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忽然,梅超風鼻頭微微翕動,一股熟悉異香鉆入鼻中,不由眉頭微蹙,欲要開口。 顧朝辭雙目精光閃閃,當先喝道:“你這婆娘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學年輕姑娘,用起胭脂水粉,你也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梅超風年紀實則也不大,還不到四十歲,人又容顏俏麗,膚色本有些黝黑,但近年來晝伏夜出,肌膚轉白,有時會用些花瓣汁液,涂在自己臉頰,就如涂了胭脂一般。 這股香味,她的確熟悉,畢竟自己也曾年輕過,賊漢子讓自己用過幾次胭脂水粉,但現在早已不用了。對方這么說,明顯就是在胡說八道,突地靈光一閃,驀感不妙。 左手在腰里一拉,運勁一抖,火光照耀之下,就似一條火蛇,飛將出來,筆直點向顧朝辭咽喉。 顧朝辭看得分明,火蛇實則是條極長的銀色軟鞭,鞭梢裝著十多只,明晃晃的尖利倒鉤。 兩人相距幾有兩丈,但銀鞭說到便到,呈怒龍出海之勢,鞭上反射火光,耀眼生花,可違和之處,就是這道光芒太過冷森,朝自己咽喉而來,相距還有三尺,已然襲人心脾。 顧朝辭見其一個瞎子出手快捷,認穴奇準,也就罷了,銀鞭飛來卻無絲毫破空之聲,竟是武林中罕見的“揮鞭成槍,舉重若輕”的上乘功夫。 不由心中暗贊:“這婆娘果然厲害!”身形微側,右手早已拔出短劍,風馳電掣般向鞭梢一壓。 梅超風眼睛已盲十余年,聽聲辨形之術已然出神入化,心知這一下被他壓到,對方要脫出地窖,那是易如反掌。 她變招也是奇快,玉腕輕抖,那銀鞭如有靈性一般,鞭梢猛地回卷,好似毒龍出洞,繞向顧朝辭腰身。 顧朝辭一壓落空,反手上挑,“鐺”的一聲響,梅超風就覺手臂一麻,鞭頭一沉,“砰”的一聲響,跟著“咚咚咚”一陣亂響。 原來鞭梢被顧朝辭一劍蕩開,擊在了土壁上,登時泥屑橫飛,墻上土塊,也掉下了好幾塊,足見梅超風落鞭力道沉重之極。 顧朝辭凝目看去,見對方只一鞭,就在堅硬的土壁,印上了一條深深鞭痕,深達盈尺。料想那長鞭必是純鋼所鑄,外鍍白銀,否則對方絕對,打不出如此沉猛力道。 梅超風一擊不中,暗自運氣,沒覺剛才那股香味有異,手中輕抖,將軟鞭收回手中,右手執住鞭梢,冷冷道:“你是何人?這是專門為了梅超風而來吧?” 她心知自己長鞭只有三丈長,自己身子又不能動彈,兩人離了兩丈遠,也只能用長鞭一頭攻擊,招式威力已然大打折扣。 適才這一招也是竭盡全力,猶似電光飛閃,本該戳、卷、削、劈極盡變化,將對方一招擊斃才是。 可來人聽聲音,年紀也不大,但這一壓一挑,盡展渾厚內力,不光將自己攻勢化解,還震的自己手臂發麻,若想一招制住他,那純屬奢望。 耳邊也聽的火苗竄動之聲,充分說明,此人是有備而來,絕對不是什么誤打誤撞進洞來的。 顧朝辭見這婆娘眼睛瞎了,心里亮堂的緊,真真不好對付,雙目寒光一閃,如針似箭,驀地仰天打了個哈哈,朗聲道:“好一個梅超風,難怪你能闖下諾大名頭,果真了不起,在下自愧不如。” “不過,好妖婦,你聽好了,咱今兒來,是為師父‘地絕劍’黃云道長報仇的,你見了閻羅王,不要做了糊涂鬼!” 他這番話說得傲慢輕佻,但中氣充沛,震得土室嗡嗡作響, 梅超風耳鼓更是怦然而動,心下頓時一凜。暗道:“此人內功如此了得,當非無名之輩,可自己所在之地,極為隱秘,根本無人知曉,就是小王爺未得召喚,也不敢找我?他又從何得之?” 她與顧朝辭適才交手一招,已知對方內力深厚,不在自己之下,若是明刀明槍動起手來,勝負都是未知。 更何況自己又餓又渴,下身還不得動彈,猶如老虎沒了利爪,自不敢有絲毫怠慢,左鞭右掌,斂氣凝神,嚴陣以待。 但她膽識超群,心性彌辣,明知強敵虎視在旁,面上卻是安然如常,很有一股渾然不以為意的意思,嘿嘿一笑道:“老娘縱橫江湖,平生殺人無數,可什么地絕劍卻是聞所未聞……” 她言猶未完,顧朝辭就是一聲大喝:“好一個妖婦,真拿殺人當成炫耀資本了,我師父名震武林……” 梅超風聞言不由一怔,想著是不是,真的是因自己殺人太多,將那什么地絕劍給忘了? 顧朝辭見她神色微怔,當即一聲大喝:“納命來!” 這一聲斷喝未完,一個“來”字還未出口,已然左手一甩,“嗖嗖”幾聲輕響,四枚袖箭激射而出,直襲梅超風。 右手緊隨其后,向外一揚,兩枚藥瓶裹挾勁風,也直撲對方面門。 梅超風聞得勁風襲來,臉色微變,哼了一聲道:“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左臂一揮,長鞭以江河倒瀉之勢,疾揮而出。剎那間“鐺鐺”幾聲響,那四枚袖箭,都釘在了周圍的土壁里。 又感兩股疾風,直襲自己面門,右手運勁拍出,“啪啦”一聲,陶瓷瓶子被她一記摧心掌掌力,隔空震得粉碎,登即一股粉紅色的煙霧,與一股黃色煙霧,交雜在一起。 就在這時,顧朝辭隔著兩丈,呼呼呼三掌連出,隔著這遠距離,他肯定打不出,能對梅超風,形成傷害的掌力。 可用掌風吹這煙霧粉末,卻是綽綽有余,霎時間這些煙霧,有如活物一般,籠向梅超風。 梅超風再次聞到了,先前那股異味,右掌疾揚揮出,劈出一股剛柔相濟的掌力,呼的一聲,這些煙霧,竟折向洞頂飛去。 左手鞭仍是不偏不倚,擊向顧朝辭前心空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