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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結(jié)局(下)-《嫁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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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從動作很快,真的開始伐樹掘花。

    眼看著海棠花要慘遭毒手,虞靈犀哭笑不得:“別!砍了重新栽種,又得花上千兩銀子。”

    她好不容易才省出來的銀子呢!

    怕寧殷真的將海棠苑夷為平地,虞靈犀只好拉著他繼續(xù)往前。

    前面是一片山茶,大朵大朵層層疊疊,開得極美。

    沿著花苑走了兩刻鐘,隱隱露出一座凋敝陰冷的宮殿,以高墻圍攏,密不透風(fēng)。

    身側(cè)的寧殷目光一頓,緩下了步伐。

    虞靈犀并未察覺,抬手遮在眉前道:“前面是什么宮殿?怎么如此荒蕪?”

    “朝露宮。”寧殷道。

    “什么?”虞靈犀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朝露宮。”

    寧殷又淡淡重復(fù)了一遍,“它還有個名字,叫冷宮。”

    虞靈犀想起來了:這里是先帝關(guān)押寧殷母親的地方。

    寧殷在此處過了十二年煉獄般的生活,然而逃離煉獄,又墜入另一個煉獄。

    虞靈犀一時看不懂寧殷眼底的黑寂是什么,她只感到了綿密的痛意。

    “我們換條路走吧。”

    她體貼地握著了寧殷的手指,朝他淺淺地笑。

    寧殷眼底重新浮現(xiàn)出光來,勾著興致的笑:“想不想進(jìn)去瞧瞧?”

    虞靈犀搖搖頭:“不想。”

    “撒謊。”寧殷捏了捏她的尾指。

    虞靈犀的確想,有關(guān)寧殷的一切,她都想了解。

    但她知道這是寧殷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不想他受傷。

    她可以往后偷偷前來看看,獨(dú)自心疼一會兒,再回去用力地抱抱他。

    但,虞靈犀低估了寧殷那股近乎自虐的狠絕。

    當(dāng)他下定決心放下心防時,是愿意將心底的傷口血淋淋撕開,然后捧到她眼前展示的。

    “這是那個女人關(guān)押我的小屋。”

    寧殷指了指側(cè)殿耳房,“每次我不聽話,便會鎖在這里頭關(guān)上一夜。”

    當(dāng)然,如果老畜生來找她過夜,他也會被關(guān)進(jìn)這里面,聽著外頭斷續(xù)傳來的難堪哭喊,絕望地捂住耳朵。

    “有一次那個女人被折騰得發(fā)病了,忘了我還在黑屋里,我在里頭呆了兩天一夜才被人發(fā)現(xiàn)。”

    寧殷用若無其事的嗓音,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伸手推了推,腐朽的門板應(yīng)聲而倒,揚(yáng)起一地塵灰。

    他抬袖遮住虞靈犀的口鼻,將她攬入懷中,朝逼仄的黑屋里望了眼,意外道,“竟然這么小?兒時呆在里面,總覺得又黑又空蕩。”

    “小孩的身形小,所以才會顯得屋子空蕩。”

    虞靈犀說著,已能想象幼年的寧殷如何蜷縮在黑暗的角落里,縮成小小一團(tuán)顫抖的模樣。

    呼吸一窒,她拉著寧殷往外走。

    可院子里的記憶也并不美好。

    “七歲從此樹上摔下來過,為了撿別人不要的紙鳶。”

    他望著院中那株枯死的歪脖子槐樹,瞇著眼道,“真蠢。”

    再往前走,便是落滿塵土枯葉的石階。

    “這里,是那個女人罰我下跪的地方。”

    寧殷又指著階前一塊嵌滿鋒利碎石的地磚,笑著給她介紹,“卷起褲管,跪上半個小時,膝蓋就會紅腫。跪上一個時辰,皮開肉綻,跪上一日,人事不省。”

    “別說了,寧殷。”

    虞靈犀再也聽不下去,壓抑道。

    而回憶如凌遲,施加在寧殷身上的痛苦只會比她更甚。

    寧殷撫去她眼角的濕痕,過了許久,才湊過來低沉道:“那個女人一定羨慕我。”

    他的聲音是輕松的,帶著些許得意。

    “是的,她羨慕你。”

    虞靈犀抱住了寧殷,將臉埋入他的胸膛,“因?yàn)槟惚人腋#驗(yàn)椤覑勰恪!?

    咬字很輕,但寧殷聽見了。

    他瞇著晶亮的眸,像是贏了一個看不見的敵人,像是贏了小黑屋中那個狼狽又無助的自己。

    墻邊有一抹紅,走近一看,是一株羸弱的鳳仙花。

    莖瘦葉蔫,瘦弱得仿佛風(fēng)一吹就倒,但它依舊在石縫中活了下來,還開出了一朵火紅的花。

    “有花。”虞靈犀笑道。

    這座壓抑的囚籠里,有生命在茍延殘喘,在熱烈綻放。

    “你知道嗎,鳳仙花是有蜜汁的。”

    她小心地摘下了那朵即將枯萎的花,遞到寧殷面前,“不信你嘗嘗。”

    寧殷垂眸看著那朵著實(shí)算不上美麗的花朵,片刻,傾身俯首,就著她的手叼住了那朵花,輕輕含住。

    艷紅綻放在他的薄唇間,涼涼的,有些苦澀。

    虞靈犀輕巧一笑,拉著他的衣襟踮起腳尖,仰首吻住了他唇間的花。

    風(fēng)起,樹影婆娑。芳澤輾轉(zhuǎn),淡紅的花汁順著唇瓣淌下,又很快被舐凈。

    風(fēng)停,陽光越過高墻灑落他的眼底。

    寧殷抬指抹了抹她如鳳仙花一般艷麗的唇,附耳道:“這蜜汁,不如歲歲的甜。”

    虞靈犀眸光瀲滟,氣喘吁吁道:“陛下,注意言行。”

    寧殷笑得很是愉悅。

    鬧了這么一通,虞靈犀累了,便拉著寧殷尋了快干凈的石階坐下,將頭靠在他寬厚的肩頭。

    片刻,只聞涼風(fēng)拂動積葉的窸窣聲響。

    寧殷垂眸,靠在肩頭的美麗皇后已然輕淺睡去。陽光越過高高的墻頭,鍍在她的上半張臉上,眼睫和發(fā)絲都在發(fā)光。

    寧殷記憶中的冷宮,只有無盡的黑暗和陰冷。

    但現(xiàn)在,有光。

    在這里睡覺會著涼,寧殷索性抄住她的膝彎,將她整個抱起,往坤寧宮的方向行去。

    紅墻金瓦,宮人紛紛避讓叩拜,一襲朱袍的年輕帝王抱著他的皇后跨過伏地的宮人,旁若無人,一步一步穩(wěn)穩(wěn)走過漫長的宮道。

    微風(fēng)拂面,金色的披帛長長垂下,如同金霧飄散。虞靈犀腰間的龍紋玉佩與寧殷腰帶上垂掛的瑞兔香囊相碰,輾轉(zhuǎn)廝磨。

    輕微的顛簸中,虞靈犀迷迷糊糊哼了聲。

    “寧殷。”

    “嗯。”

    “別怕。”

    “……嗯。”

    斜陽照在他們身上,長長的影子合二為一,雋美如畫。

    事事皆如意,歲歲常安寧。

    日日復(fù)年年,直至永恒。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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