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盡管夜已經深了,但乾清宮內的燈光,仍舊未曾熄滅。 呂芳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乾清宮,在深吸一口氣,平復好心情后,方才進入其中。 身為嘉靖身邊最為親近的人,呂芳自然能夠覺察出,此刻,皇帝的心情不是很好。 畢竟,倘若站在陛下的角度來看,將很容易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這群言官是受了裕王的指使! 而這,毫無疑問,嚴重地威脅到了皇帝的權威。 畢竟,皇子私交大臣,謀奪儲君之位,無論放在什么時候,都是一件極其敏感的事情,因為皇權是不容分享的! 更別提,此番受到裕王指使的,還是以作風清廉、不畏權貴著稱的歐陽一敬,以及一眾言官。 待進入乾清宮后,只見呂芳邁著悄無聲息的步伐,來到嘉靖的面前,輕喚一聲:“陛下!” 呂芳的話音落下,只見嘉靖睜開眼睛,從蒲團之上緩緩起身,在瞥了呂芳一眼后,出言詢問道:“呂芳,朕讓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樣了?”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臉上閃過一絲惶恐不安的神色。 隨后,只見其鼓起勇氣,出言勸慰道:“陛……陛下,奴婢覺得,或許這只是碰巧,要知道……” 呂芳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嘉靖不耐煩地打斷了:“直接說結果吧!” 對于嘉靖的話,呂芳自然是不敢有絲毫違背,旋即,其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后,方才戰戰兢兢地回應道:“啟稟陛下,奴婢并未查到裕王與那些言官之間有任何聯系!” 嘉靖聽聞呂芳此話,挑了挑眉,在上下打量了呂芳一番后,饒有興趣地詢問道:“呂芳,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巧合?” 呂芳在察覺到嘉靖那滿是審視的目光后,不由得心頭一慌,‘撲通’一聲跪伏于地,沉聲道:“陛下,奴婢所言千真萬確,并無半句虛假!” 嘉靖聞言,在沉吟片刻后,點了點頭,然后親自將呂芳從地上扶起,緊跟著開口道:“嗯,呂芳,辛苦你了,時候也不早了,下去休息吧!” “陛下,奴婢……”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剛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卻在無意間,與嘉靖的眼神對上。 隨后,只見呂芳回過神來,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將那些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重新咽回到肚子里。 在做完這些后,只見呂芳俯下身體,向嘉靖躬身行禮道:“是,陛下,奴婢這就告退!” 在這之后,呂芳并未有絲毫停留,而是徑直離開了乾清宮。 待走出乾清宮后,呂芳回想起先前的場景,仍舊感到心有余悸。 先前與嘉靖的眼神對上的一瞬間,呂芳只感覺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之感,將他層層包圍,似乎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 不僅如此,呂芳也沒有從嘉靖的眼神中,看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那時的嘉靖,整個人就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一般,令人心生畏懼,正因為如此,呂芳才沒敢出言勸說。 “唉,裕王啊裕王,接下來,您還是自求多福吧!” 在感慨這么一句后,只見呂芳將目光從遠處收回,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 一夜的時間眨眼便過,第二天清晨,呂芳仍舊按照往常的慣例,從自己的住處,去往乾清宮面見嘉靖。 呂芳走在紫禁城內,鋪有整齊石磚的道路上,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憂愁之色。 “唉,只希望陛下那邊,不要多想啊!” 在這之后,只見呂芳將內心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臉上的表情又重新恢復到了以往的樣子。 在去往乾清宮的路上,那些忙碌至極的太監宮女,見呂芳到來,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向其恭敬行禮道。 “見過呂公公!” 呂芳聞言,也順勢停下腳步,向那些太監宮女,微笑著點頭致意。 當呂芳來到乾清宮的時候,卻正好碰上了一大早,跑來面見嘉靖的裕王。 朱載坖見來人是呂芳,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俯下身體,向呂芳恭敬行禮道:“見過呂公公!” 呂芳聞言,強行壓下內心的驚駭,緊接著反應過來,向朱載坖還禮:“哪里,裕王殿下客氣了!” 在這之后,只見呂芳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之色,看向朱載坖所在的方向,挑了挑眉,出言詢問道:“裕王殿下,您這是……” 迎著呂芳的目光,朱載坖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后,當即低下頭,恭敬應聲道:“呂公公,實不相瞞,孤是來面見父皇的,但是孤不知道這個時間,父皇醒了沒有,因此……” 呂芳將朱載坖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點了點頭,緊跟著開口道:“既然如此,還請裕王殿下在這里稍等片刻,咱家進去通報一聲!” 朱載坖聽聞呂芳此話,臉上適時浮現出感激之色,向呂芳拱了拱手,恭敬道:“勞煩呂公公了!” 呂芳聞言,連忙向朱載坖還禮:“裕王殿下不必如此客氣,這都是咱家的本分!” 待話音落下,呂芳沒有絲毫猶豫,當即邁步踏上了乾清宮的階梯。 “話說,裕王殿下來干什么,難不成,他是收到了什么風聲,還是說,因為別的什么事?” 一個又一個的猜想,在呂芳的腦海中閃過,但卻都被他一一否定。 隨后,只見呂芳重新折返回來,一臉鄭重地出言提醒道:“裕王殿下,陛下的心情不太好,您待會兒可要多加注意啊!” 朱載坖聽聞呂芳此話,臉上浮現出感激之色,恭敬應聲道:“多謝呂公公提醒!” 在這之后,只見呂芳點了點頭,如同先前一樣,邁步踏上了乾清宮的階梯。 乾清宮內,此時的嘉靖,剛在貼身太監的侍奉下穿好袍服,對于呂芳的到來,他早已習以為常。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