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昨晚家里發生了事,今天他就沒了消息,王麗一定很著急。 如果王麗去家里找他,被生子這個愣頭青撞上了,說不定會惹出啥麻煩事。 想到這,他一轱轆坐起來,還沒等醒過神兒來,就把村姑嚇得“媽呀”叫了一聲。 村姑端了一個洗臉盆,站在他面前,未曾說話,先把洗臉盆送到他近前。 一股惡臭味,熏得鐵民差不點把那碗豆腐腦吐在她身上。 “沒見過你這樣護理病人的。”村姑一聲譴責,就要把洗臉盆送鐵民手里,鐵民躲到一邊捂住嘴說:“拿一邊去!” 多虧站在鐵民面前的是村姑,如果換了劉守成,他肯定毫不猶豫,再一腳踹過去,或許還會附上一句國罵。 “你爸把屎拉褲兜子了。”村姑的大嗓門兒,震的鐵民腦袋嗡嗡地。她說話就是那么的理直氣壯:“你不洗,誰洗呀。” 臉盆里果然是周志強的褲衩子。是春節前周嬸兒扯的碎花布,給他爺三兒做的褲衩子。 鐵民接過臉盆,跑到水房,連洗帶搓,把褲衩兒上的黃貨洗干凈了,又打回一盆溫水,要替爹打掃戰場。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村姑掀開周志強的被窩,看到了一堆雜物。 別往歪了想,生病的人,身體器官就是一堆累贅。所謂的雜物,就是那種散發著體溫的黃貨。 她拿了一塊一尺長的衛生紙,雙手把衛生紙按在雜物上,就勢一兜,干凈利落清理干凈了。 鐵民站在門口,端著水盆,不知道這時候是該沖上前去,替換下村姑,還是就這么站著,注視他爹滿臉羞紅。 他和爹眼色兒相對,及時讀懂了爹對他的責怪: 你個小兔崽子,心眼兒咋就那么實呀。讓你去睡覺,你就去睡覺,害得我被一個姑娘家的扒了褲子,臊死了! 村姑給周志強收拾殘局,居然沒有一點嫌棄,哪怕擺出一個惡心的造型,也會讓鐵民感到一絲不安。 “我就想放個屁,沒想到把屎崩出來了。”周志強作出了解釋,他的頭被牢牢固定著,兩條腿只能任憑村姑擺弄。 鐵民這時候才知道,為啥他爹只吃幾塊餅干,還不敢喝水,怕的就是這一出。 村姑回頭看見鐵民,一點也不惜外說:“半大小子就是不中用,你倒是幫我一把呀。” “算了,就可你一個人來吧。”躺在隔壁床上的劉守成發話了。 村姑白了一眼劉守成。 看得出來,她也是一肚子怨言,礙于當爹的發話了,她只能默默地承受這一切。 她從鐵民手里接過臉盆,給周志強清洗下半身,然后把所有的不滿情緒,發泄在鐵民身上說:“還愣著干啥,快把這些東西拿走呀。” “哎。”鐵民笨手笨腳,按照村姑的指令,幫他爹清理殘局。 鐵民心里好生納悶兒,就連他這個親兒子,見了都隱隱作嘔的事,村姑干的咋就那么麻利,而且還不嫌臟。 劉守成哪根筋搭錯了,非逼自己的女兒,給周志強收拾屎尿。 “老劉呀,我真得謝謝你。”周志強發自內心的,向劉守成這個大冤家致謝。 “幾十年的老伙計了,舉手之勞罷了。”劉守成一句話,讓鐵民對他的憎恨,頃刻間化成了感激。 鐵民與劉守成結仇,就是為了王麗。 他開始后悔,當初不該踹劉守成那一腳,至于劉守成拿棒子燉肉招呼他,現在看來,純屬是他不懂事在先,把劉守成徹底激怒了。 想到這,鐵民走到劉守成床前說:“劉叔,我年紀小,不懂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對不起了。” “哎呦爺們兒,能聽到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劉守成一轱轆坐起來,以為鐵民要給他磕頭似的,急著要下地來攙扶。 淤積在鐵民和周志強心頭,對劉守成的仇恨,因村姑的一系列表現,煙消云散了。 按照周志強的囑咐,鐵民去醫院門口的天津包子鋪,買了二斤天津包子,外帶兩個炒菜,還有一瓶鋼城大曲,拿回病房來,犒勞劉守成父女倆。 這就是周志強的為人,講理兒,要面兒。 不管你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只要給他一個好,他就恨不得把心掏出來,感謝你八輩祖宗。 當然,鐵民與劉守成的仇,表面上是解開了,心里還是殘留那么一道坎。他不可能跟這父女倆坐在一起,連吃帶喝的。 十幾塊錢的花銷,幾乎花掉了鐵民近半個月的工資。只要他爹高興,他們不欠人家的情,讓他把一個月工資都花掉,他也不心疼。 既然鐵民花了大價錢,那就不能再客氣了。他推說急著去上夜班,便慷慨地把周志強,留給村姑照顧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