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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當(dāng)然。你進去過那里？”

    “沒有，你覺得我蠢嗎？”

    “我們都很愚蠢，讓那條該死的毒蛇溜了進來。”

    威利奧特趴在射擊孔旁一邊觀察一邊說道。腦室的輪廓隱藏于泰拉無處不在的煙霾中，就像一個沒有任何特征的刺客。

    “每次開會，他跟我們坐在一起，一直在那上躥下跳，對于時政對于軍事指指點點發(fā)表意見，就好像自己也是高領(lǐng)主……結(jié)果青山·可汗居然真就把他提為了高領(lǐng)主。”

    威利奧特臉色陰沉地咒罵道。

    “阿貝爾，離開那扇窗戶！”

    蘭松再次強調(diào)。

    威利奧特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離開了射擊孔。他來到了蘭松桌前，這是一張鐵制圓桌，環(huán)繞它的九張座椅代表荷魯斯之亂時期的九位忠誠原體。椅子象征性高于實用性，它們尺寸巨大而且離桌極近，固定在地面上。威利奧特費勁力氣地把自己塞了進去。

    “我們年紀大了，我應(yīng)該退休了。”

    威利奧特感嘆說道。

    “我關(guān)心的是我們的年紀能不能再大點。萬戈里奇會因為退休放過你？青山在幕后支持著萬戈里奇，他倒不如干脆一點，把我們的處決許可一塊交給那個家伙算了。”

    蘭松煩躁地擺手道。

    “也許吧。”

    “別也許了，阿貝爾。你要是覺得自己的腦袋足夠安穩(wěn)，你就不會來這找我。”

    “大概吧。”

    “這里不是帝國議會大廳，咱們沒必要講這些虛頭巴腦套話，別再也許和大概了，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支不支持我？”

    “是，是，我當(dāng)然支持了。”

    威利奧特示意他的盟友不要急躁：

    “冷靜一點，伙計。”

    “操他媽的！”

    蘭松把帽子甩到桌子上，那是頂工匠帽。二人來時偽裝成了平民，盡管他們都拿著普通人不可能擁有的高級武器。一團灰塵飄了起來，在入射陽光下閃爍翻卷盤旋。

    “咱們?yōu)樘├瓰槿祟惛冻隽四敲炊啵尤挥心樥f我們尸位素餐？說我是懦夫和逃兵？一個星際戰(zhàn)士知道什么治國理政？他們都是一群屠夫，除了屠殺以外還懂什么？”

    蘭松罵罵咧咧說道。

    “埃克斯在哪里？”

    威利奧特問道：

    “他應(yīng)該到了吧。”

    蘭松掏出了一個計時器：

    “他遲到了，我建議他走小道繞過來，他可能迷路了。那個家伙身邊永遠圍著至少二十多個仆人，真他娘的無可救藥。”

    “萬戈里奇可能已經(jīng)找到他了。”

    威利奧特瞇起眼睛說道。

    “他會來的。”

    蘭松說道。

    之后二人再沒什么可說的了。

    泰拉交通與工業(yè)的喧鬧聲音滲了進來，混雜著恐懼在屋內(nèi)沉淀。秋日之塔曾經(jīng)歷過慘烈的戰(zhàn)斗，誕生過無數(shù)的英雄，如今躲在塔里面的卻是兩個不折不扣的懦夫。

    “嘎吱……”

    門軸轉(zhuǎn)動聲音響起。

    蘭松聽到聲音立即一躍而起，抓住了自己的劍柄，威利奧特則拔出了手槍。

    “埃克斯？”

    房門打開，內(nèi)政部長喘著粗氣鉆了進來，華麗的衣袍上沾滿了灰塵與鐵銹。

    “你穿成這樣子走過來？”

    蘭松見狀怒目圓睜：

    “被別人跟蹤了怎么辦？”

    埃克斯氣喘吁吁地笑了：

    “你覺得偽裝有用嗎？”

    “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威利奧特一直緊握著槍。

    “當(dāng)然，當(dāng)然，我有點迷路了。”

    埃克斯順了口氣舉起雙手：

    “一個人出門多少有點不習(xí)慣。”

    “坐！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蘭松揮手示意內(nèi)政部長落座。

    “我大概猜到了你們?yōu)槭裁匆娢摇！?

    埃克斯與另外兩人保持著相等的距離，三人在圓桌邊圍成了一個三角形。

    “萬戈里奇。”

    威利奧特說起這個名字聲音顫抖。

    “他很危險，沒錯。”

    埃克斯點點頭說道。

    “他想操控我們。”

    蘭松咬牙切齒地道：

    “他膨脹了，青山·可汗不知道是給了萬戈里奇什么授權(quán)或者承諾，還是他倆早就已經(jīng)蛇鼠一窩沆瀣一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隨從已經(jīng)被滲透了，就連身邊最親近的保鏢里面也有刺客庭的特工。只有帝皇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大概幾個月前？”

    “幾年之前，蘭松。”

    威利奧特搖頭說道：

    “我們絕不能低估他。”

    “當(dāng)然不能！”

    埃克斯聞言頓時臉色大變：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我也被滲透了？我的家里人呢？我……我想我得走了。”

    “冷靜點，埃克斯，坐著別動。”

    “他在所有至高領(lǐng)主身邊都安插了眼線。”

    兩人連忙勸說內(nèi)政部長別慌。

    “甚至包括烏多？還有審判庭大導(dǎo)師？”

    埃克斯說著說著開始汗流浹背。

    “肯定，他這個人手眼通天。”

    “你確定嗎？”

    “我們都看到了，我的保鏢，我的隨從，他們的臉開始融化，變成另一個人。”

    蘭松信誓旦旦說道：

    “多態(tài)酚，變形藥。卡利都司刺客。”

    “我就奇怪之前改組高領(lǐng)主議會你們?yōu)槭裁匆顿澇善保屓f戈里奇的席位回來，我還以為是青山·可汗威脅了你們。”

    埃克斯恍然大悟地說道：

    “所以現(xiàn)在要怎么辦？”

    “很簡單，干掉他，殺了他。”

    蘭松語氣里面透著殺氣騰騰：

    “就像對付任何敵人那樣。”

    “刺殺一個刺客？你確定嗎？”

    “我們別無選擇。”

    蘭松面露堅定說道：

    “帝國海軍和帝國衛(wèi)隊也有自己的暗殺部隊，萬戈里奇不能壟斷所有刺客。”

    “哈哈哈哈哈……”

    埃克斯突然之間變臉了，臉上表情從驚惶失措轉(zhuǎn)為了放肆大笑，內(nèi)政部長仰頭張大了嘴，毫無顧忌的笑聲在屋內(nèi)回蕩。

    “他瘋掉了。”

    威利奧特轉(zhuǎn)頭看向蘭松說道：

    “我們應(yīng)該——”

    激光手槍無聲開火，威利奧特很干脆地面朝下倒在了桌子上。他在死前扣動扳機，一發(fā)實彈掠過埃克斯的頭頂，在墻上炸出了紛飛碎屑。埃克斯面不改色毫無畏懼，一旁的蘭松蜷縮成一團，雙手高高舉過頭頂。

    埃克斯將手槍轉(zhuǎn)向蘭松。

    “你不是埃克斯。”

    “我的錯，我的錯。許多人都說高領(lǐng)主很蠢，我起初只覺得那些只不過是被統(tǒng)治者常見的牢騷和抱怨……可是現(xiàn)在看來他們倒也沒有說錯。很明顯，我不是埃克斯。”

    “埃克斯”擺了一下槍口：

    “動一動，坐到我這里來。”

    “如果我拒絕呢？”

    “那么我就給你一槍然后把你拖到這里，如果還想活命，我建議你老老實實聽話。挪動你的屁股，至高領(lǐng)主海軍上將大人。”

    “這是叛國！萬戈里奇休想逃脫制裁！”

    蘭松雙手抱頭站了起來。

    “我相信他可以，雖然我的想法并不重要，我只是個工具。現(xiàn)在坐下，大人。”

    刺客命令蘭松坐在了椅子上，他繞過了桌子，拿起了威利奧特的手槍，蹲下身子并與桌面平齊，然后他把槍口對準蘭松。

    “你這是干什么？”

    蘭松見狀臉色發(fā)白。

    “用你自己的話來說，你也別想逃脫制裁。你將以叛徒的身份死去，大人。”

    蘭松聞言跳了起來：

    “你保證會放了我的！”

    “我暗示我會放了你，再見。”

    “啪！”

    實彈手槍的子彈命中了蘭松心臟，摧毀這個器官的同時也摧毀了蘭松的生命。

    刺客往手槍上噴灑藥劑，抹去一切他曾使用過的痕跡，等待化學(xué)藥劑失活，他把手槍塞進兩位死去的高領(lǐng)主手中。接著他剝下了覆蓋在手臂上的合成皮膚薄層，點燃之后又把灰燼灑向泰拉漫天的塵埃中。就算后續(xù)有人膽敢調(diào)查這起案件，他們也不會發(fā)現(xiàn)任何與卡利都司刺客有關(guān)的變形藥殘留物。

    “內(nèi)政部長”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恢復(fù)到氣喘如牛、滿臉通紅的模樣，然后按下了通訊音珠，他的仆人還在塔底等候著他。

    “救命！救命！”

    他用埃克斯的聲音喊道：

    “蘭松上將和威利奧特元帥火并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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