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周志強被安置在二樓的一間病房里。病房里一共有五張床位,他的病床靠門口。 鐵民和生子來到病房時,周志強正在熟睡。 隔壁的病床空著,周嬸兒卻找了一把椅子,坐在周志強的病床邊。她把半個身子伏在病床上,還打起了呼嚕。 “媽,我哥回來了。”生子就這么不懂事,他趁鐵民不注意,捅醒了周嬸兒,鐵民真想再踢他一腳。媽也折騰一宿了,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吧。 鐵民的孝心,幾分鐘后就變成了抱怨。 周嬸兒見鐵民回來了,根本沒詢問一下,來回六七十里的路程,你累不累呀,先找個地方瞇一會兒吧。 她坐直了身子,活動一下睡僵硬的脖子說:“禍是你惹的,你就該留下來照顧你爹。” 說完,周嬸兒拉上生子就要走。 “媽,我今晚夜班。”鐵民不是跟周嬸兒講代價。 在車站調車組工作的人,最重要的就是班前保休。說白了,必須把覺睡足了,晚上當班才有精神頭兒。 整天跟火車打交道,精神頭兒不足,很容易出危險的,約等于在玩命。 “反正你爹正睡著,你也找個地方去瞇一會兒吧。”周嬸兒的冷漠,不是對鐵民漠不關心,她還在計較,鐵民昨晚跟他爹的爭吵。 當時,如果周嬸兒能從中打個圓場,或許就沒有現在這個結果了。 見鐵民一臉的不高興,她拉著個臉說:“我下班就來換你。” 生子打小在家里,就是個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主兒,鐵民沒指望他能留下來照顧爹。 好在周志強正在睡覺,鐵民瞄準旁邊那張空床,一頭扎下去,“嗤兒呼、嗤兒呼”睡得昏天黑地。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人捅醒了。 “起來,給新來的病人騰地方。”說話的是一個村姑,一打眼就能看出,她不是善茬兒。 “冬梅,不急,讓他再睡一會兒吧。”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鐵民循聲看去,頓時睡意全無。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在這兒遇見他了。 鐵民睜大了眼睛,狠狠瞪過一眼,還好,他垂頭喪氣的根本沒看鐵民。 這個人是小鎮鐵路派出所公安劉守成,鐵民做夢都想掐死的仇人。 鐵民只當不認識劉守成。 周志強這會兒也醒了,他眨著眼睛,目不斜視,直勾勾看著天棚發呆。 你別誤會,這是醫生給腦溢血病人,規定的標準動作。 周志強的頭被牢牢固定著,不許翻身,更不許晃頭,謹防顱內出血部位,因晃動引發再次出血。 “爹,餓嗎。”鐵民輕聲詢問道。 周志強緊皺眉頭,一反昨晚對鐵民的橫眉冷對,輕聲說:“把女的攆出去,我要撒尿。” 鐵民瞥了一眼那個村姑。 心里話,跟劉守成一起來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鳥,管她呢。 按護士的指引,鐵民去衛生間,找來一把尿壺,伸進他爹的被窩里。他好說歹說,哄著周志強撒了一泡尿,足有七兩多。 這不是胡編,鐵民常年給他爹打酒,二斤以下的液體,他手一晃,就能知道份量。 鐵民要去給爹買飯,被周志強制止了。 按照周志強的吩咐,鐵民去買了二斤餅干,順便自己也吃了一碗大米飯,喝了一碗豆腐腦。 他回到病房,給周志強喂了幾塊餅干,周志強倔強地居然不喝一口水。 鐵民以為這是醫生的要求,不允許病人多吃東西。他給爹喂完了餅干,周志強對他說:“找個地方,接著睡覺去吧。” 鐵民發自內心的感激爹。火車司機當然知道,在車站調車組工作的人,班前保休很重要。 那張病床被劉守成占上了,鐵民只能去走廊的長椅上,躺下“嗤兒呼”又睡了一覺,睡得那叫一個香。 常言道:回籠覺,二房妻,干炸丸子,鹵子雞,這就是傳說中的四大香。 鐵民回籠覺睡得正香,突然驚醒了,他忘辦了一件重要事。 鐵民半夜回家取存折時,應該去王麗家送個信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