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黑色的潮水浩浩蕩蕩奔流不止,狂濤怒吼的海面中有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島上浮石沉木、寸草不生,于正中有一塊巨石泛著暗紅色的血光,石身上滿是符咒,每每海浪拍岸而上,整個島嶼仿佛都在微微晃動著,連帶著巨石上的符咒亦隨風翻飛,此處正是七煌冢。 江逾白乘云踏月御劍而來,待至七煌冢上方便收了青冥劍,只高懸于頂,睥睨著下頭那封印妖皇之地,面上皆是恝然之色。 默了一默,橫臂展袖,以指化劍,只見指尖劃過的地方皆有銀白的光暈泛起,正結印之際,七煌冢忽然掙扎著晃動起來,而后傳來一道倉皇的聲音。 “逾白仙君?” 是妖皇長纓,那聲音跌宕起伏,恍如晚鐘長鳴,似遠在三界外,又似近在三步間。 江逾白默然不語,湛黑的眸子透出冰冷與肅殺之氣,指尖正結好第一道金印,那長纓的聲音又緩緩傳來。 “你逆天道駁倫常,哪里能做上界的仙君,合該入妖界才是……”混著喉間咯咯的笑聲,長纓又道,“你從神魂中生生抽了一魄才將我封印了幾百年,眼下封印已是搖搖欲墜之際,敢問仙君,打算將七魄抽盡了與我同歸于盡么?” 江逾白眸間是殺伐果斷的戾色,輕啟了薄唇淡然道,“對付你,還不用本君費那許多的氣力。” 語畢,手中金印渾然而成,電火間便朝底下的七煌冢振臂揮去。 驀然,海天一線之間,一道雪白的閃電破空墜下,直朝七煌冢而去,有穿云裂石之態,震耳欲聾之勢。 江逾白手中不停,以肉身為引,聚精迫著雷電,那霸道的術法一層接著一層,直往七煌冢落下,耳邊是巨石滾落的轟鳴聲。 只聽見長纓仿佛被剜肉剔骨一般發出一陣一陣痛苦的嘶鳴,哪里還有方才那鴟張之態,不多時,便再聽不見聲響了。 耳畔只余波濤奔涌的海浪聲,潮水粼粼,似巨龍咆哮。 良久,才聽見長纓微微喘息的聲音,沙啞低沉。 “江逾白……你竟修成了無情道?好哇好哇……” “三百年前你抽情魄來困住我,竟能想到再用無情魄之身去修無情道,算盤打得真是好哇……”那長纓初初是不可置信,隨即笑出了聲,只是笑聲中夾雜了七分恨意三分怒,遂用盡氣力吼道,“我就看你能將我困到幾時!” 長纓眼下除了無能咆哮,半點法子也無,無情道是仙門道法中最霸道的術法,道法難成,但江逾白身無情根,故而修無情道便是再合適不過,方才那引天雷加固封印之舉,分明是已將無情道修至大成后期,區區三百年便能將無情道修至幾近化神之境…… 待后頭渡劫成神,那長纓便再無重見天日之時了…… 江逾白望著底下只聞其聲卻紋絲不動的七煌冢,眼神一點一點冷了下去,輕斥道。 “且等你能出來時再辨口舌亦不遲。”嗓音低沉,卻蘊藏了巨大的靈力,聲音從江逾白胸腹內緩緩散開,而后化作一道又一道的凌厲的術法圍繞著七煌冢,渾厚的術法盡數入了冢內,回蕩不止。 于長纓來說,這哪里是與他說話,分明是在折磨于他,一時噤了聲,忍受著術法剔魂之痛。 未幾,那廂江逾白見著七煌冢內再無旁的動靜,這才緩緩收了道法,而后抬手試了唇邊溢出的血,遠瞧著仍是那個人神不懼的逾白仙君。 待臨近了才能瞧見,眼下他眉間輕斂,面色有些蒼白。 先頭試劫是如何試的他自然是不記得了,想來是毫不重要他才會將那段記憶全然抹去,試劫本就是逆天道之舉,故而傷了元氣,方才又強行引天雷加固封印,致心脈受了損。 江逾白微掀了眼眸,深邃的眸子冰涼,下一刻,便御劍回了衍天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