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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念的五歲生日過得很簡單，樊亭需要靜養(yǎng)，裴湛山并不曾像往年那般大張旗鼓地為女兒操辦生日，他派人去了蘇州，將樊守成接到了北欒，樊守成在路途中已是知曉了樊亭的病情，此番父女相見，自有一番悲喜。

    樊亭取出了自己為念念準(zhǔn)備的生日禮物，她見念念不喜歡自己為她織的毛衣，這幾日便熬夜為孩子繡了一個小荷包，里面可以裝一些糖果與手帕之類的小東西，這荷包做工精致，包包兩端還掛著一對小鈴鐺，背在身上跑起來會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念念見慣了珠寶洋裝之類的禮物，倒是對這小荷包愛不釋手，當(dāng)下就是背在了身上，在屋子里轉(zhuǎn)著圈圈，果然發(fā)出“叮鈴鈴”的響聲。

    見孩子喜歡自己的這份禮物，樊亭舒了口氣，眼睛里有欣慰之色劃過。

    有下人送來了蛋糕，裴湛山親自在蛋糕上插了五支蠟燭，他抱起了女兒，讓孩子許了一個心愿。

    念念想了想，眼睛忍不住向著樊亭看去，樊亭坐得稍微遠(yuǎn)一些，正含笑看著自己。

    她轉(zhuǎn)過頭，小小的手雙手合十，十分認(rèn)真地在心里許下了一個愿望——

    我希望姨母的身體能夠好起來。

    念念許下心愿，睜開了眼睛，鉚足了力氣，一口氣將蠟燭吹滅了。

    眾人分吃了蛋糕，到了下午，軍營那邊有一些急事需要裴湛山去處理，裴湛山離開了帥府，樊玲則是陪在姐姐身邊，為她掖了掖身上的毯子，樊亭的目光看向外面的大廳，就見樊守成一臉的慈愛之色，正陪著念念在那里下棋，她瞧著只覺得心里浮起一絲溫馨與安寧之意，她就這么瞧著，可以瞧許久許久。

    “姐姐，要不要上樓睡一會？”樊玲輕聲問。

    “不用了，我在這兒歇著挺好的。”樊亭溫聲開口，她收回目光向著妹妹看去，剛想與樊玲說一說自己要去療養(yǎng)院的事兒，卻見管家快步走了過來，先是對著姐妹倆行了一禮，而后向著樊玲有些猶豫地說道，“夫人，老太太來了。”

    “她來做什么？”樊玲蹙起了眉，自從上一回她當(dāng)面頂撞過裴母后，婆媳已是有許久不曾見過面了。

    “老太太惦記今天是大小姐生日，所以……”

    樊玲向著樊亭看去，說，“姐姐，你現(xiàn)在這歇會兒，我去把她趕走。”

    “二妹，”樊亭拉住了樊玲的手，“讓她進(jìn)來吧。”

    樊玲默了默，終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與管家一道去將裴母迎了進(jìn)來。

    樊亭仍是在小廳里休憩著，她隱約聽見了裴母的聲音，似乎在與樊守成說著什么，要說起來，這還是“親家”之間第一次碰面。

    樊亭有些倦了，她從沙發(fā)上慢慢坐起了身子，剛想著喚丫鬟來扶自己上樓，就聽一陣腳步聲響起，她抬頭一瞧，見來人正是裴母。

    幾年不見，她蒼老了許多，眼睛里也是沒了以前的那股銳氣。

    “樊亭，聽說你病了，現(xiàn)在都還好嗎？”裴母邁開步子，向著樊亭慢慢走近了些。

    “有勞你記掛，我還好。”樊亭看著眼前的裴母，有些驚訝地發(fā)覺自己內(nèi)心竟是沒有絲毫的波動，也許是事過境遷，也許是曉得自己時日無多，過去的那些恩恩怨怨已變得不再重要了，面對裴母，她沒了恨意，也沒了厭惡，只余下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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