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猶豫了下,葛木郭點頭:“嗯。” 戈卜林又問:“你爸口中的醫(yī)圣,說的是誰啊?” 葛木郭冷淡道:“跟你們有何關(guān)系?” 昨晚,他就聽父親說了,家里來了三個人,一個是畫家,另外兩個人,是道士一伙。 可是,黃毛道士……這能叫道士? 江湖騙子還知道把頭發(fā)染成黑色,換上一身道士袍呢。這倆倒是無法無天的,染了一頭黃毛就出來招搖撞騙了。 “說不準哦。”戈卜林眼一瞇,“我擅降妖除魔,我朋友——” 微微側(cè)身,戈卜林指了指墨傾:“就是她,擅長治病救人。” “哪所大學畢業(yè)的,有證嗎?”葛木郭聲音雖難聽,但嘲諷味很濃。 戈卜林咳嗽一聲,說:“她是中醫(yī)。” 葛木郭又問:“師出何門?” “……” 這個,戈卜林就不好說了。 墨傾適時開口:“岐黃一脈。” 葛木郭聞聲怔了好一會兒,隔著黑紗打量了墨傾許久,說:“岐黃一脈避世不出,這些年,真正的岐黃醫(yī)師沒見幾個,江湖騙子倒是滿地都有。” 墨傾眉毛微動,有點意外。 說“岐黃一脈”時,墨傾壓根沒想過,葛木郭知道“岐黃一脈”。畢竟,當時同墨夫人、墨隨安說時,他們連“岐黃一脈”都沒聽說過,當她隨口胡謅。 “你大可不信。”墨傾緩緩說,“但你既然知道岐黃一脈,想必清楚你們的癥狀,并非詛咒,而是中毒。我可一試,信不信由你。” “你……” 葛木郭遲疑了。 半晌后,他妥協(xié)了,說:“我妻子夏雨涼,是神醫(yī)村的人。所謂醫(yī)圣,是他們村里所有人的信仰,至于我爸為何把你認成醫(yī)圣,我也不知。” “你妻子是神醫(yī)村的?”戈卜林驚訝道。 “對。”葛木郭點頭,“她是個孤兒,自幼在神醫(yī)村學醫(yī)術(shù)。附近只有一所高中,我跟她是同班同學,她一心想當醫(yī)生……” “不過,不是中醫(yī),而是外科醫(yī)生。” “她畢業(yè)后,如愿成了醫(yī)生,還有機會得到什么EMO的評級。但她工作辛苦,賺得又少,正好她懷孕了,我就讓她辭職了,讓她在老家養(yǎng)胎,我爸媽照顧她。” “沒想到……”葛木郭吸了口氣,“她死之前,有一段時間,經(jīng)常上山采藥,弄一些藥材回來搗鼓,說是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老藥方,但其實就是毒藥。她覺得我們家、我們村,都對不起她,想拖著我們跟她一起去死。” 戈卜林擰眉:“你既然清楚,為什么不找醫(yī)生?!” “找醫(yī)生?”葛木郭頓了下,隨后身形一晃,上前一步,猛地掀起紗簾,露出一張血肉模糊、全部爛掉的臉,“我現(xiàn)在這樣,就算找醫(yī)生,有用嗎?!找了醫(yī)生,我們?nèi)迦硕紩蔀樾Ρ覀兗揖蜁侨宓淖锶耍B祖墳都保不住!” “所以,你寧愿讓村里人以為這是詛咒,讓他們寄托于鬼神之說,眼睜睜看著他們陪著你一起死。就為了顧全自己家?”戈卜林一字一頓地詰問,語氣里裹挾著憤怒。 他的拳頭都提起來了。 “沒辦法。”葛木郭爭論道,“就算實話實說又怎樣,我們村的人根本就不信醫(yī)生!何況,醫(yī)生就是萬能的嗎?” “你草菅人命!”戈卜林憤怒不已。 葛木郭說:“隨你怎么說。” 戈卜林仰起頭:“我會跟村里人說明情況的!” “隨便。” 葛木郭又是一陣咳嗽。 這一次,他咳得很激烈,直接咳出一灘血,看得人觸目驚心。 若非待在這里,葛木郭肯定要離開,且相信這世界。 戈卜林提起的拳頭,又放下了。只是,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如果葛木郭是個健康的,戈卜林這一拳,肯定砸在了葛木郭的臉上。但是,葛木郭病入膏肓,他一拳下去,葛木郭怕是會死。 到時候,他心里倒是痛快了,可扭頭就得進局子了。 天高皇帝遠的,霍斯都保不住他。 “你們能治就去治吧。”葛木郭緩了會兒,扔下一句話,便緩緩走向了樓梯。 他一步一步往上挪,比下樓梯的時候更要艱難。 不過,在場三人絲毫沒有生出憐憫之心,冷漠地看著這一幕,沒一點想伸手幫忙的意思。 “嚇著了吧?”戈卜林扭頭跟江畫家說,“我勸你早點離開,這個村子忒不正常。誰知道這一群亂搞封建迷信的村民會做出什么瘋狂行為,能跑就趕緊跑吧。” 他是一番好心。 偏偏,江畫家不領(lǐng)情。 江刻又一次忽略了戈卜林,問墨傾:“我下午還要去一趟后山,你要一起嗎?” 墨傾眼皮一掀:“看情況。” “你去后山干什么?”戈卜林急了,“不是讓你走嗎?你好端端的,湊什么熱鬧。” 瞥了他一眼,江刻終于回應了他:“我畫夕陽。” 戈卜林無比震驚:“你不覺得這個村子瘆得慌嗎?” “我覺得……”江刻頓了一下,驀地一笑,看起來更瘆得慌,“這個村子很有藝術(shù)感。傍晚、村莊、喪尸,豈不是很有意思?” 第(2/3)頁