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隨著最終決賽的終于來臨,本來就很是喧鬧的觀武席,霎時變得更加雀喧鳩聚。 青登他的那位在小千葉劍館進修的老友:山南敬助現在正坐在西側觀武席上的一角。 并不是很習慣這種嘈雜環境的他,不住地朝周圍的人群投去無奈的視線。 對于此次這場規模難得如此盛大的劍術大賽,山南他一直很有興趣前來觀看。 但怎奈何,昨日私事繁多,直到今日都是比賽的最后一天了,才終于擠出了時間前來一睹參賽選手們的風采。 在比賽還沒開始之前,山南本想前去和他師傅千葉定吉等人,還有身為他老友的青登打個招呼的。 但因誤判了此次大賽的火爆程度,在他抵達賽場時時間已稍微,觀武席上都已坐滿了烏泱泱的人群。 如果花時間去找青登等人并去跟他們打招呼的話,那么觀武席上可能一個座位都不會剩了,因此無奈之下山南只能終止了去跟青登他們打招呼的想法,獨自一人默默地在西側觀武席上的某個還空著的小角落上就坐。 因為昨天沒能來觀看比賽的緣故,所以山南直到剛剛才從周圍看客們的口中聽聞青登昨日的種種驚艷表現。 不知不覺間,青登他都成長到這個地步了啊……山南驚訝地用力眨了眨眼,他那張布滿書卷氣的臉頰上,緩緩浮現出欽佩的色彩。 遙想3個多月前,青登跑來詢問他“試衛館是否常和玄武館、小千葉劍館交流劍術”的那一幕幕,對山南來說還恍若昨日。 在這連4個月都不到的短短時間內,青登一次又一次地創下讓山南頻頻產生“這還是我熟悉的那個青登嗎”的錯覺的壯舉。 政績上,他現在已被譽為“北番所的小天狗”。 劍術上,此前在“梅花祭”的紅白合戰上帶領試衛館戰勝他們小千葉劍館在先,在目前的劍術大賽上大放異彩在后。 對于突然像變了個人,在各個領域上大展拳腳的青登,山南在感到敬佩之余,又對他的這位老友生起了幾分……艷羨。 青登和山南雖是關系很好的朋友,但他們二人的年紀其實差得挺多的,因為長得白的緣故,山南外表上好像只有20歲出頭,但他的真實年紀實際上已經有27歲了。 ——真好啊……年僅18歲,就已有了如此多的成就…… 山南深吸了一口氣,隨后聚攏心神,專心致志地看向前方那在周遭氣氛的烘托下,仿佛連溫度都升高了幾度的賽場。 …… …… 觀武席,練武館的席位上—— 新妻寬自剛才起,就耷拉著腦袋,嘴唇緊抿,臉色蒼白,面無表情。 坐在他身旁的一位他的師弟,以為新妻寬是因為決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心里感到緊張,所以他將身子朝新妻寬的方向擠了擠,悄聲鼓勵新妻寬道: “新妻君,毋需緊張,盡自己的全力就好。” 新妻寬理都沒理他師弟的鼓勵,繼續板著面孔,一副正深沉思考著什么的模樣。 這個時候,于眾人的期待之中、在萬眾矚目之下,那名擔任司儀的老武士,緩步踏進賽場內。 他沒有再帶抽簽的簽筒——最后的一場比賽,已沒有再抽簽的必要了。 這位老司儀一如既往地貫徹著他“不講太多場面話”的風格。 在站到賽場的中央后,他先是環視了遍四周,然后抬起手一邊做虛壓狀,一邊讓看客們都安靜下來。 待觀武席上的動靜稍稍變輕下來后,老司儀將嗓子清了清,緊接著用比此前的歷次唱名都要高昂的音調喊道: “最后一場試合——” “神道無念流,練兵館,新妻寬!” “天然理心流,試衛館,橘青登!” 聽到這兩個名字……準確點來說,是聽到青登的名字后,才剛安靜下來沒多久的觀武席,再次人聲鼎沸起來。 在聽見司儀唱出他的名字后,新妻寬的表情登時一僵。 他像下意識般地將手伸進懷中,摸向藏于懷內的一個藥盒。 藥盒那冰涼的觸感,傳進新妻寬的指尖。 感受著指尖所感受到的這抹冰涼,新妻寬他那剛剛還能勉強保持住鎮定的表情,立刻像是失去控制了一般,股股摻雜著憂慮、遲疑、恐慌等色的復雜情緒涌上他的雙頰。 這顆羅剎昨夜贈送給他的藥,究竟要如何處理……現在就得決定了! 若等到待會上場,戴上頭盔等護具,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吃上這顆藥了。 就在新妻寬感覺現在的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長之時,忽然間——新妻寬忽然聽到了自身后傳來的這樣一組對話: “總算是到決賽了啊……我覺得這決賽也沒啥好看的。” “是啊,那個新妻寬怎么看也不像是橘青登的對手啊。他應該也會像森下、追崎他們那樣,被橘青登輕松打倒吧。” 這組對話的主人,是坐在新妻寬身后不遠處的2名來自某座小劍館的劍士。 他們兩個雖已有意地壓低說話的音量了,但他們的這組對話還是讓聽力相當不錯的新妻寬給完完整整地聽了去。 本來就正把腦袋耷拉著的新妻寬,將頭垂得更低了些。 時間過去了大約2秒鐘的時間……無人知道在這短短2秒鐘的時間內,新妻寬都想了些什么。 2秒過后,新妻寬猛地咬緊牙關,然后從懷里掏出了那個藥盒,倒出了盒內所裝的那枚藥,裝作在為了給自己鼓勁而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時,把這枚白色的藥丸塞入了嘴中…… …… …… 在沖田他們的“加油”聲中,青登重新攥緊他的竹劍,穿戴好了他的護具,站回到了賽場上。 與幾乎是于同一時間進入賽場的新妻寬分立在賽場中央的左右兩側后,二人規規矩矩地把竹劍別在左腰間、蹲下身,朝彼此行禮。 待二人禮畢,分別站在青登他們左右兩側的兩名裁判立即將手一揚:“開始!” 隨著裁判們的這句“開始”的落下,觀武席上的喧鬧動靜登時上升到了新的高潮。 看客們紛紛打起精神,興致勃勃地看著這場展開了的最終決賽! 呼……青登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半瞇著眼睛,開始仔細觀察對面的新妻寬。 ——嗯? 而就在視線剛落到新妻寬的身上時,青登的眉頭不由自主地因訝異而用力一挑。 新妻寬和他現在皆取能攻能守的中段架勢。 觀察新妻寬的站姿和持刀動作,不難看出他的基礎相當牢固。 咋一看,感覺新妻寬的動作中規中矩的,既沒有什么不合格的地方,也沒有出彩的地方。 但是,不知為何,青登就是感覺此時的新妻寬,給他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就在青登仍為新妻寬身上的這種“怪異感”而感到疑惑時——新妻寬,動了。 這兩天在觀看新妻寬的比賽時,青登就發現了新妻寬是個戰斗風格很激進的人。 每場比賽,他都一定會第一個發起攻擊。 即使現在已到了決賽,新妻寬仍沒有更改他這種激進的打法。 嘩啦! 新妻寬猛地一蹬地面,鋪在地面上的大量白色細砂石被蹬飛,整個人像肉食猛獸般猛撲向青登!其手中的竹劍借著前沖的勢頭,自上往下地朝青登的腦袋直劈下來。 青登這2天一直都在很認真地觀看每名選手的比賽——關于這些比賽,青登他可都沒有白看。 因為認真地看過新妻寬這兩天里的所有比賽,知道新妻寬十個戰斗風格相當激進的人,所以青登早早地做好了“新妻寬大概率會率先對他發動猛攻”的心理準備。 只見青登眼一抬,飛快地看清了新妻寬的劍路后,沉下了腰,就像在地上滑行一般朝旁邊側移一步,從容地躲過了新妻寬的這一擊,并順勢揮刀向剛站定的新妻寬腦袋斬去。 青登的這一劍,時機和角度都相當刁鉆。 哪怕是那些習劍多年的老劍士,都不一定能夠擋下青登的這一擊。 但就在竹劍的劍身即將命中新妻寬頭部的頭盔時—— 啪! 兩柄竹劍的劍身摩擦著,發出近乎令人直感覺耳膜生疼的尖銳噪聲。 新妻寬及時地將剛劈出的竹劍收回、豎起,擋住了青登他的攻擊。 看著竟然擋住了他的這一擊的新妻寬,青登的眼角不受控制地微微睜大了一些。 “喝啊——!” 新妻寬張圓嘴巴,發出氣勢驚人的氣合聲,借著氣合提振力氣,雙臂使勁架開了青登的劍,接著朝剛剛側移一步的青登所在的方向小送半步,再次拉近與青登的間距。 緊隨其后的是刮起陣陣銳利風壓的斬擊,竹劍的軌跡劃著弧形迫近青登的胸膛。 驀然感到有股沉悶重壓逼近自己胸膛的青登,朝后連退2步,但新妻寬卻不依不撓,又發出一道響亮的氣合后,緊咬后退的青登不放。 一刀,兩刀,三刀…… 暗黃色的竹刀刀身被新妻寬舞出了道道暗黃色的殘影。 神道無念流注重力量、注重攻擊的劍術風格,被新妻寬極好地貫徹著,他揮出的每一道攻擊所帶起的風壓,讓周圍的看客們光是聽著就覺得頭皮發麻。 二人的雙腳不斷滑動,地面作響,鋪于地上的白砂石被踢踏、鏟削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 在又躲過新妻寬所斬出的一道攻擊后,青登瞅準機會將身體重心猛地一壓,身子向下一蹲,以左手持劍劃了一道弧線,越過空中,挑向新妻寬持劍的右手腕。 擁有著“左利手”的青登,不論是用左手使劍還是用右手使劍,威力、速度都是相差無二的。 面對青登突如其來的襲擊,新妻寬的瞳孔微微一縮,連忙將持刀的雙手往后一縮,青登竹劍的劍身擦著新妻寬雙腕的護甲掠過去。 青登的這記襲擊雖未能打中目標,但也成功化解了新妻寬他那連綿不絕的攻勢,打斷了新妻寬的攻擊節奏。 青登趁勢追擊,左肩頭斜斜地對準新妻寬,采右下段架勢,后足蹬地,以一種像是想將新妻寬給撞倒的勢頭猛沖向新妻寬。 在二人的身影即將重合在一起時,青登的劍斜撩擦身而過的新妻寬的右側腹。 按照本次比賽的規則,整個軀干都是只要挨中一下就落敗的要害部位。 可惜青登的劍尖又是只擦過空氣——在青登剛朝他這邊沖過來時,新妻寬就反應極快地側移半步,令青登的劍尖遠了一點,只砍到了空氣。 青登借交錯的勢頭向前跑了2步,然后在那里站住,扭頭看新妻寬——新妻寬的臉沒見著,倒是先看到了飛速地在他的視野范圍內放大的暗黃色竹劍劍身。 新妻寬這次沒有在攻擊前發出氣合,而是一言不發地揮刀,一道橫貫青登視線的橫斬,已然朝青登的腦袋橫掃過來。 這個時候,青登的身體先他的大腦一步做出反應。 青登把刀尖朝下,踏步上前。傾斜著身體,刀向上揮,“啪”的一聲巨響,擋開了新妻寬的這記重斬。 新妻寬的竹劍像是要從他的手掌中脫離、飛向天空似的,朝上高高揚起。 感受著順著劍身傳遞到自己雙臂上的強悍力道,新妻寬的臉色微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