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姜瑤穿了一身深灰色的羊駝毛大衣,挎著黑皮包, 神情憔悴,風塵仆仆。 看樣子是從老家趕回來的。她早已提前到了,卻沒給原曜說。 一開門,那些個公事公辦的人像水庫大壩開洪泄閘,如魚涌入客廳來。其中有人還拎了個挺大的行李袋,不知道裝的是什么。 許愿第一次覺得他們家采光那么不好, 陽光曬不進來。 也第一次覺得客廳這么小,小到站不下那么些個人。 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和原曜認識,是之前在區公安局同他見過的禁*毒辦領導。 兩個人對視一眼, 仿若心知肚明, 微微點頭, 算打過了招呼。 原曜在此時也表現出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冷靜、沉默。 他望向眾人的眼睛不同平素那般漆黑發亮, 如巖石被埋入泥土,等待雨水的沖刷。 他其實一直在等,等這一天的到來。 原向陽以前最多也就一個月不出現, 可現在已經過年了。 他先對那個認識的中年男人說:“蔣叔, 您先等一下。” 說完, 他輕輕推著姜瑤的背,讓姜瑤在沙發上坐下。 姜瑤全程沒說話,低著頭,眼神略微有些木訥,焦急地朝那群人望去, 只有一個年輕的女人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背。 許愿知道, 人是要長大的, 很多事只能讓原曜去面對。 他沒插嘴,蹲到鞋柜邊去取出一次性鞋套,分發給這幾個人。 等他們都換好了鞋套,許愿往原曜身邊靠了靠,說:“我先進屋,你們聊。” 原曜本來不想讓許愿進去的。 因為他覺得沒有什么回避的必要。 但他又想,自己承受的壓力,不能讓許愿體驗第二次。 他只需要許愿回屋躲著,等待自己調整狀態。 情侶之間的情緒往往是共享的,因為愛。也同樣因為愛,他不愿意同許愿共享這種絕望。 他點頭,當著所有人的面摸摸許愿的手背,覺得摸著軟,便又捏了捏。 “去吧。” 他本還想多說點什么,聲音卻斷在喉嚨里。 許愿也沒躲,任由他捏了個夠,轉身進了屋,關門。 門把手上還留有他掌心出的汗,濕濕滑滑的。 于嵐貞沒有回避,作為公*安民*警,又作為家里在場唯二的長輩,她招呼著幾個人坐到沙發上去,原曜是晚輩,自覺地站了起來,一個人立在電視機前,眼神沉沉地掃過他們。 既然都猜了個七八分,原曜也不掖著話,他張口便問:“蔣叔,我爸的遺物都還齊全么?” 他此話一出,整個屋子的大人沉默半晌,眼神齊刷刷地望向被提問的大領導。 許愿在屋內。 他趴在門上,屏息凝神,偷聽客廳里的人說話。現下,原曜這個問題拋出來,聽得許愿死掐住手上的肉,頓時明白心絞痛是什么滋味。 “原曜,”被喚作蔣叔的男人終于開了口,“事情也許還沒你想得那么不好。” 原曜艱難地挪動眼球,不再望著一處發愣。 他是已經沉入海底的溺水者,順著洋流找到浮木,還未被宣告死刑。 “那您說吧。” 一直緊繃著狀態,原曜才松了口氣。 聽了一會兒,許愿偷聽累了,干脆搬了電腦椅過來坐著。其他人偶爾插幾句嘴,姜瑤一聲不吭,幾乎全程是那個什么蔣叔在和原曜溝通。 原向陽現在大概的情況是聯系不上人,最后顯示的追蹤地點在邊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