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以理服人-《李自成的明末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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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高興,后年又是整年不雨。
有幾家老百姓的存糧能堅持住?
看看崇禎元年馬懋才上的《備陳大饑疏》——
“八、九月間,民爭采山間蓬草而食,其粒類糠皮,其味苦而澀,食之僅可延以不死。至十月以后而蓬盡矣,則剝樹皮而食。諸樹惟榆樹差善,雜他樹皮以為食,亦可稍緩其死。殆年終而樹皮又盡矣,則又掘山中石塊而食。
其石名青葉,味腥而膩,少食輒飽,不數日則腹脹下墜而死。
最可憫者,如安塞城西有糞場一處,每晨必棄二、三嬰兒于其中,有涕泣者,有叫號者,有呼其父母者,有食其糞土者。至次晨則所棄之子已無一生,而又有棄之者矣。
更可異者,童穉輩及獨行者一出城外,更無蹤影。后見門外之人炊某骨以為薪,煮某肉以為食,始知前之人皆為其所食……
縣城外掘數坑,每坑可容數百人,用以掩其遺骸。臣來之時,已滿三坑有余,而數里以外不及掩者又不知其幾矣。小縣如此,大縣可知;一處如此,他處可知。
今之里甲寥落,戶口蕭條,已不復如其初矣。況當九死一生之際,即不蠲不減(賦稅),民亦有呼之而不應者。官司束于功令之嚴,不得不嚴為催科。如一戶止有一二人,勢必令此一二人而賠一戶之錢糧;一甲止有一二戶,勢必令此一二戶而賠一甲之錢糧。
等而上之,一里一縣無不皆然。則見在之民止有抱恨而逃,飄流異地,棲泊無依。恒產既亡,懷資易盡,夢斷鄉關之路,魂消溝壑之填,又安得不相率而為盜者乎!
此處逃亡于彼,彼處復逃之于此……
民有不甘于食石以死者始相聚為盜,而一二稍有積貯之民遂為所劫,而搶掠無遺矣。有司亦不能禁治。
間有獲者亦恬不知畏,且曰‘死于饑與死于盜等耳,與其坐而饑死,何若為盜而死,猶得為飽鬼也。’
此盜之所以遍秦中也。”
各縣父母官能不知道治下慘況?朝廷能不知道陜北慘況?他們有什么應對措施?
有個屁!
……
一般人理解的糧荒,是一縣一府乃至一省整個地域上都沒有糧食,所以造反了也還是得餓死。
不對!
實際的糧荒,是不到總人數百分之一的高門大戶屯了足夠全部人吃二三年的糧食,窮人只能餓死。
天再旱,也不耽誤艾土豪仍然有種一千多畝水稻。水澆地更不用說了。
反觀李自成家里雖然有十畝地,但都是在山坡上開墾出來的,完全靠天吃飯。再加上又沒肥料,正常年景的產出都頂不上人家四畝水田。災年就更不用比了。
人比人氣死人。
艾家已經夠土豪了,但是跟大明宗室比起來,他僅是一根腿毛。
吉王僅在長沙、善化兩地就占了七八十萬畝良田;蜀王占了成都府七成的土地;福王賜田兩百萬畝;潞王賜田四百萬。
還有周王、唐王、崇王、秦王、晉王、代王、肅王、慶王、瑞王、趙王、徽王……
老朱家子嗣昌盛,現在少說也繁殖了十五六萬頭。他們占了多少良田?“固千古所未有也于乎。”1十五六萬較保守,因為很多庶出小豬默認被開除了。比如“……皆庶宗,未請名祿者也……恩出特賜,準入玉牒。”
除了土地外,宗藩們還截留各地鹽稅、礦稅、商稅、田稅供自用。
他們又不能干別的,只好靠民脂民膏供養著,整日花天酒地醉生夢死。
有些中低等爵位小豬,“祿糧未支,先已借貸,一領到手,俱歸債主。究其所以,非為酒食燕游之費,則為賭搏銀蕩之資。”
純粹被養廢了,就是混吃等死。
不光是后來的宗室混賬,其實朱元璋很多兒子一樣是混賬王八蛋。按他對其余文武官員的政策,兒子們多數都夠得上剝皮。可那些寶貝都是親兒子啊,訓斥幾句就算了。
唐朝杜甫早已預知了七百年后的朱家德性:“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對比一下,人家漢末劉皇叔好歹自食其力,織席販履糊口。
……
饑荒真是個無法解決的難題?
戰國的梁惠王說:寡人之于國也,盡心焉耳矣。河內兇,則移其民于河東,移其粟于河內;河東兇亦然……
就這孟子都不滿意,說他“以五十步笑百步”。
“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途有餓殍而不知發。人死,則曰:‘非我也,歲也。’是何異于刺人而殺之,曰‘非我也,兵也’……”
所以,別甩鍋。
西漢的晁錯說:圣王在上,而民不凍饑者,非能耕而食之,織而衣之也,為開其資財之道也。故堯、禹有九年之水,湯有七年之旱,而國亡捐瘠者,以畜積多而備先具也。
所以,饑荒是偽命題。
如果沒有“圣王在上”,朝廷不賑災,那么就由李自成來解決。
他的辦法是——
把刀架在土豪劣紳脖子上,然后,以“理”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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