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我眼前一黑,整個人又要往前摔時,終于學聰明了一回,是我主動環(huán)上了阿閆精瘦的腰身,把頭倚在他懷里,妄圖驅趕那頭疼欲裂的炸碎感。 “阿閆,我頭好疼。我怎么感覺自己像要死了?” 真不是我小題大做或故意說喪氣話,而是我真的能察覺到自己這具身體很虛弱,體力更是連七歲大的孩童都比不上。 阿閆像能知道我腦海中千奇百怪的想法,重重彈了一下我的額頭:“瞎說什么廢話?你就是膝蓋上破了個口子,就開始提及生死話題了?哪有那么嬌氣?” “我把你送下山,然后再去找一家醫(yī)院把血止住。到時候你再好好睡上一覺,等醒來時燒也剛好退了,整個人指不定又多鬧騰。” 我咧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可你怎么把我送下山呀?” 山路崎嶇難行,我們登山時都已經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可阿閆的話還是給了我不少的寬慰,起碼我一顆心能稍稍安定下來,再也不那么胡思亂想了。 我四肢軟綿綿的,渾身也抽不上力氣能逼自己站起來。但阿閆一直緊緊摟著我的腰身,脖子上也突然暴起了青筋。 “阿閆,你究竟在做什么?!”我騰空而起的一瞬,驚呼聲差點就要從我的喉間涌了出來。 我從認識阿閆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坐在輪椅上了。 而且黎涼也告訴過我,阿閆腿部的傷是舊疾,當初落下病根時沒有截肢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但無論怎么樣,阿閆這輩子根本再沒有任何能站起來的機會了! 可剛才—— 剛才阿閆在嘗試站起來,他的身形搖搖晃晃的,很快又摔回了輪椅上! “像阿閆這樣的人,不打算做康復訓練,也不打算換假肢……把話說得殘忍一點,依照他現(xiàn)在的情況下去,腿部肌肉只會萎縮的越來越厲害……又怎么來的可能性,還能重新恢復正常行走的能力?” 當初我滿懷憧憬但不安的情緒去問黎涼阿閆的傷時,這就是她告訴我的原話。 可現(xiàn)在阿閆卻一遍遍吃力地嘗試站起來! 每次看他重新摔回椅子上,我心里都是止不住的難受……他身體條件明明都這樣了,可在這種時候,卻記得把我照顧妥帖,還妄圖站起來把我送到山下。 “阿閆,我們打電話吧……”我摸出手機,終于想起可以打電話向黎涼她們求助。 可下一刻,倚在樹干邊的我卻被阿閆穿腰抱起。他往回看了自己的輪椅一眼,似在考慮能不能把我往上放,推我下山。 可他又想起我第一次看到這輪椅時眼里下意識流露出來的嫌惡,到底只是一聲不吭地帶我下山。 我的手緊緊摟著阿閆的脖子,他每走一步我都覺得提心吊膽。而我也能感受到阿閆送我下山的吃力,他脖子間有大滴的汗珠往下流滾,粘膩的汗水味擠走清爽的木質香。 他額前的碎發(fā)被打濕,眼眸看起來也濕漉漉的,唇色漸漸流失了血色。 我身體被熱浪席卷著,感覺熱潮把我身體溫度烘得越來越高,我僅存的一點清醒逼著我緊摟著阿閆的脖子不松手,我一定不能再給他添亂了。 “阿閆,實在不行你就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行的……”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