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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朝辭與王語嫣,剛一落在屋檐上,身法飄忽,猶如急風飄萍,閃動間,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丐幫弟子只想殺慕容博,對顧朝辭兩人都是視而不見,不做絲毫阻攔。
有些人卻不愿放過,這個可以揚名的大好機會。
畢竟若能跟顧朝辭交一交手,以后行走江湖必然名氣大漲!誰人能不佩服跟「天下第一高手」交手而不死的人物呢?
好幾人急忙飛身搶上,舉目望去,滿城房舍高高矮矮,哪還有兩人的影子。
心知兩人武功高深,一旦走脫,借這房舍遮掩,再難追及。都很是悻悻的落下地來,瞥了一眼丐幫與燕字旗麾下人馬,惡斗不休的場景。三五成群,各自離去。
王語嫣與顧朝辭身法急展,足底無聲,好似流星追月一般,一口氣奔到了城墻下。
這里畢竟是小城,兩人直接躍出墻外,又沿著小路,奔出了七八里,進了一片密林。走了不遠,突然顧朝辭口一張,噴出幾口鮮血,一時間心跳如雷,小腿顫抖不已。
他先中了蕭遠山一抓,又挨了慕容博一拳,憑著深厚內力壓下傷勢,又強裝鎮定接了數位高手的硬掌,讓不少人心為之懼,這才輕易遠引。
此時一經脫險,他已然筋疲力盡,只覺四肢百骸都如要散開來一般,實在一步也不能動了。
王語嫣扶他靠在一顆樹上,顧朝辭運氣半晌,接連吐出幾口淤血,還是神情委頓。
王語嫣見他面色蒼白,心中一酸,垂淚哽聲說:「顧郎,怪我不好,害你受苦啦,你疼不疼?」
顧朝辭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輕聲道:「今日之事,真論起來,誰都沒錯,又豈能攬在你身上?
況且能有嫣妹陪在我身邊,我再中幾掌,心下也是高興的,又何談一個疼字。」
王語嫣也不知,他為何說誰都沒錯之言,但聽他說情話,不禁心下一羞,瞪了顧朝辭一眼,嗔怒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這么不正經!」
她話是這么說,胸中卻涌起了柔情蜜意。又道:「我們現在怎么辦?」她再是聰明,今夜之險卻是從所未遇,屬實不知如何做,才更妥當。
顧朝辭沉吟道:「我內傷雖重,但只需七日便能玄功盡復。
蕭遠山內外傷勢均是不輕,沒有一兩個月,也難恢復,不足為慮。
慕容博吃了蕭遠山那一記「大金剛拳」,生機已絕,鳩摩智幫助慕容博,泰半為了武學秘籍,他此時肯定想著,得乘對方沒死,達到目的,也無心追趕。
至于那神山上人,吃了我這半掌,還有你的掌力,縱然他內力深厚,得保不死,也受了重傷,難以行動。
至于其余人,土雞瓦狗一般,有你在,他們奈何不了我們。….
唯一可慮的,就是少林六玄。」
說到這,顧朝辭忽地打住話頭,側耳聆聽,當下劍眉一聳道:「可少林寺乃是天下武學正宗,他們再是憤恨,我不給他們面子,但也都是有道高僧,正人君子,絕不會乘人之危!」
「阿彌陀佛!施主見事通達,小僧佩服!」
話音未落,斜刺里騰身躍出四人,離二人有四五丈外站定。
王語嫣勐然一驚,發話的竟是少林寺戒律院首座玄寂大師,玄?、玄渡、玄因三僧也在。
原來少林六玄,留下玄止照看受傷的玄石,四玄也是當世第一流的高手,單論內力之深厚,沒有一人在丁春秋之下,輕功也是佳妙。
別人跟不住顧朝辭與王語嫣,他們在十幾里之內,遠遠跟住二人,也不為難。便隨著二人軌跡跟了過來,
就聽見顧朝辭說他們幾人,都是有道高僧之言。
王語嫣驀見四玄,只道是來追擊的,不由俏臉發白,咬了咬下唇,顫聲道:「幾位大師,到了現在,莫非還以為徐沖霄一家老小被殺,是我顧郎所為?
還是仍要以喬峰之事為借口,跟我們為難?」
王語嫣與顧朝辭曾在角落,曾聽少林幾玄談及徐長老一家老小死于非命之事,他們確定不是喬峰所為,卻將懷疑之心安在了顧朝辭身上,這才是她執意要去「迎賓樓」的原因。怎料出現了這多變數!
王語嫣聰慧過人,自然明白他們剛才要為喬峰這個俗家弟子出頭,實則只是其一。最主要的就是,有人竟以少林絕技,行濫殺無辜之事,敗壞少林名聲,這是他們所不能容忍的。
只是他們懷疑顧朝辭,卻無實證,眾目睽睽之下,自不好明言其事,惹人恥笑。
至于顧朝辭成為被懷疑對象,也是順理成章。且不說他的為人處事風格,就他一人精通大理段氏六脈神劍與一陽指,丐幫降龍掌,慕容絕技斗轉星移,再會點少林絕技,豈非正常?
玄寂等人正因如此,才追趕前來。
畢竟大輪明王、慕容博、蕭遠山都曾因此,答應參與英雄大會,唯獨顧朝辭不愿對此事,做出任何交代。
而顧朝辭行事又與常人大為不同,江湖盛傳:他甫一出道時,為給自己恩人報仇,就不顧名聲,在江南「聚福樓」抓了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現今殺徐家一門老小泄憤,也就不足為奇了!
只是這事也屬猜測,沒有證據,他們總要乘著沒有外人在場,來弄個清楚明白,也好確定是否需要,不講武德,來一出降妖除魔了。
四玄聽得王語嫣語聲十分悲苦,互相一對視,不由心想:「他們怎么知道,我們懷疑是顧朝辭殺了徐家一門?」
玄寂合十說道:「聽姑娘你的意思,這事也另有別情?」
王語嫣點頭道:「不錯,徐家出事時,是七月初三的夜晚,我與顧郎整天都在一起,他絕沒有時間去殺人!」….
四玄聽王語嫣這么說,同時合十,玄寂道:「姑娘,你這可是搭上了自己的名節啊!」
玄?也道:「小姑娘,你可不能將自己名節當成兒戲!」
王語嫣驀一揚眉,毅然決然道:「幾位大師固然德高望重,一言九鼎,小女子卻也出身名門,斷不會無的放失,讓祖宗蒙羞!
至于名節之重,我安能不知?」
四玄聽她說的斬釘截鐵,內心已然信了幾分,玄寂卻又看向顧朝辭:「閣下怎么說?」
顧朝辭見到四玄,面上是若無其事,實則暗暗提聚功力,心想若是翻臉,若是拼命斃掉一人,王語嫣也就能應付了。
聽玄寂問到這兒,雙眉一蹙,緩緩道:「幾位大師是得道高僧,我以‘血煞魔君,自號,你們莫非就以為我是個殺人狂魔?徐家一門,殺之于我何益?
況且以前懷疑我就罷了,現在慕容博將蕭遠山的身份,都給叫破了,你們還想不到,兇手是誰嗎?
他今夜施展了多少少林絕技,難道就不會殺死徐家一門的武功?還是你們以為蕭遠山之前,并不知曉喬峰是誰?」
四玄目中精華一閃,今夜之事腦子里一回想,一瞬間心中透亮,蕭遠山早知喬峰就是親兒子,那殺徐家一門,是為兒子出氣,更為自己泄憤!
玄寂目光一轉,看向王語嫣,見她一臉關懷之色看著顧朝辭。心下一嘆,朝顧朝辭合十說道:「老衲對閣下說一句,我本不該說的話,這姑娘慧美難得,你要好好珍惜。日后行事,還請看在她的面上,少造無妄殺孽!」
王語嫣聽的臉色一紅。
顧朝辭也是心
尖兒發癢,知道他的言外之意,若非王語嫣賭上女兒家的名節,為自己一力證明,他們或許就要出手了。
顧朝辭本來極為自負,又對玄?、玄石曾在迎賓樓對王語嫣出手,生了嫌隙。可聽他夸王語嫣,內心也是大為受用,那點嫌隙隨著這句話,也都消融殆盡了,拱手笑道:「敢不從命!」
玄寂瞧他一眼,當即合十說道:「告辭了!」
顧朝辭拱了拱手,四人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顧朝辭內心暗贊,心念一動,朗聲道:「貴寺有一弟子,名叫虛竹,后背上有佛門戒點香疤,讓玄慈方丈最好看顧好他,現在的蕭遠山,定然不會放過他!」
四玄這一行人已去得遠了,一聽這話,聞聲止步,其他三玄對虛竹不是很有印象,玄渡卻回頭問道:「虛竹?閣下此言何意?」
虛竹曾經服飾過玄渡,他自然知道這個小徒孫。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你將這話,原封不動帶給玄慈方丈就行了!」
四玄一聽,也不多問,急忙疾行而去。
顧朝辭對王語嫣說道:「快帶我走!」
王語嫣現在也知道危險,四玄能跟來,當世真正的一流高手肯定也可以。….
自己雖然不懼,但為了顧朝辭安全,還是躲吧。只是他個頭太高,自己也不好背。
顧朝辭當下也顧不得體面,只能讓王語嫣將自己扛著肩上,向南飛馳而去。
王語嫣心下還頗有幾分高興。曾幾何時,自己也被人家像拎貨物一般,現在她總算給還上了。想著不禁「撲哧」一笑,又急忙收住笑容。
顧朝辭見她跑著都發笑,心一轉念就知道她為何如此,暗嘆:「報應不爽!」
他害怕露了行蹤,讓王語嫣專揀險僻處迂回行走,好在王語嫣內力深厚,帶著顧朝辭翻山越谷,也是跳躍如飛。
兩人走出了十幾里地,顧朝辭繼續潛運神功通脈疏氣,內傷未愈,確已行動自如。
王語嫣將他放了下來,一直到了天明,兩人在一家農舍,向農家主人買了兩套衣裳穿好,兩人相視一望,儼然是一對農家夫婦。
只是農人卻是大為詫異,直感匪夷所思,但見顧朝辭雖是農夫裝束,然而臉上仍然英氣勃勃,玉樹臨風。王語嫣一身農婦打扮,仍然不減風姿,縱然十里八鄉一枝花,也不及她三分。
看的顧朝辭也是暗嘆:「何謂披著麻袋,也好看!這就是了!」
只是兩人現在看起來,就不像錦衣白衫時那么顯眼了,他們又到了一處鎮甸,選了一家客棧投宿。
顧朝辭神功未復,謹慎起見,又是假扮農家夫婦,自然也就要了一間房。不說王語嫣早就對他傾心,兩人又來了一出同生共死,感情發展之快,無需贅言,自是欣然同意。
兩人食畢,顧朝辭便在床上盤坐,運功開始療傷。
王語嫣也開始運氣,調配自身內力,想要將這身內力盡快如臂使指。
二人行功圓滿,各自收功,洗漱過后,均感疲勞盡消,全無寐意,便躺在枕上閑話。
王語嫣很是歉然道:「顧郎,我以后再也不擅自做主了,這次讓我們陷入危險不說,還讓喬峰就這么死了,我知道你本無心傷他的!」
她與顧朝辭相處既久,對他的心意隱隱能猜出幾分,而且她本就冰雪聰明,對昨夜情景看在眼里,已猜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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