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我喃喃地問著:“還有沒有辦法……能讓我不戴助聽器?” 把長發放下來,可以完全遮擋住小巧的助聽器。 可金屬儀器的冰冷,卻一直在提醒著我,我的左耳聽力就是永久性損傷了,我再也不能過上像常人一樣的生活了。 護士搖了搖頭,眼神中毫無情緒,又例行公事般地告訴了我一些注意事項。 麻醉勁慢慢過了,我往走廊外瞥了一眼,卻沒看到那個我熟悉的身影,糾結了幾秒我還是問道:“送我來的那個男人……他不在嗎?” 我以為楚庭只是臨時回公司處理了些緊急事務,或者是去給我買晚飯了,心中依舊升騰起期冀的小火苗。 護士話語中沒夾帶著什么情緒:“你剛被送上手術臺,他接了個電話就走了。對了,你等一下能走了,記得去一樓門診大廳把今天的費用給繳了。” 銀質托盤盛放著醫療器械,護士端著它走了,偌大的病房里又只留下我一個人。 窗外的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濃墨重彩的黑像一只張牙舞爪的怪獸。 我從枕頭底下摸出鐘絨送給我的手機,手指毫無卡頓地在撥號盤上輸入一個號碼,把電話打了過去。 楚庭的電話我已經能背得滾瓜爛熟,可我沒想到,那一個電話會連同那碗龍眼蓮子羹,久無后續。 我以前在電視上看到一則新聞,說著深海里有一條孤獨的鯨,它發出的聲音頻率只有52赫茲。 因為波長過短,它發出的信號從沒被同伴接收過。 而此刻的我,也覺得自己像一條游弋于人海里的、聲音波長過短的鯨,久違的孤獨感把我包圍侵繞。 去一樓大廳繳費時,我難免有些囊空如洗,好在之前母親給過我的五千元可以拿來應應急。 沒有工作的我,又沒有積蓄可以勉強度日,更何況我身上還背負著沉重的欠債,我開始思考之前季佳宴的工作邀約是否可行。 只是我心里一直對這個男人感到隱隱不安,我知道他身份驕矜,卻不知他究竟姓甚名誰、背后的家世又有多驚人。 我們連單方面的朋友也算不上,我又憑什么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別人為我謀劃的工作安排? 鐘絨的電話適時打了進來,她先和我解釋:“這些天在進行婚后財產劃分和公司職務的交接工作,私人手機沒怎么使用。” 雖然鐘絨努力提了興致和我分享有關于她的近況,可我仍聽出了她話里濃濃的倦怠和疲憊。 閑聊了一些話題,我約鐘絨在桂安海見面。 夜風拂過臉頰,是難得而愜意的舒服。我手上拎著鞋子,和鐘絨并肩走在海岸上。 一串串腳印留在沙灘上,我目光眺望遠處,一直望到水天相接的一抹線:“其實在很久以前,我做過一些很荒唐的夢境。” 在夢境中,我的身體像毫無根系的浮萍般往暗無天日里的深海沉去,我的手往上舉著,可一直都沒人肯拉住我的手。 “你只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心情又不好……瞧你都瘦了多少。”鐘絨微微嘆了口氣,看著我消瘦的臉頰和不盈一握的腰肢,心情也沉了下去。 “等過了這一段時間,所有的一切都能好起來的。”她安慰我,眼神卻閃躲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