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泠月-《夫君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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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窗臺上,一聲嘆息從口中飄出,手里無意識地抓著棋子,握緊松開,松開握緊,房間只有噼里啪啦的單調聲音不斷回響著。
他果然是賤骨頭,沒有了千寒的管束,沒有了鳳逍的逗弄,他居然覺得無聊了。
“少主,要不你彈琴吹簫吧?”沙良在旁邊搓著手,試圖扯回嵐顏的注意力,他家少主已經保持這個狀態一個上午了,萬一要是悶壞了可怎么辦?
嵐顏抽回目光,呆呆地望了眼沙良,又重新投回了窗外,看著窗臺外的幾盆花。
“少主的琴彈的好,簫也吹的好。”沙良不依不饒地努力游說,想要挑起嵐顏的興致。
嵐顏抽了抹無意識地笑,又是一聲重重的嘆息。
只怕整個“嵐顏宮”除了沙良,誰也不會贊嘆他的琴彈的好,簫吹的棒了。
“沒興趣。”連聲音也是懶洋洋的。
他可不愿意說,那是因為他把琴上最后一根弦也彈斷了,連帶琴也成了兩截,而簫,想也不用想也知道開花了。
鳳逍突然抱病,已經很多日沒有出門了,沒人能替他制琴做簫,他還彈個屁,吹個毛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鳳逍在收了千寒哥哥的禮物后,臉色就日漸蒼白,最后直接病倒了。
嵐顏挑了件男袍披上肩頭,一頭亂草似的頭發就這么隨手綁了綁,順著后院的小門溜了出去。
自由的空氣自由的人,自由的嵐顏連魂都飄飄的快從七竅里脫體飛出,腳步都樂顛顛的,不時還轉兩個圈。
家主的義子也是家主的兒子,平日里九宮主要是出行,必然是白馬華車,傘蓋堆簇,兩側人馬護衛,盛況超然,這種一個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隨性,讓他開心地幾乎忘記了自己是誰。
沒有守在邊上寸步不離的護衛,沒有時時提點自己謹言慎行的教習,更沒有繁瑣復冗的華麗衣衫絆住腳步,偌大的青石長街頭,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街頭的小販的草標上,插著各色的果子,紫溜溜的“云仙果”紅艷艷的“裹山赤”沾著糖粉,白里透著誘人的氣息煞是可愛,嵐顏忍不住地咽了口口水。
在宮里,沙良肯定是不讓他碰這些東西的,說是一宮之主要端莊大氣,喀喇喀喇又舔又咬這些太沒形象,而千寒哥,只會給他吃精致的糕點,這些零食卻從來沒讓他吃過。
也是,千寒宮擁有封城最好的廚子,卻未必懂得做這些街頭的小吃。
人群圍擁在臺子前,黑壓壓地一片,可憐了弱小個頭的嵐顏,一手舉著“云仙果”一手拿著“裹山赤”,伸頭——看不到,踮腳——還是看不到,跳起來——看是看到了,但是只有一眼,又落了回去。
待他成年了,一定要長的高高的,站在最后都能看清楚!!!
人群推搡著,慫恿著,也不知道是誰一個胳膊肘拐上,嵐顏頓時眼前一片金星,瞇起了一只眼睛,想伸手揉,卻又舍不得手中的吃食,只能吸著氣,齜牙咧嘴。
又是一條天外飛腿,某人噗通一聲坐到了地上,要不是躲的快,差點被踩成餃子餡。
他索性一口叼著“云仙果”,一只手在地上貓著,扒拉著眼前無數的人腿,努力向前鉆。
偶爾,他會縮回手,看著上面大大的腳印,苦著臉吹吹;在歷盡千辛萬苦之后,終于被他爬到了最前面,仰起頭高高地望著。
衣衫凌亂,他也懶得顧及那么多,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咬著自己的戰利品。
舞臺前,兩個小姑娘一著綠衣,一穿黃衫,正亮著嗓子婉轉唱著歌曲,嫩嫩的臉蛋飄著紅暈,兩條小辮子隨著姿態甩動,說不出的可愛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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