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大一小的母子倆,正是白僳昨天晚上見到過的那一對。 沒有丈夫的存在,可能是家庭中缺失了這個身份的人,也可能是外出打工了? 母子倆和其他幾名年齡大小不一的女性圍坐在一起,它們面前擺了個竹簍,手里拿著什么看不清,反正人都坐在那,說說笑笑,一面進行手上的工作。 白僳確實沒想到有這么巧。 這溫家村里被黑色淤泥替代的存在不算少,但比起大批量的、身上帶著魚腥氣的村民還是少數,真的要找起來,需要繞點路。 他們一早上的行進路線就除了魚腥氣還是魚腥氣,好不容易嗅到點食物的氣息,還是熟悉的那一股。 于是白僳便選擇了進入過壽人家的這條路,而不是因為一點好奇跟去村外找湖。 不過,比較令白僳驚訝的是,這對母子竟然可以和其他人正常相處。 是因為白天的緣故嗎?還是因為其他的什么。 在怪物的視角中,這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生物在和平共處。 可是,他們夜里不是還在爭斗嗎?難道因為披上人類外貌的黑色淤泥……不具備威脅性嗎? 白僳正想著,身邊的眼鏡青年觀察了有一陣了,開口問道:“是誰?” 人類反過來正過來看,戴上眼鏡脫掉眼鏡看,那一塊圍坐著的都是普普通通的村民,就像唐諾曾經在資料中見過的那位女主人一般。 普通、平凡,除了偶有記憶錯位與習慣的改變,其余本人一模一樣。 甚至據他們前往溫家村前收到的最新報告,就算告訴那些被替代的人,跟他們說——你不是人類——言明他們是怎樣的存在后,他們所表現出的只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什么”、“你們在胡說什么”……諸如此類的反應。 再進一步,把原人類已經僵化,像停止了身體機能但確實還最低限度活著的軀體搬到被替代的“人”面前,他們也只會嚷嚷“弄錯了、一定是弄錯了”,一面大聲喊著,一面逃避現實。 完全,完全不具備攻擊性。 這個特性讓唐諾分辨不出聚在一起的女性哪一位才是,只好選擇詢問白僳。 人類沒想到的是,不是哪一位,而是哪幾位。 “那個帶孩子的母親和她的兒子,那邊揀菜的……還有屋子里打毛線的那個。” 一連點了四個人頭,白僳嘴里含含糊糊的,繼續吃著橘子:“這邊看得到的就這么四個。” “……”唐諾額頭流下幾滴冷汗,“有這么多?” “唔。”嘴巴一鼓一鼓的,橘子瓣沁出的汁水被舔掉,“算多嗎?” 白僳沒有告訴人類的是,這戶人家以外的地方還星星點點散布了一些。 畢竟他在人類這邊留的主要印象,還是靠“看”的,而不是靠“聞”的。 唐諾心跳驟然加速了幾分,躍動得足以被自身聽到、捕捉到,過了好一會兒,眼鏡青年才平復下來。 他反復將已知的報告默念在心中,這個階段的、被替代的人類是不具攻擊性的。 “你……在外面就察覺到了?” “那個打毛衣的剛好在門口路過,看見了。” 人類一回想,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但他們當時的注意力全在門口的中年婦女身上,誰能留意到。 更何況,除了白僳,他們看不出。 視線繼續在幾名被點出的村民身上來回打轉,為了不讓自己的行為太突兀,唐諾也抓起水果默默剝開吃。 于是乎,當祁竹月終于結束了作為“溫桃”的寒暄敘舊,借口要去找自己的朋友而脫身時,走到院子一角,看到的就是在小板凳旁一左一右坐著,各拿一枚水果吃著的二人。 ……從地上的果皮來看,應該是白僳吃得更多一點,唐諾就是意思般剝了一枚,到現在還沒吃完。 “你們!”祁竹月走近了,壓低了聲音,“我在那邊辛辛苦苦社交,你們卻在這里吃東西!” 人類女性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疲憊,今天的社交對她來講有些超標了,即使隔著長達十幾年的模糊時間,可以借由不熟悉、記不清了來應對很多事,但交流還是實打實的。 倒也沒有什么刺探虛實和令人不安的話語,至今為止遇上“溫桃”的人,確實都在關心她。 就比如“溫桃”的那位舅舅,在他們這隊伍分成兩組后,再一次悄悄表示在他那里,黑頭發的那位可以加分,因為他陪著“溫桃”進來了,而那位丟下“溫桃”去陪自己弟弟的寸頭被減分了。 花了一秒鐘思考弟弟是誰的“溫桃”尷尬地笑笑,決定略過這個老生常談的催婚話題。 她暫且對拿著“自己”長輩身份的溫建元沒辦法。 拋開昨晚的異樣,中年男性這會兒是個普通的長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