的，也很拿得出手去。

    說到親事，五皇子府的孩子們還小，不這，皇長子府的大穆桐，東宮的太子與嫡次子穆標(biāo)，也都到了年歲，就是三皇子府的嫡長子，現(xiàn)在議親也合適的。

    于是，大家的話題不夠轉(zhuǎn)到兒女事上。

    這個時節(jié)，沒人會不給五皇子府面子的。戲酒很順利，只是有一事叫謝莫如頗為惱怒，這該死的大皇子，一點(diǎn)兒長輩的樣都沒有，還灌了大郎兩杯酒，要是尋常吃的黃酒也還罷了，還是頗為烈性的蒸酒，大郎年歲小，不勝酒力，吃的頭暈暈，謝莫如摸摸大郎的額頭，忙叫大郎吃了醒酒湯歇著去了，心下暗罵大皇子不著調(diào)。

    三郎是個雞賊的，見母妃臉色不大好，笑嘻嘻道，“母妃勿惱，咱們也沒吃虧，我跟大伯玩兒猜色子賭酒，把大伯喝得走不動路啦！”

    謝莫如一看，自家孩子沒吃虧，便也樂了，笑問，“你還會猜色子啊？”

    “嗯，我研究過一二，這個是有訣竅的。”

    謝莫如笑，“偶爾耍一耍倒罷了，不要耽擱正事。”

    三郎連忙應(yīng)了。

    大皇子妃氣得也不輕，無他，他們夫妻到五皇子府吃酒，大皇子是豎著進(jìn)去，橫著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大皇子怎么著了呢，結(jié)果，大皇子妃一打聽，竟是賭色子賭輸給吃醉的。你說把大皇子妃氣得，你就是幫著侄子們應(yīng)酬，多吃了幾杯酒，這說出去也體面哪。竟是跟侄子賭酒，給吃醉的！

    世上還有比這更不靠譜的大伯么！

    何況，當(dāng)站那些人的面兒，真是臉都丟光了！

    大皇子妃氣一回丈夫，又氣一回謝莫如不會教孩子，孩子才幾歲就會玩色子賭酒，這不是親生的就是不行！

    當(dāng)然，大皇子妃這也是遷怒啦，其實(shí)，大皇子這事兒，大家都瞧見了，大皇子非要叫大郎陪他吃酒，大郎這孩子實(shí)誠，先是敬了他大伯一盞黃酒，大皇子還不依不撓的叫換了蒸酒，三皇子四皇子還勸他，“五弟不在，咱們更該多照看孩子們，大郎還小，哪時吃得了烈酒。”

    大皇子主要是一見大郎就犯心病，無他，他難道對朝廷沒功勞么？明明他皇爹好幾遭表揚(yáng)他差使辦得好，結(jié)果呢，就因死老五去了江南，這去宮里吃年酒，竟叫大郎這么個庶出小子坐陪君畔。當(dāng)時，大皇子真想提醒他皇爹一句，爹呀，您有的是嫡出孫子啊！譬如，大皇子就很想把自己的嫡子送去陪他皇爹吃年酒，結(jié)果，他皇爹就瞧上了大郎這小子！

    多叫人不服啊！

    多么的令人眼氣啊！

    憑哪兒就把大郎叫去坐陪君側(cè)啊！

    為這事兒，大皇子當(dāng)天回府同他媳婦叨叨半宿，把大皇子妃煩的腦仁疼！

    故此，今去五皇子府吃年酒，大皇子又見著大郎人模人樣的帶著幾個小的迎賓待客，大皇子就灌了這小子兩盞烈酒！大皇子正得意呢，不料三郎見他哥不抵，他就笑嘻嘻的上前了，這小子奸，叫人拿了色子跟他大伯賭酒，他大伯不同意吧，三郎還會激將法，笑嘻嘻道，“大伯不敢也就罷了，可別說侄子占您便宜。”

    大皇子一向連五皇子都不懼的，哪兒能叫五皇子的小崽子要了強(qiáng)去。只是，說來有個做“絕世好爹”的皇帝爹，大皇子自幼受的教育自然是一等一的，刀槍劍戟啥的，大皇子樣樣都會一些，四書五經(jīng)，大皇子也是通讀過的，唯獨(dú)這色子啥的，穆元帝盼著孩子們學(xué)好還來不及呢，大皇子又是頭一年兒子，自來期冀就高，哪里有人敢勾著大皇子玩兒這個。故此，大皇子這色子技術(shù)，竟遠(yuǎn)不及三郎。一連輸了十來把，大皇子直接喝趴了。

    三郎還說呢，“看大伯，就是照應(yīng)我這晚輩，不好意思贏我。趕緊著，扶大伯下去歇一歇，睡一覺，醒來就好啦。”

    二郎叮囑仆從，“叫廚下熬一碗濃濃的醒酒湯，服侍大伯喝些。”濃濃的醒酒湯，加雙倍老陳醋！

    大皇子就這么著叫三郎給灌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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