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嫖客的驚呼、游女的尖叫,守衛(wèi)的吶喊,共同譜寫成一曲雜亂的協(xié)奏曲。 青登穿過煙塵,大步向前。 剛剛青登把門轟飛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岡場所內(nèi)外的全部守衛(wèi)。 不一會兒,十來名面容猙獰、手持武具的雅庫扎像被噴了殺蟲劑的蟑螂一樣,手忙腳亂地從樓上、廊角等各處涌出,在青登的面前一字排開。 青登目力所及之處的嫖客、游女全都跑光了。 隨著無辜民眾的離去,青登與雅庫扎們之間的區(qū)域,變成了無人的“真空地帶”。 “媽的!誰啊?膽子不小呀!竟敢來咱這兒鬧事!” “喂!等等!他、他是橘青登!那個‘仁王’!” “仁、仁王?!” …… 類似的話語,青登業(yè)已聽過無數(shù)遍了,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 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平靜目光從左自右地橫掃一圈。 雅庫扎們的站位、間距,于彈指間轉(zhuǎn)化成青登腦海里的一串串無比清晰的數(shù)據(jù)。 這時,一道與現(xiàn)場的氛圍毫不相搭的嗚咽聲,闖入青登的耳膜: “嗚、嗚嗚嗚……” 青登循聲望去。 原來是一名樂伎的哭聲。 她約莫15、6歲的年紀,懷里抱著只陳舊卻干凈的琵琶,身材嬌小,面容清秀。 她雖有一對漂亮的大眼睛,但瞳仁中卻沒有映照出半點神采,雙目茫然地緊盯前方的虛空……看樣子,她是個盲人。 大概是嚇得腿軟了吧,她癱坐在青登和雅庫扎們之間的地板上,嬌弱的身軀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青登見狀,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后,輕聲道: “毋需害怕,等會兒就沒事了。” 他停了一停,接著補充道: “若是覺得害怕的話,就彈會兒琴,唱首自己拿手的歌曲吧。這樣一來,就不會覺得害怕了。” 樂伎聞言,怔了一怔。 這本只是青登的隨口一提,然而這名樂伎也是有夠心大。 只見她輕輕點頭,然后真的端穩(wěn)懷里的琵琶并清了清嗓子。 素白手指拂過琴弦,裊裊琴音盤旋而出。 因為心緒仍很不平靜,所以她的琴聲略顯混亂。 不過,興許是職業(yè)習(xí)慣使然,也有可能是因為真心熱愛音樂,樂伎的注意力迅即集中。 原本緊繃著的面部線條漸漸放松,琴聲也越發(fā)自然、優(yōu)美。 “十五已充羽林兵,十八便歌出塞行。天子賜我瘞骨地,天子遣我絕脈城。三十腰間金印黃,錦袍赫奕照路旁。” 美妙的歌聲從樂伎那小巧可愛的朱唇間不斷地傾吐出來,穩(wěn)穩(wěn)地帶著曲調(diào)在走。 青登愣了一愣,接著不覺會心一笑。 樂伎所唱的,是一首由某位江戶文人所作的流傳度頗廣的漢詩。 喜歡讀書、平日里常借讀書來打發(fā)時間的青登,恰好讀過此詩,而且他對這首詩還蠻喜歡的。 于是,青登一邊配合著樂伎的歌聲,出神地哼著曲調(diào),一邊緩步向前,步伐恰好都踩在了唱詞的節(jié)拍點上。 雅庫扎們都呆了。 在劍拔弩張的戰(zhàn)場上哼歌……如此場面,他們聞所未聞! 某個脾氣較急躁的雅庫扎大喊一聲: “媽的!要打就打!要戰(zhàn)就戰(zhàn)!少整這些花里胡哨……” 就在這道罵聲即將落下的這一瞬間,一道高速飛行的細長黑影,從雅庫扎們的身位間隙穿過,橫向切開眾人的視野。 噗嗤! 雅庫扎們聽見他們的身后傳出利刃入肉的聲音。 他們茫然地扭頭后望。 只見站在他們最后方的一名同伴的腦門上插著一把刀。 此人一臉震愕,他的心神仍停留在越前住常陸守兼重朝他徑直飛來的這一剎那——也永久地停留在了這一剎那。 還未等他倒下,也未等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一道大鳥般的黑影從眾人的眼前掠過。 青登以近乎閃現(xiàn)般的速度,“折躍”到了這位“腦洞大開”的雅庫扎跟前,越前住常陸守兼重的刀柄重回其掌心。 撲哧! 青登將刀拔出,那指頭粗的“腦洞”霎時變成“噴泉口”,血液和腦漿的混合物噴灑滿地。 “憶昔出師蕭關(guān)道,金天秋隼擊寒草。丈八蛇矛六鈞弓,邊兵百萬凈如掃。朝取一營暮一壘,旗鼓森嚴肅千里。” 樂伎的歌聲依舊。 “混、混蛋!” 一名耍短槍的雅庫扎攻了上來。 青登輕輕地將身子往右一扭,便躲開了對方的刺擊。 下一息,他猛張猿臂,一把擒住槍桿。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